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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黄河,一路奔波,乌云特勒与莲初一行人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幽州(今北京)。越向北走,莲初越感受到如今宋辽之间局势的紧张。
所有的州府县城,每当要进入城门之时,都会见到守护城门的官兵严查过往的百姓。凡是遇到契丹人,或者是相貌上显示出异族特征之人,统统细细盘查。大宋境内的异族之人,全都要求与乡亲邻居进行保甲连坐,否则就将直接投入大狱,再不得赦。
乌云特勒的紫眸为他们一行带来了不少麻烦,好在他的商会在各地均有分支机构,在他们一行人到达之前,已经有人等在城门处予以接应。不明数额的银票在衣袖间无声传递,面容严峻的守城官兵终也换上了一副笑脸,恭敬地望着乌云特勒打马而过,再无二言。
莲初心下有幽幽的叹息。虽然自己这一路因了银票的助力而通行顺遂,可是如果乌云特勒真的是契丹人呢?如果契丹人也靠着银票来疏通关节呢?是不是,大宋的守门官兵们便已经视国家安全于不顾?
大宋的官兵这般的军纪,在契丹人铁蹄长刀袭来之时,是否还能够有足够的力量来守卫自己的国土家园?
虽然自己是高昌回鹘人,但是莲初的身体里毕竟流淌着二分之一的汉人的血液,尤其是汴京这一路行来,她真的爱上了中原汉地的风物与繁华……这份优雅的文明,这份和平的美丽,不该被铁蹄踏碎,不该在长刀下流血!不知不觉间,莲初在心里已经暗自将心理的天平倾斜向了大宋,真心地期望大宋能够在大辽国的威胁之下,守得自己的和平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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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特勒却已经没心情计较这些。他甚至都没时间跟自己商会各个分支的弟兄打招呼,便直接跃马穿城而去!
他腰间的那个硬硬的物件儿像是一团火,一直灼烧着他,催促着他快、快、快……
虽然那黑衣人没明说这物件儿是什么,出于诚信乌云特勒也没有打开包裹着那个物件儿的绸布,但是他早已经从那物件儿的流线外形与那黑衣人的话中,猜到了这东西是什么!
那黑衣人曾经说过,要幽州守将郑司南将持假虎符而来之人立斩马下——那么,那黑衣人亲自交给他的、足以喝令郑司南的便一定是真的虎符!
虎符,历来为调兵遣将之印信。将在外君命尚有所不受,但是虎符之将令却是一定会遵守;可见,虎符之威,在战争时代有时甚至会高于圣旨!
这样重要的东西,这虎符所承载着的要紧的军务,乌云特勒如何敢稍有耽搁?倘若一旦因为自己的迟缓而让那手持假虎符之人抢先到达了幽州,那么幽州危矣,大宋危矣!
是的……是的,他乌云特勒其实原本没必要这么拼命,他自己是西域人,辽宋的死活都与他无关——可是,他却信那个黑衣人!
虽然与那黑衣人没有过交往的经历,但是却出于一种奇异的、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让他愿意帮助那黑衣人,愿意达成那黑衣人的愿望……
当然,更重要的还有那黑衣人临去所说的那句话——一旦大辽吞并了大宋,那么它的野心将进一步膨胀,下一步最直接的目标便是远在西域的回鹘!
回鹘,那是他生长于斯的家,那里有他爱着的人们,那里有莲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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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路疾行之下,马匹直达幽州守备府。
乌云特勒带着莲初等人,顾不得官兵通禀,直闯大门,面见幽州守将郑司南。
那郑司南,大红的战袍压住亮银色的铠甲,尽管身在衙署中,却依然保持着战备的姿态,颇有枕戈待旦的武将之风。
乌云特勒等人夺门而入之时,郑司南正在看着一封书信。从那桌案上放置的木匣,与书信之上大红的封缄朱漆来看,这封信函绝不是一般的书信,而是事关紧要的密报,用了六百里加急的快报送来。
郑司南见大门有人闯入,周围的官兵均刀剑鲜明地做出防卫的架势,他不怒自威的双眸毫无慌乱,轻轻一摆衣袖,让周围人退下。继而神色淡然地询问为首的乌云特勒,“你等直闯幽州守备府,不论有何事,不经通传而擅闯便已经是五十大板的罪责!最好给我说出一条足以说服我的理由来,否则就算郑某认人,那板子可不认人呢!”
完全没有当官者的面容耸动,郑司南说话时的语气也是云淡风轻,可是却宛如一锤子一锤子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这位郑将军,真是威仪自在,慑人心魄!
莲初偷望这位郑将军,能够从他淡然的面容中,看出疲惫之色;显然这位郑将军极为恪行自己的幽州守将之职,就连在衙署之中都铠甲不离身……莲初不禁心下暗暗一宽——有这样一位守将,看来真的是幽州之福、大宋之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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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特勒见周围官兵刀剑已收,神色之间便更显从容;闻得郑司南询问,乌云特勒微微一笑,抱拳一揖,“大人好气度!小人此来乃是受人所托,要将一件十万火急的物件儿送给大人,所以小的不敢耽搁,直闯帅府而来,还望大人担待则个。”
郑司南用指腹微微划了划自己的额头,疲惫之色尽现,“十万火急的物件儿?拿来,本官看!”
听得乌云特勒这么一说,莲初也不禁一愣。原来以为是乌云特勒有什么事情需要顺路来打理,却没想到原来是有人请托了个物件儿……可是这个让乌云特勒不计银钱花费,一路拼命赶路的物件儿究竟是什么呢?到底那个物件儿有什么重要之处呢?
莲初带着满心的疑惑,看着乌云特勒将腰间一个用黑色绸布仔细裹好的长形物件儿上前交与郑司南。而郑司南刚一打开那黑色的绸布,面上便是惊然变色!
郑司南一扫面上疲惫之色,腾地站起身来,双目炯炯望向乌云特勒,“随着这物件儿而来的,还有什么?”
乌云特勒心下一定,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禀将军,随着这物件儿而来的,还有一句话……”
郑司南急问,“什么话?”
乌云特勒微微一笑,眸底有紫色的流光粼粼闪过,“那人托小的禀告将军,说如遇手持假虎符而来之人,立斩马下!”
郑司南定定地望了望乌云特勒面上的笑意,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的物件儿,虎目中似乎闪过一丝迷惘,“你,确定?”
乌云特勒抱拳点头。
郑司南仰天深深吸入一口气,微微闭眸,继而再睁开眼睛时,双眸之中已经是精光大盛,“好!左右刀斧手,将堂下这名紫衣男子给我绑了!推出门去,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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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lengyue美女送的小熊!哇咔,可爱的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