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妃,乌兰到了。”慧月引进一个人影,待逸妃点头后才跟着上前。
“深夜前来,莫不是王后有了什么事?”逸妃侧身坐起,表示重视。
乌兰摇摇头,双手递上已经封好的信笺,一张有透明感的微蓝,一张浅浅的孔雀绿。
“今夜请看孔雀绿这封,明日再请看蓝色这封。”乌兰传达王后的意思。
逸妃接过信笺,举在眼前细看,笑道:“姐姐还真是有趣,竟和妹妹开这等玩笑。”笑归笑,不祥之感却更加浓重。又问道:“如果我今晚上都看了呢?”
乌兰没有感到为难,浅浅一拜,道:“王后相信逸妃会办到。夜深了,逸妃多多保重,早些休息,乌兰告退。”说完,再拜离去。
逸妃姿势未动,细细揣摩乌兰临走时说的话,不知为何,总是像王后特意传达给她似的。
夜深了,多多保重,保重…?
逸妃睁大了双眼,只一霎便平复了内心的波涛,镇定的撕开孔雀绿的信笺,夹杂着玉兰香气的丝薄上,只有短短几个字—“明日亥时,凤仪殿相见。”
还未来得及细想这几个字蕴含了什么样的含义,一阵喧闹从苑中传来。
“这么晚了,在吵什么。”逸妃从休息之地走出,银白色的月光安静的洒在她的身上,夜色中,仿佛传来了一朵刚刚盛开的昙花凋落的声音。那单薄的让人心疼的身体裹在月白色的衣衫中,好像西子湖畔初晴的午后那一条细细的垂柳,挂着晶莹的雨滴,又拢着无边的春意。
“逸妃!你看看这三个奴才,不是说来服侍你的么,这几天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影都不见一个,刚刚才回来,还理直气壮的样子!”
打量一番,苑中四人,一边是嫚姻,另一边是东莫寒,占天游和沈华凌。
嫚姻早就对这三个来路不明身份可疑的人有大堆的意见,连着几天不见人又以为他们是眼中没有主子自己乱跑,更是气上加气。
那三个人是谁啊,舞之影的左护卫,右护卫和飞天门门主,莫名其妙被一个小丫鬟指着鼻子一通乱骂,华凌的脸冷的快杀人了,东莫寒的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只有占天游还好,碍着逸妃在眼前,干笑两声。
这时,小心端着碧玉盅的慧月走了过来,一看这架势,瞬间分析了情形,心里高呼一声不好,直接把手里的东西丢进了花丛,匆匆跑过来,说道:“嫚姻啊,御厨刚送来了紫薯白莲汤,快趁热给逸妃端一碗吧,凉了就糟蹋了。”边说边拽着嫚姻就走,嫚姻哪里肯依,一边挣扎一边叫着:“放开,我还没说完呢,我要教训教训这几个目中无主子的家伙,放开我!咦,这花丛上面什么东西啊,白白的黏黏的,味道也很怪。。”
“呃?什么也没有啦,呵呵。。快走,不然汤就凉掉了,呵呵。。”
“不对啊,慧月,你今天很怪。。”
“没有啦,是你的错觉,错觉。。望月,把御厨送来的紫薯白莲汤赶快让嫚姻端一碗过去。”
“哎?你不是刚端。。呜呜。。”
“慧月,你干嘛捂望月的嘴啊。”
“嫚姻你说什么呢,望月快点啊,别让凉了,哈哈…”
“咦,这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儿闻到过,这不是刚才那花丛上的味道吗?”
“嫚姻啊,你累了一天了,神智有点不大清楚了,赶快把汤送过去休息吧。”
“哎?是这样吗?”
“是啊是啊…”
……
苑中只剩下四个人影。逸妃看着自救出王后之后首次露面的三人,面色平淡,等慧月和嫚姻的声音彻底听不到时,才开口问道:“不知各位这次前来,是何事。”
三人互看一眼,拜倒,还是沈华凌开口:“待今夜任务完成之后,我等三人重回影之舞听候调遣,若非有其他事情,可能就不会再相见了,特前来告别。”
“哦。”逸妃淡淡一答,已是意料之类,“各位有心了,若有缘则再会吧。”
“是。”三人齐齐点头,站起身来。
“敢问今夜的任务是。。”逸妃试探道,或许和她不祥的预感有关。
“这已经不关逸妃的事了,还请逸妃不要为难在下。”东莫寒回答道。
逸妃轻笑一声,不去深究。
占天游的目光,沉稳和深邃,逸妃有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不知从何而来。东莫寒看着占天游的目光紧了紧,悄悄握紧了拳头。
很快,占天游平复了自己,吐出一句“珍重”,带头离去。
保重,珍重。
留下逸妃独自站在悲凉的月光下,举起带着透明感的微蓝色信笺,任由自己被那一袭悲伤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