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搅和’这种烂招数,也不见得你智慧有多高!哼,小气又聒噪的女人。”沁筝脸色变得很难看,不假思索地运用起那张‘毒舌’。
“总比某人只会下毒,连烂招数也想不出来,简直侮辱‘天下第一’的称号。”她冷笑地说,反击速度来得又猛又烈。
“过河拆桥!”沁筝神情瞬间转冷,盯着惋惜生气地乱吼,“是谁被个恶毒女人无缘无故刺了剑?我可是念在同门情谊,才帮你这言而无信的小气神医出气,出手相助!”
小、小气神医?!“说得倒好听,帮我出这口气,最后还不是要让我动手去给人治病,你这表里不一的恶心女人,少给我言不由衷,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为了银针的事。”
想东想西无建树,净是昧着良心说好听话。娇躯被刺出个小血洞,大受创伤,瞧见马偌琴委屈地求着自己,她还‘受宠若惊’,要不是她不打自招,她还真以为马偌琴得了现世报。
“辛、惋、惜——”不像话,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难道为了打赌真要她‘毒仙’去救人啊!
两人剑拔弩张,脸上均一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表情。反观解无仇与魏翫延,听着她们的吵闹声,眉心就不禁死蹙起来,却毫无办法阻止。灵鹫山三姝,嘴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脾气倒是一个比一个坏,明明同住灵鹫山多年,却相见不如不见,各住一山头,各有各自由,要是避免不了相见,总要互相冷嘲热讽一番。
“闹够没?闹够就各归各庙,各司其事,各尽其责。”解无仇敛眉一视,冷眼直瞪向妹妹。
被解无仇的冷眼一瞥,沁筝顿时委屈地噘起小嘴,“我也是为了二师姐的姻缘着想。”
“断人姻缘七代穷,你不会想和祁枫去行乞,浪费时间钻研奇毒吧!”解无仇凉凉地说着谑语。
呃,穷不要紧,但不能浪费钻研奇毒的每寸光阴,解沁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种日子她是连想也不敢想。
“二师姐呀,其实你不必亲自出马,只要找个坏女人随便下点迷心散就能完成任务,我可以无条件出手相助。”免得她又要说她昧着良心。
魏翫延眉一挑,听出沁筝的口不对心,悄悄微掀唇角,趁着没人注意,漾起一个帅气而欣赏的笑容,冷硬的黑瞳更是奇迹似地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微风吹拂着碧绿的湖水,荡起小小的涟漪,湖中鱼儿悠闲自在地游来游去,停留在荷叶上的小蛙更是发出微小而好听的蛙鸣声。
耶律烈倚在长廊九孔桥栏杆旁,面对着整个洛阳的美丽景色,却毫无所动,碧蓝的眼眸深邃幽深,面如千年寒冰般冷酷着,无心欣赏这片江南好景,只想着尽快摆脱这场混乱,然后让回到属于他与惜儿两人的清静世界。
对于魏翫延这个人,他可是十万个不放心。他对惜儿的爱怜与欣赏他都看在眼里,而且他太喜欢黏着惜儿,由此证明他是不得手便不罢休,很明显要和他耶律烈一决高低。
他可以很老实的承认,最近都在疯狂吃醋,只要一瞧见魏翫延,他心里就堵得慌,他不想魏翫延与惜儿走太近,更不愿意让他的贼手再碰惜儿。
“耶律大哥,难道在你心里,我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吗?”赫苏伊瓦已看得出他的心不在此地,已全然飞往‘她’那儿。
耶律烈没有回头,声音不带感情,“我和赫斯、你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对赫斯,那是亲如兄弟之情,对你,只有兄妹之谊,当然会把你留在王府,是为了应对太后,而如今,你却在强求。”
“强……求?”她声音哽咽,语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悲伤,“从六岁起我就爱上你,立下誓言非君不嫁,可为何你总是那么无情,就连小小的机会都不肯给予我一次?”
