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迎着太阳的方向一路前行着。而我的脑海里会挥散不去的,是唐穆的身影。
————————————————“啊?怎么了?”我回过身看着他。
唐穆站在原地看着我,相距并没有很远,我能看清他的表情,带着期待的,却又明知会失望的神色。也许,他在等我说一句,留下来。或者,跟我走。
可惜,我无心宫廷,而青国也不能没有这个帝王。所以我只能安静地看着他。
“一路顺风。”过了半天,唐穆才开口。
“知道啦!”我朝他挥挥手,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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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年即将收尾的时候,我终于到了梦芙城。
依旧是繁华而热闹,我遣走了车夫,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我不禁涌起了想要融入其中的念头,带了一些零钱就走了出去。
路上四处都是商贩,带着笑容兜售着自己的商品,我买了串冰糖葫芦边吃边走,忽然感到身边有人推了一下,等到站稳后一摸腰间,我脸色一白——钱包被偷了。
奶奶的,竟然敢偷我东西,我暗自骂了一句抬头一看,正有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回过头来看我了一眼。看来小偷就是他了。
哼哼,小贼,连穷如吾等寄人篱下之人尚被偷去逛街之零钱,看我怎么捉你去法办!这么一想,我忙撒开腿去追那男孩。那孩子一见我追来立刻就跑了。
由于人群拥挤,我手上又拿着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加上并不熟悉城中的道路,没有追了多久就不见了那个男孩。而人群似乎在这个时候更拥挤了。
“唉,你说谁获胜可能比较大?”在我一旁的一个男人对他的朋友说。
“窃以为自然是颜姑娘。”另一个人回答。
“不过年年都是颜姑娘,看多了也总觉得有些厌了。”那个人砸吧砸吧嘴,叹息地说。
“贤弟,恐怕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另一个人揶揄道。
“呵呵,张兄不是也没有得到颜姑娘的垂青么?”那个人毫不服软。
“唉,我想请问,这是在干什么?”我指了指面前这座奢华的建筑的二楼阳台上那个正在弹筝的女人,插嘴问。
“姑娘想必是从外地来的吧。”那个姓张的人说,见我点点头,又继续道,“此乃梦芙城一年一度的花魁大选。”
“花魁啊……”那不就是青楼女子?
“姑娘不必这副表情,任何女子都有资格参选花魁,比如正在弹奏的这位,是城中首富崔员外的千金,名唤莺莺。
呃……崔莺莺?那张生呢?在哪里?不会就是这位在和我说话的仁兄吧?
“那当选花魁,有什么好处么?”我又问。
“黄金千两。”“张生”回答着,目光却依依不舍地在崔莺莺身上停留。
黄金千两?我惊讶了。好多钱哪。这和21世纪的选秀差不多嘛,而且还轻松不少。“现在可以报名么?”
“可以。”“张生”有些惊讶地打量了我一眼,点点头,指了指前面,“去那里就可以了。”
我闻言向他道了谢,挤过人群到了报名点,抬起头一看,朱红的匾额上写了三个金色的大字“落红馆”。
“我要报名选花魁。”我走进了落红馆,抬眼就见“报名”二字。
报名处的小丫环提起笔,问,“名字,来自哪里,表演什么。”
“游衣,从帝都来的,表演琵琶。”
“拿着号码牌去一旁等候吧。”小丫环记下了之后让我签了字,又给了我一块牌子,“没带乐器的话可以去一旁拿。”
先进。
当我拿着号码牌抱着琵琶坐在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中间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有这么两个字。也幸好我胡诌的一个名字简体和繁体是一样的写法。
正在恍惚间,却见一名身着湖色衣衫的女人从我面前走过,待其淡淡的香气,清新而妩媚。看她的模样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很漂亮,素颜朝天,长发乌黑,神色淡漠。
好一个冷美人。
“颜姑娘,颜姑娘来了!”美人一上楼,就听到在楼下的人们开始喝彩。原来她就是刚才那两个男人谈论到的颜姑娘啊。
她吹箫,箫声空灵悠扬,如临仙境,让人迷失在了其中,沉沉浮浮,竟是流连忘返。直到一曲落下,也还有许多人没有反应过来。
这许多人之中就包括了我。
所以当一个报幕的小丫头念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还停留在方才的世界里游转。“游姑娘。”刚才的冷美人走到我身边,嫣然一笑,眉眼一转,指了指台上。我这才反应过来,忙抱着琵琶一路走上楼梯,但到一半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鲛绡面纱蒙住了眼睛一下的半张脸,这才不急不缓地走上了二楼的阳台。
楼下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烦,等看到我遮了半张脸的样子,更是传来了不满声。我满不在乎地坐定,轻轻拨起了琴弦。一曲《十面埋伏》从手指尖流出,堵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讨论。感觉到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一时间竟然有些轻飘飘起来。没想到我的琵琶还有这样的本事。
一曲终了,所有的人都静止不动。直到片刻之后传来轻而坚定的掌声。回过头,只见颜姑娘真带着淡淡笑意看着我。
楼下在这时也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鼓掌和喝彩。“游姑娘好才华,这般的曲真是闻所未闻啊。”颜姑娘开口说,声音略有些低沉,却充满了吸引力。
“多谢颜姑娘夸赞。”我含笑屈了屈膝。原来不是琵琶弹得有多么好,而是这群人根本就没有听过《十面埋伏》这么经典的琵琶曲目。
“现在请各位进行投票——”一把柔媚的嗓音传来,只见一名穿着华丽的二十七八岁的女人笑容温婉,朝楼下的人说。话音一落,只见本站在那里的人群涌进了落红馆,不出十分钟,又回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我抱着琵琶和颜姑娘并肩站在楼上,身旁还有十多个参赛者。
“由方才的投票统计结果,我宣布,本年度花魁得主是——游衣姑娘。”
各位同学们,当你们知道自己得了花魁之后会想到什么?获奖感言?错。痛哭流涕?错。拥抱参赛选手?大错特错。是奖金奖金啊,黄灿灿的一千两黄金啊——没想到被偷了点零钱竟然换来了这么多的黄金,看来我注定是要交好运的呢。
旁边的祝贺声与夸赞声响成一片,我却只想找主办方领奖金。由一名小丫环领着下了楼,放下琵琶后被带进了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
刚才那个担任主持的女人正坐在房间里品着茶。见我来了,悠然地放下茶盏,微笑看着我。
“游衣?”
“是。”
“揭下面纱来给我看看。”
“这是为什么?”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落红馆的人了,我看看你长成何等模样也是应该吧。”
“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落红馆的人了?”我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妈呀,我不会是遇到了诈骗集团了吧?
那女人淡淡一笑,显得很平静,“花魁比赛本就是落红馆内部举办的,你竟然参加了,又签了字,自然是归我落红馆所有。”她说着,拿出了我刚才那张报名表。
我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
“这……我并不知晓。”我试图要逃,但正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怒目圆瞪地看着我。
早知道就该把凌浔给我的药带在身上了,现在也不至于成这副样子。原来刚才那两个人是连裆模子,为的就是引我这样的不知情的人入局。
“我有几个问题。”知道自己反正也躲不过了,我索性就坐了下来,看着她。
女人满意地笑了,挥了挥手,那两个大汉退出去关上了门。
“问吧。”她笑容可掬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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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冉,你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姑娘,你可以睁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