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芳忙迎到门口跪在地上道:“陛下吉祥,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心却仍站在梳妆台前,没有往前走半步。
“起来吧。”南宫武对永芳摆了摆手便径直走了进来,也没问一句,她是不是已经起来了。
待看到她站在床边,他稍停了一下脚步,最后还是走过来了,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但她也是看着他,最终他的视线转向了一只青瓷花瓶。
“永芳!”她以为他会对她说话,没料到他会唤永芳。
“奴婢在!”永芳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行礼道。
“王后是异邦之人,初到这里,可能很多规矩都跟咱们不一样,有空了你把咱们宫里的规矩都对王后说说,尤其是见了朕要做福道吉祥这一条!”他说完冷冷地看了苏心一眼就大步离去。
“王后娘娘……”永芳看到南宫武离去忙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眼中颇带着些埋怨,“您怎么不向陛下行个礼说句吉祥话啊,陛下好像生气了。”
她看了看永芳,心想,他真生气了倒好,永远都不要来这凤栖阁,她也好捱日子,等着飞扬。
“我刚才太紧张一下子忘记了。”她笑了笑,找了这样一个理由。
这时一个丫头领着两个端着食盒的太监进来了,想必这就是永芳刚才说的去御膳房吩咐早膳的朝阳了。只见她穿着与永芳一样的浅绿色宫服,布料却明显示的比永芳的好,上面还绣有牡丹,她的头上也插着两根看上去不错的簪子,不似永芳只戴了朵宫花。
进了门她根本没向她们看一眼,只是吩咐太监摆膳。
永芳看了看苏心便向朝阳走了过去道:“娘娘起来了。”语气中有些像汇报的味道,不像是同级宫女间的对话。是啊,单看着装打扮也知道朝阳不是一般的宫女。
“哦?”她淡淡地应了声,放好了最后一样菜,打发太监走。
最后才转过身来看着苏心,与其说看着,倒不如说是审视,两只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她,让她有些不舒服。
“娘娘,这就是奴婢刚才说的朝阳。”永芳笑道。
“朝阳拜见王后娘娘,娘娘万福!”她微微弯了弯身,表情却有些僵硬,显得过分庄重。
“不用多礼了,以后咱们就是朝夕相处的了。”苏心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初来乍到,最好小心点,看这个朝阳,远不是永芳这样好哄的丫头。
“早膳陛下一般都在御书房吃的,今天就从御膳房给娘娘挑了几样吃食,若不合口味,娘再告诉我,或者娘娘有什么爱吃的告诉我也行,下次我让御膳房改了。”她转过身指着一桌子的点心小菜生硬道,她还称她自己为“我”,而不是像永芳那样自称奴婢,语气间夹着些傲慢,仿佛不把她这个王后放在眼里。
苏心稍思符了一下,没想到这平户国的宫内没有太后倒有这样一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宫女,她该怎么应付呢?反正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宫女,也许是欺生,觉得她是从异邦来的,在这里没有亲人才这样的,先走着瞧瞧,以后现对症下药。
于是她笑了笑,走到桌子旁,笑道:“很好,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美味。对了,跟我同来的小公子在哪里?把他请过来吧,我要跟他一起用膳。”
“按我们宫里的规矩,王后娘娘不能和其他男子一同用膳,除陛下或者一些大宴之类的。”没想到她竟这么说。
苏心的脸不禁沉了下来,什么其他男子,君信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也不行吗?况且是她的亲弟弟。
“去把他请来,我就要跟他一起用膳,再说他也不是其他男子,是我亲弟弟!”她着些威严道和赌气道。
那朝阳犹豫了一下,走到门边,对两个守门的太监道:“到秋风阁去请君信公子来!”
“是!”那太监应声便去了。
没一会儿,那太监果然把君信带来了,看他高高兴兴的样子,想必他昨天过得不错。
“姐姐!”一看到她,他便高兴地扑了上来。
“不得无礼,这是王后娘娘!”朝阳厉声道。
君信抬起头看着她,在君迟国的宫里,恐怕还没有哪个人敢对他这样吧,他显得有些新奇和不解。
“不碍事的,君信他是我弟弟又是个小孩子,你们都退下吧,我们要用膳了。”她淡淡地说。
“他们对你好吗?”下人都退下后她忙问君信。
“嗯,再没有老嬷嬷总是看着我了。”他挺高兴地说。
“好,但你要乖乖的,这里不比我们那里,有什么事要对姐姐说,知道了吗?”
“知道,嗯,今天早上有一个人跟我说,让我去他住处跟他读书。”他抬起头,眨着眼睛道,“他是不是就是我的新先生了?”
“是啊,你得好好读啊,将来……”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说了,要他立志成就霸业,夺回原属于他的江山吗?她不要。
“将来怎么样啊?”他却追问了起来。
“将来满腹诗书啊,讨个好媳妇。”她笑了笑。
“不是说将来要治国安民吗?是父王和以前的范先生教我的。”
“不,咱们不治国安民。”
“为什么啊?”他不解地问,“我都打算好怎么治了?范先生以前教了我很多法子呢?”
“那些都忘掉,因为现在国家有人治啊。”
“哦。”他虽点了点头,却是似懂非懂的样子。
君信用过早膳便有太监叫去学堂了,与其说学堂倒不如说是私人老师,听那太监说,一共仨学生,一个是君信,另外两个是道玄王府上的小阿哥,都是十一二岁的,在君子阁念书。
这一天她都时刻准备着应付南宫武的到来,但一整天他都没有来,那个朝阳也不见人影,只有永芳一会儿坐着发会儿呆,一会儿拿着抹布或着掸子象征性地抚抚桌子椅子,一会儿又给她倒茶。
她便坐在窗前,拿着一个凤簪,看来看去,又看看窗外,看看天。不由的想,这日子怎么熬。
“对了永芳!”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
“哦,娘娘,怎么了?”永芳正站在门口发呆,一下子回过神来忙走到榻前。
“今天早上我问你说陛下有没有娶过亲,你反应怎么那么么反常用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哦……这个啊?”永芳为难地咬着嘴唇低下了头,好像后悔早上的失态。
“跟我说说吧,反正咱们呆着也无聊。”她笑笑,拉她坐了下来。
“啊?娘娘,我……”
“怎么了?”
“奴婢不敢说,被别人知道了,奴婢的命可就不保了。”她皱着眉头道。
“我不向别人说的,你看我刚来到这里,就是要说给别人我也不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