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烛火在微风下轻轻摇坠,欧阳月高硕的身影被烛光映照着投注在地上。
欧阳月合上了手中的帐本,重重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眉穴,案边的茶水早已冷却,舔了舔干燥的唇,唤来门外候着的丫鬟去茶房添茶。今天午后时下了场大雨,原本干燥的地面被雨水冲刷之后是一片潮湿气息,,添茶的丫鬟从门外进来,又开又合的门扇送进一阵湿涩的热风,拂上欧阳月的面。茶水的香甜溢喉的茉莉花茶,才抿了一口欧阳月便蹙起了眉,侧头去看身边低首站着的丫鬟,开口问:“她又来了?”
丫鬟点头,恭敬答来,“高小姐来了有一会儿了,知道少爷在处理公事,所以嘱我们不能进来打扰您,茶水是她亲手泡的。”
欧阳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重重的搁下茶杯,“你去告诉她,我不方便见客,让她立马回去。”
“这……高小姐说,会一直等公子出去。”
欧阳月闷哼了一声,哗的从椅子里站起来,面上尽是嘲讽。高静挽独自坐在书房外的石凳上,手中有意无意的摆弄着花瓶里的花,目光微微一转又落在禁闭着门书房上,叹了口气,悠长的叹息在黑夜里显得异常哀愁,刚才端茶进去的丫鬟出来了,面上是如释负重的神情,踩着小碎步走到高静挽面前福了福,道:“我家公子有请。”
高静挽喜出望外,柔美百净的面上徒生起两片红晕,站起来整了整衣裙下摆,“有请姑娘带路。”
步入书房,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薄荷熏香,心下愉悦,高静挽不动声色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双似水般温柔的眸子好无掩饰的痴恋的望着俯首在案的欧阳月。
从庵里回来的三天,高静挽不顾外边的闲言碎语天天都到访欧阳府,却不幸被欧阳月以诸多的理由拒门在外或是避而不见,不过已下了决心的高静挽就是不愿意服输,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是越挫越勇敢的样子,茶不思饭不想的从午时等到酉时,硬是上演了一出苦肉戏。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欧阳月搁下笔,好整以暇的看着高静挽。
“月。”高静挽抿了抿嘴,决定实话是说,“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爹决定将我送进宫。”
欧阳月悠然自得的端起案边丫鬟重新换的茶抿了一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哦,那恭喜你了,太子妃这个位置可是很多女人羡慕的。”
高静挽愕然,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你不生气吗?”
“哦,高小姐真是说笑了,高小姐如愿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欧某当然也替高小姐高兴,何来的生气?”
欧阳月挑了挑眉,嗤笑出来。
“月……”
“高小姐请注意身份,月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叫的。”
“我不是随便的女人,我是喜欢你的女人。”欧阳月一再的冷然推拒让高静挽怒了起来,她再不管什么大家闺秀的形象,冲上去就扯住欧阳月的袖子,“月,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你不能就这么视而不见,进宫并不是我自愿的,而且你知道吗,我不是进官当太子妃,而是当妾呀,就想上官燕一样,当太子千万个女人中的一个,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月……”
“不关我的事。”欧阳月笑着打断她,虽是笑着,但眸中的疏离感却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你不喜欢进宫的话就去找林离,并不是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月。”
欧阳月猛然抓住高静挽的下巴,脸色变得森冷,“我说过,你不配叫我月。”
高静挽哭得梨花带雨,“我,我,我喜欢你,真的,真的,这么多兄弟中就你跟林离走得最近,所以我才跟他在一起的,都是为了接近你呀,月,你不能这么绝情。”
欧阳月勃然大怒,嫌弃的摔开她的手,闭了闭眼,对窗外站着的人影道,“送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