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见得那飞镖冲破空气阻力从楼梯之上越过层层台阶直逼着沈灵惜而去,快如闪电,速如疾风!沈灵惜却扬起脖子,闭上眼睛,视死如归。忽地一个人影倏地跃起起,闪过大厅,在飞镖将要刺破沈灵惜喉咙之际稳稳地又快又稳地夹住,千钧一发!
只见沈灵惜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竟露出淡漠和哀怨的目光。而站在楼梯口的肖剑雄对于接住飞镖救了沈灵惜的人似乎不感兴趣,而是眼窝深陷,眉头紧皱看着抬椅上坐着的身穿青衣,面戴铁皮的宋楚,他的眼睛在不经意间闪烁了一下,随后便恢复常态,用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肖飞扬,救得沈灵惜的正是他。
苏心定定地看着正小心地扶起沈灵惜的他,一如既往的样子,只是多了些深沉。他此刻看着沈灵惜的眼神竟然那么地疼痛与怜惜,苏心不禁被刺痛了一下,她倒宁愿那个被肖剑雄威迫被推下来的女人是她。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可她还是不禁想,肖飞扬对沈灵惜的感觉真的只是姐弟之情吗?
“飞扬,这女子是谁?你为什么要多生是非?”抬椅上的宋楚略不满道。
“爹,她……她是我的……妻子。”他回过头恭敬地说。
苏心的一只胳膊一下子支到了桌面上,无力地托着额头。妻子,妻子!多么神圣,多么富有情感的两个字!可现在从肖飞扬的口中吐出真是如断肠毒药一般侵蚀了她的心。当初在天星门时,她身中剧毒,他却眼睁睁地看着梅若般与君歌把她带走。如今当着宋楚的面,在大厅广众之下,他竟然说出了沈灵惜是他的妻子!
宋楚没再说什么,隔着面具也没有人能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义父!”肖飞扬又转过身对站在上面的肖剑雄叫了一声。
肖剑雄的眼睛眯了起来,想着什么,然后很热情地边下楼梯边道:“飞扬啊,你怎么在这儿?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爹找你找得好辛苦啊!刚才你称那位义士为爹,这是怎么回来?这些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啊?”他的表情明摆的有些夸张和虚伪,其实他知道,那个戴着铁皮面具的人就是他的老上司。
“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肖剑雄的脸一下子变了色,咽了咽口水。虽然他早些天就知道了,当年他把已不成人样的宋楚交给苏武坤后,苏武坤没有要了他的命而是交于仲忌并囚禁在了皇宫密室,可现在真的亲口听肖飞扬说出,并看着近在尺咫的真的,他还是掩示不住的吃惊。
稍微怔了一下后,他便表现出痛心的样子走近了坐在抬椅上的宋楚并悲道:“大哥,真的是你吗?你真的还活着?兄弟我这些年一直都在追查当年害你的凶手好报仇血恨,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是啊,老天有眼让我儿找到了我!”宋楚也大声道,但语气比之肖剑雄平淡了许多。
“活着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不没柴烧。”肖剑雄笑了笑。
“哈哈哈哈!”宋楚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嘶哑难听,令人生汗,“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肖老弟,这么多年没见面了,要不要看看本将军的样子……”
肖剑雄听了,一只脚往后退了一步,但宋楚没等他回答便摘掉了铁皮面具并拉掉了假发。
客栈里的客人都不禁惊呼。
肖剑雄更是连连退了两步,惊叫一声,这张惨不忍睹的脸面,第二次见到真是倍加触目惊心,令人胆寒!他重重地喘着气,让他不禁提防着宋楚会不会突然出手害他性命。
“哈哈哈!”宋楚又大笑几声把面具又戴上了,“真是人老了事情想得不周到,这样一子露出这副面目,怕是吓到肖老弟也吓到大家了吧,”他戴好好向四周的人拱拱手,“对不起了,是宋某惊扰了大家!”
“呵呵。”肖剑雄笑了两声,是假装镇定的不自然。
“肖老弟,咱们日久未见,不如今天我作东咱们就来喝一场怎么样?老板娘!”
“哎……哎!”那老板娘也被宋楚刚才的样子惊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客官们请上座,我这就让后厨给做最好的菜,拿最好的酒!”她一边引着他们到了一张桌子旁边陪笑道。
“宋兄,我最近身体不适,要准时吃药,你们先坐着,我上楼吃了药马上下来。”肖剑雄刚刚坐定便又站了起来。
“好好,身体重要,肖老弟自便。”
肖飞扬也把沈灵惜扶到了桌子旁坐下。
苏心见有几个客人起身上了楼便也跟着起了身,梅若般跟君歌忙跟了上去。
“真是杀气十足啊刚才!”梅若般一进房间便道。
君歌一声不哼,心里还在想着沈灵惜刚才的样子。
“我困了,先回房了。”苏心现在也没心情跟他答话便扔下这一句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便换了睡袍上床睡觉,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感觉到心神俱累,在床上辗转反侧。
外面风起,树枝拍打房屋的声音扰乱着她的心思,无奈之下她便又起了身,打开窗子看看是怎么回事。刚一开窗便一阵凉风吹来,冰凉冰凉的,原来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这时她注意到对面那个平户人的房间黑着灯,好像自从早上便没看到过他,难道他走了?想到这儿她又觉得自己可笑,怎么平白无故的注意起一个外族人了,于是又关上了窗子。
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拔开,她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走进来的脚步声,她忙回头大声道:“是……”
可第二个字还未吐出一个黑影便闪到了她身前,并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