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少主!”门外传来利崎焦急的叫唤与紊乱的脚步声。
耶律烈坐在厢房前厅,沉着脸,眼眸射出冷光,“每天对着我嚷嚷是你最大的成就吗?”最好别又拿苏伊瓦的事来烦他,否则……他一定会愤怒的杀了他。
瞧见他那懊恼而愠怒的神情,利崎暗暗咽了咽口水。他还以为辛姑娘只是到市集上逛逛,难道是又和主子吵架?可明明他跟纳非都没听见吵闹声啊!
这会儿可好,辛姑娘带了个陌生的男人回来,主子非得气出内伤不可。
“少主,”利崎推开房门,恭恭敬敬地跨进房门,战战兢兢道:“呃,辛姑娘她回来了……”
一听到‘回来’二字,耶律烈那张原来称得上‘黑锅’的俊脸顿时温和起来,他站起身,急急地就想往外走。
利崎挡在门前,一点让不的意思都没有。他苦恼地抬脸望向心情愉悦的主子,“少主……这个……辛姑娘是回来了,可是……还多了个人。”
“噢?”他一怔,旋即又笑了开来,“惜儿本来就相识满天下,和朋友一起回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用眼神示意利崎别挡路,刚才的冷眸已不覆见。
利崎侧过身,纳闷地低下头,然后恭敬地跟随耶律烈离开厢房,到客栈楼下大厅迎接辛惋惜。
好景不常在啊!这是利崎心里的想法,只见主子的脸色由温和瞬间变得冷硬,那张本就冷酷的俊脸,只怕比黑锅底的灰还要黑。
“你没跟主子说清楚?”纳非轻轻移动,站在利崎身旁低声问。
他睨了纳非一样,拉着他退后了步,撇撇嘴摇头,“我说了,但主子说辛姑娘相识满天下,带朋友回来不奇怪。”
“那你没告诉他,那‘朋友’是男人?”纳非挑眉斜睨着他。
“呃,我都还没来得及说。”利崎摸摸脖子,想着自己会不会因此事而被主子在脖子上砍一刀。
从厢房到客栈大厅的一路上,他的心情起伏难静,不断地在心里猜测着她会不会还在生气?她会不会决定留在他身边?她是不是已经想明白,了解他的苦衷?
自晌午,她冷着脸离开客栈以后,他的心魂也跟着离开了。他很想伸手拉住她,但是却明白,当时的情况势必又会吵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害怕她走了不再回来,却又明白自己已经伤害了她。
耶律烈心底有着些期待,希望见到惋惜时,她不再冷着脸,而是扬起他最爱的那个甜笑。他一路兴匆匆地走到大厅,一眼便见了她脸上挂着眉开眼笑的幸福表情……还有她身旁那个伟岸的身影。
男人?
血液仿佛一下子全在体内凝结,耶律烈只感到排山倒海而来的愤怒,心中酸气直冒,把他整个人都淹没在醋缸中喘息不过来,除了胸口那抹怒火与难受外,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是谁?
耶律烈敏锐地感受到这个陌生男人传达出来的敌意,他与戚玉风、冷晏飞很不同,身上有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流,高深莫测的眼神,深藏不露的表情……还有跟惜儿之间的亲密举动。
原来高兴的热情瞬间冷却,脸上昂扬的笑容缓缓隐去,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波涛汹涌而起伏不平的心因她的举动变得冷硬。
僵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用蓝眸瞅视着辛惋惜的背影,看着她亲密熟络地招呼着身旁的他,女儿家的娇态,一举手、一投足净是娇羞。
辛惋惜背对着内厅出入口,所以她并没有发现站在身后的耶律烈,于是依旧开心、热情地招呼着魏翫延。
耶律烈越看是越恼火,心里极度不是滋地走上前,毫无预警地伸手搂上辛惋惜的纤腰。
“惜儿。”
惋惜快速瞥了魏翫延一眼,回过头望向他,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却没有过多的热情,也没有扬起那抹开心的笑容。
“耶律烈,我替你介绍一个朋友。”她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手,笑看魏翫延。
耶律烈把唇抿得紧紧的,眼神与魏翫延对峙,两人眸中已然是刀光剑影,只有不了解情况的辛惋惜在一头热。
“耶律烈,他叫魏翫延,是归云庄庄主公孙谦华的朋友。”说话同时,惋惜弯起那双灵活的眼睛,可爱活泼的气息让人不觉唇角也带动微笑。
尽管他极力地隐藏心里那份不安的躁动与妒意,但脸上表情仍是锁着某种程度的危险。
“你一整天都跟他在一起?”耶律烈心里酸到极点,醋意让他把蓝眸染成火红。
魏翫延早就知道耶律烈是个怎样的男人,只是如此轻易表露出心里的想法,他真的是那个叱咤战场的长胜将军吗?噙着淡笑,魏翫延颇为讶异他对惋惜的感情。
“是啊!我跟翫延哥还有神秀一起在盛月楼用晚膳,翫延哥还告诉我好多有趣的事呢!”惋惜转头跟魏翫延对视一笑,心情愉悦。
事实上,他们今晚是在皓月山庄声乐楼用晚膳时,可是翫延哥确实给她说了很多以前闯荡江湖时经历过的有趣事,那她也不是说谎啊!
翫延哥?!
耶律烈心里一阵抽紧,这句称呼就像用尽全力握紧的拳头,狠狠地从他后脑敲了一记。
他耐性全无,愤怒地拉起惋惜的玉手就想往他们的厢房走。他必须要让她彻底了解苏伊瓦的过去,他知道她是故意气他的,而他该死的,确实不能忍受她身旁有别的男人,尤其是,那个男人对她的也有着爱意。
辛惋惜不悦地正想挣脱他的铁掌,却在瞬间,整个人落入魏翫延的怀里。
这一幕,别说纳非与利崎不敢想后果,就连惋惜都开始有点后悔,因为她瞧见耶律烈正危险地半眯眼眸,脸上有着风雨欲来的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