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的回过头,有些明白了王后送来信笺上的意义。你不忍心见这个男子难过,让我来安慰么?可整个后宫的卑微讨好比不上你无心一笑,妹妹我又能如何呢?我和栀王不可能接近的事情姐姐你还不清楚么?
“别哭,我跳舞给你看好吗?”神使鬼差的开口,孤独的身影颓然一颤。不去理会太多,双手舞动,腰肢轻摇,盈盈一转,湿淋淋的衣衫甩出晶莹的水珠,竟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这场雨,真的有了人在哭泣,王后的话,也应验了。
晶莹的水珠溅开,铺出一尺多高的水雾。气势恢宏的宫殿,也隐藏在莫名的悲伤之中。大雨过后,铅华洗净,樱桃更红,芭蕉更绿,可那伤痛却深深铭记。清寂旋转的小小身影,只一瞥,却印在心里。
逸妃醒来之后,脑中一片昏沉,思维如停滞了一般,双眼茫然的张望。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绣着硕大无比的游龙戏凤的幔帐,金色丝线铺满张扬的华丽,四周垂着光滑细腻犹如少女肌肤的绸布,一边略露了一条缝隙,隐隐看到屋内不俗的摆设,若隐若现的复杂云纹环雀雕刻,一切都有着令人惊讶的熟悉感。片刻之后,脑中仿佛清醒一些,一个念头惊得逸妃直接弹起—--这里是栀王的寝宫啊!
刚刚,是出了什么事情?
仔细回想,好像是跳舞的时候失去了知觉。
突然而来一阵晕眩,逸妃感到浑身无力,跌回软的不像话的龙床上。头好沉,该不会是着凉了吧,那场雨,淋的有些过了呢。
逸妃咳了两声,喉咙也有些不适,闷闷的重新躺下,心里不由得又念起了王后。那个兰草般的女子,栀王独宠的女子,一身气质和傲气的女子,现在在哪里呢?去找她心爱的人了吧,可是,那个人会给她幸福么,会比栀王对她更好么?
“醒了,就把药喝了吧。”平静无波的声音突然响起。逸妃一惊,才发现宫女掀开了一侧的帘子,栀王已来到床边,亲自端着一碗汤药。
栀王之前的软弱已经不见了影子,眼前的他显然已经收拾过了,精神焕发,英气逼人,温泽如玉的脸上写着一丝孤傲。月白绢衣合体的贴在身上,随着关节的弯曲折出柔软的衣褶。
逸妃有点怀疑刚才是做了一场奇异的梦。
“我。。?”逸妃困难的发出一个字,便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到,闭上了嘴巴。
“淋了雨,伤寒而已。”栀王明白她想说什么,温和的解释道。
果然,这身体,比想像中要弱啊。逸妃惨然一笑,在宫女的帮助下强撑着起身,斜靠在舒适的垫子上,却发现栀王的表情有些怪。低头一看,一声压抑不住的尖叫从沙哑的嗓子中发出----自己的衣服哪儿去了?
光洁的脖颈和肩膀裸露在空气中,如雪如凝脂。羞耻和恼怒下,脸上迅速泛起了红潮。可眼神却不认输的直逼栀王。
栀王不在意的说:“你淋得浑身湿透,总要沐浴更衣吧。”
逸妃凶狠的目光却未收回。
一阵对视,栀王恶狠狠的说:“一,沐浴更衣这种事满宫丫鬟都会做,用不着本王亲自动手;二,你是本王的妃,碰了你又能如何;三,本王现在对你们这群妃子没兴趣!”
逸妃的目光软了下来,却是因为那第三条,王后离开了,栀王要寂寞很久了吧。
栀王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眼前的女子冒雨前来,还拖着湿透的身体跳舞给他看,想给他安慰,自己似乎恶劣了点。又一阵沉默。
最终,逸妃从栀王手中拿过碗,将苦味浓重的汤药一饮而尽,乖得自己都吃惊。为什么呢?难道是不愿给眼前的人添麻烦?那关她什么事!他死了她应该是最高兴的!
咽下最后一口药汁,强烈的冲味让她难受的想吐出来,眼前又出现了白玉小碗,在修长有力的手指中安稳的等待着。逸妃不禁一皱眉,香香甜甜的味道却扑鼻而来。
真是意外。
按下心中的异样,端起来,让香甜的液体带走那浓郁的苦涩。
两个空碗并在一起,被丫鬟端下。
“我有事要办,你先休息吧,丫鬟就在旁边服侍,不习惯可以叫揽月苑的丫鬟过来。”栀王安排完,不等逸妃的反应,转身欲走。
没料,身后的逸妃却撑起了孱弱的身子,冷冷的问道:“其实,王后是你放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