“错就错在,我不该让你进王府,当上侧妃,才会让你有机会伤得更重。”
他不是无情,而是他已对心仪的她倾注了一生所有的深情与爱恋。
“既然我已是你的侧妃,那你为何不给我机会?只要让我照顾你,相伴你左右,说不准你爱上的已是我。”
除了惜儿,他并不需要任何人相伴左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会是个更重更伤的伤害,以前的施舍同情已成为你胡思乱想的根源,如今斩断,以后才不会痛苦。”
“施舍?同情?”凝视着他的背影,眼眶一阵湿润,“是我不够好吗?所以配不上你?”她已经很努力地改变自己,就是为了成为适合他的女人。
“你是个很好的女人,并不是你配不上我,只是我对你根本没有男女之情,而你更不应该一味的勉强自己来迁就我。”如此行径,叫他好生为难。
“是我错了吗?”赫苏伊瓦苦涩不已,小小的泪珠缓缓滑下脸颊,“为什么,我的爱是累赘吗?对于你来说,真的如此沉重吗?我只是想爱你,一辈子待在你身边,这样也错了?”
十七个年头。
当他与哥哥站在后花园练习武艺,那专注无鹜的神态,清澈碧蓝的深邃总是牵扯着她那颗止不住爱慕他的心,让她专心地痴望着他,失神的忘记手边的针线工作。
一点一滴的累积,在岁月里,她对他的思念爱慕已转变成刻骨而铭心的爱。
从来没对哪个女孩正眼瞧过,却唯独会对她和颜悦色。他从不曾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她误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因此那颗除了他以外再也看不见别人的少女心逐渐深陷,傻傻的编织着美梦,等待着成为他新娘,成为他的唯一。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付出的感情犹如流水,已无法回头,已无法溯源而上。
他无心,却让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只要她肯付出,就会得到回报,以为当上侧妃,就能一辈子随伴他身旁,只有他才能容纳她的痴情。
可她却忘记,他也是无情的,就算瞬间吞没她的爱,也绝不会有所回报,就连回绝的话也犹如大浪扑涌,冷漠平静的不起风波,绝情冷酷的不识伤心为何物。
“我的心很窄,只容得下惜儿一人。”不知惜儿那边的事处理完没有,只是分开一会儿,他已非常牵挂她。“你的爱对于我来说是个很沉重的负担,而待在我身边的人除了惜儿,谁也没资格。”
“她与你只是相识几个月,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
只要说起她,耶律烈就不自觉放柔了眼神。他转脸面向她,嘴角噙着一抹柔意,“惜儿是我生命中唯一深爱的姑娘,我爱她,非卿不娶,至死不渝。”
“唯一!”赫苏伊瓦忍不住低吼,“那我算是什么?自作多情的傻瓜吗?不要忘记,我才是你的妻子。”
“是你把心错放在我身上,苦的也是你自己。”当年要不是她祈求留在王府,他绝对不会纳她为侧妃,况且他一直都没给过她幻想。“自古多情空成恨,此处难觅有情天;多情总为无情伤,无情却比多情累。”
他不否认苏伊瓦确实有着一张绝色容颜,她不像北方的姑娘,却承传着南方姑娘的温柔宛弱,楚楚动人惹人怜惜,绝对是个善于持家的好妻子人选。
可心不由己,无法爱上她以至于辜负她的痴情厚爱,就当是他没那份福气。
小时候,他每次到赫斯府上总是尽量避免与她牵扯太多,只因他心有所属,也不愿意耽误她终身,对于她,他一直冷漠相待,期望着她可以及时醒悟过来另觅良缘。
结果一道圣旨下来,打乱他一切计划。他以死相谏,就是不想把麻烦揽上身,却害她被人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就连赫斯也上门亲自拜托,他才无奈暂时应允下来。
情字难解,不想伤她而她却自伤,他无能为力,只能尽量想法救自己脱身。
赫苏伊瓦接受不了耶律烈刺激的话语,蓦然上前抓住他的手,“耶律大哥,求求你,我不要求什么,名分我也可以不要,只要你让我依旧跟在你身边。”
“不要再错下去了!”耶律烈用力扳开她,严峻着脸盯着她道:“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以你的好,多得是选择,执着一份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无望爱情只会让你走上绝路。”
赫苏伊瓦被他猛地扳开两手,不死心地又缠上去,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我不在乎,就算要困死在自己编织的网里,我也不要挣脱。”趴在他胸膛上轻泣。
除了辛惋惜,耶律烈一点也不喜欢被其他女人贴着,他表情越来越难看,运用内劲将她紧缠腰身的手震开,然后把她推至一臂之距。
对于眼前的美丽泪人儿,他是毫不见怜惜之色,死蹙着眉心,眸中眼神不耐又烦躁。
“你不在乎,可我却非常在乎,惜儿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心爱之人,要她点头下嫁已不是易事,我不想因为你的缘故再旁生枝节,而且就是因为你的关系,惜儿已经很不高兴,我不想再让你坏了我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