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晚霞已渐渐退尽,薄薄的暮色降临大地,热闹喧嚣的大街已趋于安静。
侯府却是灯火通明,乐声不减。本来从江浙乌镇千里辽辽的来到开封迎亲,就是件苦差事。照理说,好容易到了地方,这一群人应该都是沾被就能眠的人了,现在到好,到现在戚家突然产生了悔婚的念头,不但丢了南宫家的面子,也让这群吹吹打打了大半个中原了轿夫们心生怨恨。是有你侯小姐不答应就不歇息的念头,这让南宫文涛烦恼,也让他感动。
侯露在看着戚夫人递过来的香囊,她的嘴唇在哆嗦,双手在不定的摇晃,有点惊慌失措的朝床上扑去,捂着被子呜呜抽泣着。
戚夫人见女儿如此变化,也是一惊。她实在是想不到这香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露见了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任她怎么叫唤,侯露也只是躲在被子底下抽泣,不理她。从上午到现在的晚上。戚夫人不知道来回了多少次侯露的闺房,可侯露也一直那样趴在床上,话也不说,饭也不吃。这让戚夫人很是担心她的身体。在这期间,戚夫人也好奇的问过南宫文涛。但南宫文涛也一直是一句话,我等她三天。三天后还没有答案那我也只有无奈的放弃了。
这是戚夫人今天晚上第三次进入侯露的闺房了。这次进来,戚夫人看到的不再是躺在被子里哭泣的女儿了而是坐在桌旁开始吃东西的女儿。
“女儿!你到底怎么想的!告诉娘!”戚夫人看到桌上那神秘的香囊还是纹丝不动的乖乖躺在那儿,问道。
侯露没有做声,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好像很饿似的。戚夫人喝上佣人将一桌吃的全彻了。对侯露喝道:“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身子吗?这样大吃大喝的要出问题的。”
侯露的眼泪在眼角打转,但最终她还是没有让它落下来,道:“女儿知道,女儿只是饿了。”
“女儿你不要这样!有什么话对娘说,你知道娘从小就什么都依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娘绝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戚夫人心碎地对侯露道。
“娘!女儿不嫁行不行!”侯露突兀地道。
“为什么!你不说你喜欢那小子么。”戚夫人愕然道,“难道是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
“娘!你不要问为什么了,总之女儿不想嫁!”侯露道。
“对!一定是这香囊有问题,女儿你告诉娘这香囊到底是什么意思。”戚夫人完全没有听侯露的话,反问道。
“娘!你就不要问了,这香囊只是一个玩笑罢了。”侯露说着就拿起香囊,从里面拿出一张字笺就往烛台上点去。
戚夫人慌忙从侯露手中抢了过来,道:“这到底是什么,你看都不看就将它烧了。”
侯露淡淡地道:“一个玩笑,烧了不更好。”
戚夫人看看手中的字笺,幸好没有烧掉多少字,但依稀还可以看出上面题着两首诗:南山北头有墓田,祭扫清明始纷然。纸灰飞做白蝴蝶,血泪染成红杜鹃。字迹娟秀娇小的,戚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出自自己女儿之手。
何须明宛看春风,一路山花不负侬。日日锦江呈锦样,情系倒映杜鹃红。字迹苍劲而有力,戚夫人知道这一定是南宫文涛加上去的。
这第一首诗戚夫人知道是出自于高翁的《清明》,原诗是: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做白蝴蝶,血泪染成红杜鹃。只是这诗少了下阙。而下面这首则是杨郎的诗,只是也作了修改。这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两首诗将戚夫人完全弄糊涂了。
“这两首诗什么意思,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戚夫人越想越不对劲,恐吓女儿逼她交出实情。
“我俩光明正大,能有什么苟且之事。”侯露反唇相讥道,“娘,你这是在侮辱你的女儿还有您自己”
“那给我解释下这是什么意思!”戚夫人将字笺递给侯露道。
“何须明宛看春风,一路山花不负侬。日日锦江呈锦样,情系倒映杜鹃红。”侯露终究还是接过了字笺,细细地念道,“娘!这真是他叫你给我的!”
