第5章 情多莫举伤春目(十一)
易水寒香2015-11-16 16:571,277

  她五岁时的那一个黄昏。

  “爹爹……”一个小女孩惊恐地坐在草地上,看着眼前发生的可怕的一幕。

  爹爹北宫映月与一个白衣少年相对而立,神色凝然。那时日头西陲,乱红飞霞,晚风四起,数片黄叶裹了细细尘沙席卷而来,天地瞬间一暗,尽显晚秋的肃杀。爹爹与白衣少年的衣襟被风扬起,猎猎作响。风起,尘沙如黄烟般卷向少年,少年眯起了双眸,便在这一瞬间,爹爹猛然扑过去,与白衣少年打在一起。爹爹的武功在当年是天下少有,很少又人能打败他。可这个少年居然与他打了百招,爹爹的神色渐渐变得绝望,竟然使出了玉石俱焚的狠招来,手上的刀织成密不透风的光影,夹着呼啸声,将白衣少年裹在当中。

  少年手持长剑,挥洒自如地穿梭在刀光中,忽然少年腾空跃起,如一之苍劲的雄鹰,更像是难以捉摸的鬼影,在爹爹的头顶上飞速盘旋起来,银光闪过,然后,轻飘飘落地。

  爹爹的手垂了下来,两眼无光的瞪着白衣少年,然后倒下了。原来他的胸前有一个可怕的血窟窿,脖子上更又一道细细的血线……

  白衣少年,冷笑着,转身。剑上滴着点点鲜血……

  她,早已由于惊吓,呆呆地坐在地上。

  他提起剑,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神在瞬间变幻千遍,她忽然眼里有了愤怒与仇恨,小小的女孩拣起地上的刀,跌跌撞撞地向白衣少年砍去……白衣少年没有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孩居然会向他进攻,他反射般地抬剑去挡,犹豫间只在她的额头留下一道伤疤。

  血流下,她晕倒在地。

  他,看了半晌,忽然叹息,离去。

  她那双清纯的眸子里闪现得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愤怒与仇恨,让他的心有了触动。他知道这个孩子长大后定会报仇,那是一个敢爱亦敢恨的孩子。但是他无论如何下不了手再杀她,一切顺其自然吧。

  曾几何时,他给自己定下了一条规矩,不杀女人与孩子。

  血腥的往事又重新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一切的一切,她都已回忆起来……原来自己居然一直与杀父仇人生活在一起,北宫家的血案多年来一直未破,居然这始作俑者就是自己最爱的人,云清扬!

  为什么?他还要把自己买回来?为何不斩草除根,干脆杀了她?为什么还要让她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舞儿。”追日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唤她的名字。

  “追日……”她喃喃开口,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回到轻舞山庄的卧房里。

  云清扬正坐于床边,面色凝重而冷漠。她已知真相,已完全回忆起一切。现在想什么呢?他轻轻抚过她异常冰冷青紫的唇。

  “大哥,这一切是真的吗?”追日看向他。云清扬苦笑着点头。追日闭上眼,出门去。屋内的另外几人茫然地看着这一幕。长河无言地看着云清扬轻抚舞儿的脸,深吸口气,示意大家都出去。本以为舞儿有大哥的爱护,自然衣食无忧,快乐幸福,谁料想这份幸福来得快,去也快,怎么会不让人焦虑?

  躺在床上的舞儿是如此娇弱,滑亮如缎的秀发只挽了个环,半散半开在枕上和肩头,遮住了她雪白的脖颈,那细腻而精致的脸上只有苍白的感觉,眉间微蹙,想是不胜打击。云清扬不由泛起了深深地愧疚与怜惜,忍不住去握她露在被外的纤纤柔荑,蓦然一惊,这只手寒彻入骨,竟然没有半分温度。他是该死的,不是吗?若说舞儿的生命中,谁能让她生不如死?那人便是他。云清扬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秀气的眉,滑至她紧闭的双目。缓缓地,他俯下身,覆住她冰冷苍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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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宠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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