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翫延哥,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被你困在铁笼里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辛惋惜自入庄门后,就疾步冲进书房,连人也没看清楚,小嘴就劈哩啪啦的开火。
魏翫延和一个陌生男子同时从账本中抬起头。“惜儿?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他们刚才从议事厅回到书房,商讨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复仇计划,正准备埋首于这一堆累积成山的账目里,就瞥见一张怒火中烧的小脸。
“我要拆穿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她双手紧握成拳,闭起眼拼命的跺脚,“气死我了!”
陌生男子轻笑了声,看了魏翫延一眼,走向她,“三姑娘,咱们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他的话叫辛惋惜顿时睁开了眼,愕然地瞪视着他,倒抽口气大吼,“公孙谦华!是你,你这家伙还敢跑到本姑奶奶面前来?”
现在她不止怒火中烧,更是怒火冲冠,话说两年前,这该死的公孙谦华把她养在灵鹫山上那只罕有的穿山甲给整死,为的就是他家中的娇妻。本来,她是想答应随他下山一趟,谁知他居然听信冷凝的谗言,把她的药引子给宰了,如今想起,她的心还隐隐作痛。
“三姑娘?神秀,你这是在唱那一出戏?”魏翫延扬起浅笑,走到惋惜身旁为她顺背,好安抚她的怒火。
公孙谦华见他满眼宠溺,就连从来不上扬的嘴角也勾出浅笑,眼瞳登时瞠得忒大,“她就是你说的……鬼灵精?”
“公孙谦华,你这该死的,要是不把穿山甲还我,我就一把火将你归云庄给烧了。”惋惜鼓着腮帮子,气恼攻心,粉颊鼓得像猪肝红。
“三姑娘,你真爱说笑,吃进肚子的东西,怎么吐得出来。”公孙谦华当她在开玩笑,一脸准备开怀大笑的模样。
“你——”惋惜指着他的小手颤抖个不停,“你这败家子,我那穿山甲都是用血莲子养的,你居然把它给吃了,还骨头都不剩。”说着说着,惋惜眼眶飙出泪水来。
魏翫延见她伤心的哭了出来,心疼地连忙将她抱入怀,“乖,不要哭了。那血莲子也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你要多少,翫延哥送你好吗?”边哄着惋惜,边冷眼瞪着公孙谦华。
“三姑娘,那都是冷姑娘给我出的主意,再说,我也不知道你那穿山甲是用如此名贵的药材养的啊!”他可冤了,得罪好友的宝贝,不就等于给自己掘坟墓?!
“哼,我就知道是师姐当的帮手,要不然你怎么可能躲得开我家黑狼的追捕。”愤愤然地抬起小脸,双眼冒着火光瞪着他。
魏翫延和公孙谦华见她根本没哭,只是装装可怜,顿时脸上都笑了开来,“好了,你这么突然的跑回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公孙谦华笑着讨好道:“三姑娘,要是有用得着归云庄的地方,你可别客气。”
搂着她走到椅子旁坐下,亲密地顺了顺她秀发,魏翫延浅笑问,“说吧!那女人是不是露出真面目了?还是……被你捉到狐狸尾巴?”
知她心,莫若他也!
能把辛惋惜气得如此不轻,肯定是跟耶律烈有关,难道是……那个番邦王爷冤枉了他家的宝贝?
“你们先告诉我,脉门穴的点穴功夫是哪一家的绝学?”她不答反问。
“脉门点穴法?”公孙谦华蹙紧眉心喃喃自语,如果他没记错,这门功夫已早已失传。
“惜儿,你为何有此一问?”魏翫延已大概猜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惋惜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抬脸嘟嘴看着二人,“那女人抢了我的东西,还装病,无非就是想把我气走,才好跟着耶律烈回辽国。”
“那三姑娘你跑回来,不就等于是中计了嘛!”公孙谦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闻言,她一怔,眼眶一红,委屈地别开脸,抿唇不语。人家都是侧妃了,她算什么,留在那儿,她不就更加难堪。再说,她现在跟狐狸精有什么不一样,还真是应了马偌琴那泼妇说的恶言。
魏翫延冷峻地瞪了瞪公孙谦华,后者无趣地摸摸鼻子。他温柔地坐上她身边的椅子,勾起浅笑,“我们辛惋惜是这等容易折服的姑娘吗?既然她抢了你的东西,你就还以颜色,只要揪住她狐狸尾巴,你还怕她不现形?”
“问题是……”她气恼地瞪着那个抱着看戏心态的公孙谦华一眼,然后才小声道:“耶律烈很保护她,而且他对她的信任,就连我也没得比。”
“三姑娘,听解二小姐说,那耶律烈只是纸老虎,你怎么怕起他来了?”公孙谦华一逮到插话的机会,嘴巴就动个不停,而且老爱得罪她。
“神秀,闭上你的嘴少说两句。”魏翫延瞧见惋惜委屈的嘟起小嘴,立马沉声出言警告。
“需要翫延哥帮忙?”他沉思了下,气定神闲的挑眉瞄了瞄公孙谦华。
“嗯!”她重重的点头,抿唇道:“回去只有我一个人孤军作战,我必须找个帮手,翫延哥,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到客栈去住?”
魏翫延笑着摸摸她的头,溺爱她的眼神不言而喻,“神秀,关于脉门穴的事,你到钱塘江帮我调查一下。”
“还有,找人潜入大辽上京,我要查赫苏伊瓦这个女人的底细,我觉得她并没有那么简单。”惋惜沉思半刻,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刚新提炼出来的玉清丸,除了沁筝配制的奇毒,天下间百毒均能化解,给你。”她是绝不会让别人替她白卖力的。
“那你打算要翫延哥如何帮你?”他气定神闲,泰然自若地朝她一笑。
“只要帮我转移耶律烈还有他两个下属的注意力,我就有办法让那女人自动现形。”惋惜眯了眯危险的眼眸,射出冷光。
“所以说,宁得罪小人也莫得罪女人。”公孙谦华从她手上拿过药瓶,观了她一记,“尤其是,千万别得罪灵鹫山的女人。”
“哼!偏偏你公孙谦华就是得罪了灵鹫山的女人。”惋惜不以为意地反驳,“你可别忘了‘穿山甲’的事,此事你要是帮我做的体面就罢,否则我定当亲自上归云庄拜会。”
公孙谦华闻言,瞪着眼,恼羞成怒,顿时失去理智,“你别想动湘儿一根手指头,要不然……要不然我让你好看!”
辛惋惜耻笑,眸中露出鄙夷的眼神,“公孙谦华,你这话我听多了,两年后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我都听腻了。”
魏翫延浅浅一笑,凝视着活泼的惋惜,他感到心里涨满了幸福。无论失去什么,只要找回她,让她在危险时想起他的存在,而他能庇护着她,让她感到幸福,那在天之灵的爹娘也就无憾、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