“那还有假!他说了你看了这字笺就会明白他的意思,还说他给你三天时间的考虑。”戚夫人诧异侯露的转变。那一闪而过的眼神,以让戚夫人牢牢抓住了。她彻底明白了女儿是真的喜欢那小子。
“太傻了!娘,他真的好傻!”侯露哭道。
侯露突然哭了,到让戚夫人一时乱了,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
“娘!你不是想知道这字笺的秘密么!女儿这就告诉你。”侯露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道,“还记得,您和爹送他来的那次么!”
戚夫人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任何安慰都显得那么多余,也明白这时候能作的就是当好一个听众。
“你们送他来的时候,介绍说他是我表哥。其实我知道我压根就没有什么表哥表弟的,但我不好明说,因为女儿不知道你们突然送个人过来还说是我表哥是什么意思。”侯露沿着桌子坐下,看着手中的字笺,半晌后继续道,“你们走后,我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慢慢地我发现他与你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也就是他那眼神吸引了我。”
慢慢地,侯露沉浸在自己甜美的回忆中…。。日以西偏,印在火红的杜鹃花上,红艳艳的一片火海。
侯露象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来庭院看看自己的“伙伴”,这时候侯阳也刚好重外面进来。侯阳看到侯露也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乎了。只是侯露今天却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想了解眼前这个所谓的“表哥。”
“表哥!”侯露对侯阳喊道。
侯阳一怔,前后望了望没有看见除了自己与侯露外的任何一个人,才指了指自己道:“叫我?”
“恩!”侯阳的举动更让侯露怀疑,继续道,“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表哥!”侯露故意将表哥两字加了上去。
“对!对!对!我是你表哥,你表哥就是我!”侯阳喃喃地道。
“表哥!苏姑姑还好吗?”侯露问道。
“好!好!她还提醒我叫我有空带你过去玩呢?她每次上寺礼佛时都要帮你求佛保佑呢!”侯阳夸夸其谈地道。
“住口!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我娘和我爹派你来监视我的!”侯露突然发怒了。
“我是你表哥啊!你苏姑姑地儿子!”侯阳继续狡辩道。
“住口!我更本就没有什么姑姑,更何况会有姓苏的姑姑。说,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侯露大声的斥道。
侯阳闭上了夸夸其谈的嘴。
“怎么不说话了,你和我娘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突然要你来监视我。”侯露怒斥的问道。
“你真的要我说,但我不想骗你!所以你还是…。。”侯阳痛苦地道。
“好!我可以不逼你说为什么!但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侯露退步道。
“不知道!忘了!”侯阳道。
奇怪,侯露居然相信了。因为从小看惯了别然的怜悯眼神的她早已练就了对人眼神有这独特的了解。她从侯阳眼中看到的只有痛苦,这让她第一次生出了对他人产生了怜悯,这种怜悯的心情彻底的征服了她。也许是因为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自己还可怜的人的兴奋。总之她绝得自己与侯阳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许多。
“那我以后就叫你阳,侯阳怎么样!”侯露看着天边的夕阳突然道。
“嗯!”侯阳居然也点了点头。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唯君成了侯阳,与侯露之间的关系也从亲戚——表哥关系,一下子转变成了患难的朋友关系。
那三个月,是露一生中过得最快乐的日子。
那三个月,是唯君三年来过得最踏实的日子。
可最后,梦还是醒了。被南宫笑无情的打醒了。侯阳走了。
那一晚,侯阳对侯露说了许多许多。侯露一直在旁听着,侯阳说的每一句每一字她都没有落下。当她知道眼前的侯阳就是那被人唾骂得不知道多少片的“败家子”——唯君时,她落泪了。不是后悔的泪,更不是同情的泪水,而是明白自己注定绊不住眼前的男人的泪水。不管世人对他是何种的贬抑,她知道他是那么的优秀。
天亮的时候,侯阳离开了。侯露没有送他,只是让丫鬟送了个香囊给他。
如今,香囊回来了,带回了侯阳对她的了解。可她却突然变得害怕了,害怕自己嫁给他给他带来的只是累赘。
今夜,侯府注定是一个无眠这夜!
嘿嘿~!更新拉~!准备出新文了这书就这样了以后说不定一天不能保证一更了~!支持太低,动力快归零了~!给点掌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