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风这才知道自己误会酆阳了!酆阳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酆阳!是他错怪了她!晏南风真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鞭:“晏南风,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不把事情了解清楚!你怎么可以这样蛮不讲理!你怎么可以这样!”
晏南风回到天霜院,却看见怀柔陪同一个人出来,正是常到广陵府来问诊的周大夫,晏南风不禁有些惊讶,忙迎了上前:“周大夫,你怎么来了?”
周大夫忙见了个礼:“天河将军。”
怀柔默默地看了晏南风一眼,说道:“是夫人让我请周大夫过来了,公主她……好像有点儿不舒服……所以……”
晏南风不假思索,便问周大夫,道:“周大夫,我夫人她怎么样?”
周大夫道:“没什么要紧的,公主只是连日奔波劳碌,身子有些虚弱,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幸好酆阳安然无恙,要是她有了什么意外,那么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晏南风长长地吁了口气:“那就好!谢谢你,周大夫,柔儿,你先送周大夫出去吧。”他说着,便急冲冲地跑回天霜院。
怀柔望着晏南风的背影,想着方才晏南风那着急的神情,顿觉心如刀割:南风已经全然不记得我了!我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竟也视而不见,心里直惦记着公主……我的夫人?已经把公主当做自己的夫人了,是啊,公主,现在已经是南风的夫人了!怀柔啊,怀柔,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还想着要嫁给南风少爷?你真是痴心妄想……南风少爷现在心里只有公主,他哪里还会记得你?哪还会在乎你?
……
酆阳静静地躺在床上,微微地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覆于眼睑之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憔悴得让人心疼。
晏南风心里一紧:“酆阳……”
“站住!”宝月、宝佳毫不客气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晏南风急道:“酆阳她怎么样了?”
宝月气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天河将军,托你的福,公主她……”宝月眼眶一红,禁不住又流下泪来:“你还嫌害她不够是不是?你,你若再敢靠近公主半步,再敢伤害公主,我,我,我决不放过你……!”
晏南风自知理亏,不敢发怒,只得低声下气地说道:“昨晚,我喝多了,是冲动了点……”
“冲动了点?”宝月气得连声音都变了:“公主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你竟然下如此毒手?”
宝佳冷笑道:“天河将军,是西魏国的大将军,他们广陵府每个人都是大功臣,天河将军甚至还有皇上所赐的免死金牌,可以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公主又算什么?公主在天河将军的眼里,和一个奴婢有什么区别?天河将军,您别担心公主会因为这事,向皇上告您的状,更别担心皇上会怪罪你们广陵府,你们广陵府功劳如此之大,皇上哪敢怪罪你们?你们了不得了!”
晏南风虽然高傲,也不至于目无君主,他昨夜本就是喝多了,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看见关暮北和公主躺在床上,登即火冒三丈,哪还想得到这许多,今早酒醒后已经有些悔意了,而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更是懊恼不已,知道自己昨夜一时冲动,而闯下大祸,晏南风本来想要好声好气地和她们说,待酆阳醒过来之后,向她陪个不是,却没想到宝佳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他是依仗着他们广陵府的功劳,竟就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晏南风登时又惊又气,可转念一想,道:虽然我并无此意,可毕竟是因为我一时冲动而打伤了公主,皇上真要怪罪,也是应当,只是,绝不能因为此事而让广陵府其他人等背上欺君的罪名……
想到这儿,晏南风道:“此事由我晏南风一人承担,与广陵府其他人等毫无关系!”
宝佳闻言,知道晏南风担心此事累及广陵府,于是冷笑道:“天河将军,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吗?你一人承担?你有多少条命,能承担得起吗?”
晏南风生性高傲,哪容得了别人如此讥骂,方才是觉得有愧于公主,才如此低声下气,可他想着这本事他一人之过,无论如何,也不该累及广陵府其他人等,哪料宝佳竟这般咄咄逼人,明摆着要说皇上要降罪于他们广陵府,顿时气道:“我怎就承担不起?大不了我随你们进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