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儿紧握着衣角,努力定住自己的心神:“你是说‘鬼影’他……”
“天香,”东野轩忽然窜到舞儿面前,“天香,你不要怪我。我恼啊。你为什么不跟我走?我太爱你了,不要怪我……跟我走好吗?跟我走!”
舞儿已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脑中血海一片。追日皱眉看着呆愣的舞儿,推开东野轩,将舞儿拉至身边。东野轩还想上前,忽然背上一痛,一把刀,尖锐的刀尖刺进他的后心!那是老大西门屠的刀!
“大哥,你……”他缓缓转身。西门屠咬牙切齿,拔出刺在东野轩背上的刀,再用力刺入他胸膛。
“大哥……”东野轩口吐鲜血,目露恐惧,不解他的大哥为何会出手杀他,那份绝望闪着骇人的光芒。
“十年了,我找了整整十年。没想到居然是你害了五弟一家!”西门屠将刀拔出,再刺入,“你杀了天香,杀了北宫全家。你可知道北宫映月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司徒天香也是我最爱的女人……!”
“你……”东野轩呆愣着,嘴里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我让你躲了十二年。”他再将刀拔出,又刺入,似乎还不解气。东野轩的身躯僵硬倒下,血如泉涌,惊恐的双目仍诉说着他的不甘。而追日早已被一切弄得一头雾水。
“够了,我亲爱的大叔。”一把寒光闪烁的剑指向西门屠。西门屠僵直地转头:“你……”
“大叔,你应该不会是这张苍老的脸吧?”追日冷笑,剑光闪烁。
“你……你叫我什么?”西门屠瞪着无光的死鱼眼。
“大叔。”追日仍保持笑容,剑就这样刺入西门屠的胸膛。
“我是南宫凝没错。大叔,托你的福啊!”他将剑缓缓拔出,带血的剑尖指向西门屠的脸,“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剑划破了西门屠苍老的脸:“你这副皮相,该不会是愧疚吧?杀了自己兄弟的滋味如何?”追日的笑容映着带血的剑光。
西门屠捂着血如泉涌的伤口,使不出半丝力气,手脚僵直,追日的笑脸映在他眼中,仿佛见到了临死前的南宫家人……当日杀了南宫栩一妻二妾三女,他的儿子南宫凝居然可以死里逃生,真是不可思议。日日夜夜被南宫栩的亡灵纠缠。是他的失言,答应放过南宫栩的妻子与儿子,却又惧怕日后惹上祸端,便在杀了南宫栩之后,又杀了他的全家,以为从此无忧。谁知……谁知……日夜被当年的罪恶所困扰,他四十来岁便已苍老不堪。天亡他呀!
“我最亲爱的三位叔叔,没有漏掉一个。”他的剑滑到西门屠喉间,轻轻划动。大哥让他一一手刃仇人,如今他终于做到了。
追日,一身白衣在月光下格外显眼,他手中的剑仍滴着血……缓缓转身,微笑着……白衣……滴血的剑……转身一笑……此时的追日与梦中的情境如此相似,只是那白衣之人却是……
她忽然记起一切,在梦中杀人的白衣人转身的时候,自己原本就已经看到了——那是云清扬的面容啊。只是后来她深受刺激,完全忘了当日的一切,以至于再次相见他,依然没有认出。真的是大哥杀了她的父亲!眼前的血红逐渐变深、变深……终于变成了一团漆黑。舞儿的身子倒了下去,追日扶住她瘫软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