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苏伊瓦躺在床上痛苦地边呻吟边翻滚着,冷汗从额角渗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敞开着房门,纳非站在门外,听着她的惨叫声,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烦躁郁闷地来回走着。这时,耶律烈脚步快速地从另一边走来,看见他就蹙起眉头。
“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她还好好的,怎么跟你们出去一趟,就变成这样?”他脸色严肃,语气带了点责备的意味。
“属下该死!”纳非惭愧地低下头。
“你们都去过些什么地方?”耶律烈沉思了一会儿,疑惑地问。
“都只是在市集上闲逛,根本没有去过些什么特别地方,本来赫小姐还说想到白马寺参神,因为突然晕倒,我们才急忙回来。”纳非瞄了眼耶律烈身后缓步而来的身影,抿唇低语。
老天保佑!主子千万别再问了,辛姑娘要是又发脾气跑掉,那他和利崎又要开始倒大霉了。
“利崎不是已经去请大夫了,你有必要紧张成那样吗?”她声音中夹带着嘲讽,柳眉轻佻,凝视着两个站在房门外的男人,唇角微弯。
耶律烈听到她不悦的声音,怕她又要误会,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讨好道:“惜儿,她好歹也是辽国南枢密院夷离堇赫斯的妹妹,我总不能不管她死活吧?”
“辛姑娘,少主是担心不好向赫大人交代。”纳非赔着笑脸,为主子开口解释。
主子每次说话总是口没遮拦,解释更是乱七八糟。女人嘛,总是喜欢被人哄着,喜欢听好听的话,可主子就是嘴笨,每次都惹得她怒火满腹。
惋惜听了纳非的话,似笑非笑的扬起小脸,“她一个姑娘家,你们两个男人也不好照顾,在大夫来之前,我就先勉为其难帮你们照料她一下吧!”说着,她挣开耶律烈的铁臂,跨进门栏,笑着看了看两人,然后冷着脸关上房门。
房内充斥着冰冷的空气,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床上的人儿正卖力的翻动着,叫嚷着,痛苦、苍白的脸,在在显示着她陷入如何的疼痛中。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那么卖的表演,我是不会给赏钱的哦。”缓缓踱步来到桌子旁,拿起空杯子,为自己倒了杯开水。
床上的苏伊瓦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仍然痛得死去活来,整张脸皱得紧紧的,呼吸也急促不已,就像快要断气似的。
轻笑了声,惋惜放下杯子,走到床边凝视着翻滚的她,“我说赫小姐,你的演技确实高明,但是你骗得了耶律烈他们,却骗不了我。”
冷嘲热讽的话从她小嘴里溢出,对于赫苏伊瓦继续卖力演出的翻滚与呻吟,她是一点也不看在眼里。
“辛……辛姑……娘,我……真的……真的好……辛苦……”她全身痛的缩起来,颤抖着手想拉上惋惜的衣袖,却因又一阵的疼痛袭击,而缩了回去继续抱着肚子呻吟。
“是吗?”惋惜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看来赫大小姐还没打算停止这无聊的戏码,那我也只好奉陪了。”
语毕,利崎的声音就在房门外响起,“辛姑娘,辛姑娘麻烦开开门,属下已经把大夫请来了。”
“赫苏伊瓦,咱们就来比个高下,看是你手段高明,还是我略胜一筹了。”惋惜冷着脸,把话说完,才转身去把房门打开。
大夫为赫苏伊瓦诊脉,而纳非则伴在休闲地喝着茶的辛惋惜身旁,利崎跟在大夫身后,耶律烈则坐在寝房前厅。
这是纳非给他提的建议,是为了不让惜儿生气的办法。虽然他觉得不妥,但是一瞧见惜儿的冷脸,他就投降了。
苏伊瓦沉沉睡去,大夫也起身走到桌子旁收拾药箱。惋惜放下手上的杯子,优雅地起身走向老人家,“莫大叔,这位姑娘的病况如何?”
“惋惜丫头,你好久都没回洛阳,这一回来,也不给我找个好差事。”老人家嘴上抱怨着,可眼神却露出高兴的神情。
“辛姑娘,原来你认识这位老大夫啊?”利崎惊愕的看着两人。
“洛阳城的大夫都认识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惋惜笑了笑,不正经地搂上老人家的肩膀,“莫大叔,咱们借一步说话。”
老人家眉开眼笑地点点头,把手上的药栈交给利崎,刚想背起药箱,纳非却自动自觉地为他背起。
“辛姑娘,这药箱沉,还是让属下来吧!”她那些不寻常的举动,纳非已经看懂了几分。这次绝不能谬谬然地看丢人。
惋惜与老人家互看一眼,她沉思了下,笑道:“好吧!那你就先帮莫大叔将药箱送回普济堂。”
说罢,没等纳非反应过来,辛惋惜就拉着老人家走出房门,而耶律烈刚想随步跟上他们,却让她一个瞪眼,止住了脚步。
客栈外,凉亭中,惋惜把老人家按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杯子,为他倒了杯热茶。
“莫大叔喝茶。”她乖巧地笑着递出杯子。
老人家挑挑白眉,抚着颔下的白须,睨着她沉思一会儿,才道:“童老跟你的赌约,有期限吗?”
“别说了!”想起这件事,她就恼火,“本来到手的宝却给抢了,如今又得受制于我师父。”
“那就是无限期,童老这次还真狠。”老人家哈笑道:“丫头,你家的独门神针,可不是给你用来当追踪暗器用的哦。”
“只要莫大叔不拆穿惋惜的计划,什么都好说。”她已经知道他的条件了。
“那玉清丸……”老人家一脸奸诈的模样,单挑白眉,笑了笑。
“只要我赢了跟师父的赌约,玉清丸的配方无条件奉上。”人家意图也已经这么明显,既然他肯相助,别说玉清丸的配方,就是要她送他一瓶也好说。
“成交。”老人家开心的笑道:“那个姑娘根本没有得病,只是点了脉门穴,至于那药栈,只是些去风寒的药,你放心。”
“脉门穴……”惋惜闻言,顿时陷入一阵沉思,“莫大叔,脉门穴的点穴法,乃是我中原武林的功夫,对吗?”
老人家轻抚白须,似笑非笑地凝视她,“丫头,你很聪明的,我相信你会有办法解决。”说完,他拍了拍她肩膀,笑着离去。
辛惋惜坐在亭子里,满脸阴沉。她该怎样去评断她呢?除了心机深沉,该说她背后绝对不简单吧!
看来,她该回到皓月山庄,找翫延哥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