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火嘿嘿一笑,两只眼睛中的绿芒更胜,他那抓住栏杆的手突然伸向雁奴,且越变越长。
雁奴知道他要发作,不敢怠慢,立刻念起了伏魔经。
那鬼火虽然已经化成厉鬼,却无力招架伏魔经的巨大压力。终于承受不住将双手缩了回去。
雁奴盘膝而坐,心无杂念一心只念伏魔经。
那鬼火自然知道,失去了这次机会,以后他更没有机会再接近雁奴,更无法获得冥玉石。是以,他做主了拼命的架势。
他顾不得雁奴的身上金光闪耀,仍旧一步步逼近,那两只手如同锁魂的魔爪,虽然凶狠却抵挡不住伏魔经的震慑。
几次上前,他都被伏魔经振的飞了出去。
幸而,他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鬼火,一再摔在地上,仍旧能完好的站在那里。
马奎本来就是一个性格暴躁的人,又加之他如今已经化为厉鬼,脾气更胜。
几次不得手,已经完全磨光了他的耐性。
最后,他将自己变成了一团绿色火焰,快速的向雁奴砸去。
雁奴只觉得身上一阵冰冷,阴风袭袭,就算她快速念诵伏魔经,仍旧不能将那种寒冷、震颤的感觉驱除。
她不知,马奎已经起了同归于尽的念头,他在这黑暗的地牢中被关了近十年,早就厌倦了这种生不能生,灭又不能灭的日子。今日不能得到冥玉石,已经没有办法逃离这里,还不如如雁奴玉石俱焚!
雁奴虽然浑然不知,远在万里之外的伽禾却感受到了雁奴的危险。是以他立刻打坐入定,见那鬼火欲自爆魂魄与雁奴同归于尽,立刻出声道:“孽障!休得造次!你自己不爱惜自己,想让自己永世不得超生,也要连累他人吗!还不快快住手!”
雁奴听到伽禾的声音,只觉得身体立刻有了一丝暖意。
那是因为马奎对伽禾有一丝惧怕,分了心神造成的。
伽禾毕竟是转世灵童,生来便带有一种慈悲的力量,再加上多年的修行,更让他那种慈悲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马奎是鬼,自然惧怕伽禾,可是那种惧怕却没有让他动摇他的决心。
他阴恻恻的笑道:“不错!今日我就是要与这死丫头同归于尽!既然我得不到冥玉石,我就要让他彻底消失,谁都别想得到他!”
马奎的话音刚落,紧紧缠绕在雁奴身体上的绿色火焰突然变得极盛,雁奴只听得马奎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号声,随后绿色火焰慢慢的暗淡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已经自爆了魂魄,为何你毫发无伤!”原来刚刚就在绿色火焰大盛之时,正是马奎自爆魂魄之时。他将自己最后的魂魄引爆,却见雁奴安然无恙,是以心中愤怒难平。
雁奴张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心中似乎因此有了一丝领悟。
不待伽禾出口,她开口道:“你既然说我的身上带着两样宝贝,试问,他们既然在我的身上便会认为为主。我既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又怎么会看着我受伤!
我本有心度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还要加害于我!你脾气暴躁、心胸狭隘,如今就算是永世不得超生也是自寻苦恼!”
马奎冷哼一声,随后带着几分凄凉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今日算你走运,让你逃过此劫,不过,你别以为此事就此算罢!日后定会有人为我讨回公道。到时候,我就不信你还能如此幸运!你今日不交出冥玉石,日后你便为他而死吧!”
马奎的声音渐去渐远,雁奴自然明白,此鬼已经再无出逃无间地狱之日了。是以,她忍不住叹息一声,无比沉痛。
伽禾软言相劝,道:“不要难过,人各有命,他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就该为他的行为负责!”
雁奴道:“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也是想让自己逃出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他又有什么错呢!只是他太心急了!”
洞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
雁奴在黑暗的地牢中不知时间的流失,伽禾所说的三日之气却已经来到了眼前。
自白谨游命人将雁奴关入地牢之日起,他的双腿每日疼痛的次数比以前越发的频繁了,且疼痛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无奈,实在忍受不住疼痛,他只好命人将雁奴再次从地牢中请了出来。
许是再次经历生死,让雁奴成长了许多,再次走出地牢,雁奴竟像变了一个人,言语间不再与那个傲慢、无礼的白谨游较劲。而且不再时刻想着逃离白幽堡。
可白谨游仍旧是那个白谨游。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见到雁奴后,白谨游开口道:“本堡主可怜你,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能医好我的双腿,我便放你下山!”
雁奴抱拳揖礼,完全是江湖儿女的架势。她道:“雁奴定当竭力为公子医治双腿,还请公子日后谨遵医嘱,不要擅自下床走动,更不要到外面吹风!”
白谨游本想和雁奴大吵一架,现在见雁奴说的这样客气,想吵架的念头顿消,他无所谓的道:“医好我的双腿才是你的事情,至于我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与你无关!”
雁奴立刻道:“倘若公子不答应雁奴所提出的要求,雁奴无法为公子医治,还请公子将雁奴送回地牢去吧!”
病在白谨游自己的身上,他自然知道病发时那种疼究竟有多可怕。他已经领教过雁奴那倔强的脾气,怕雁奴真的会撒手不管,立刻低声道:“好吧,我就暂且在房间中多呆几日!你什么时候才能医好我的双腿啊!”
白谨游轻抬下巴,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雁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缩着身体的波卡,开口道:“虽然我已经答应为公子医病,但我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成全!”
白谨游白了雁奴一眼,实在看不惯她脸上那道丑陋的伤疤。他没耐心的问道:“究竟是何事?”
雁奴垂手、低头,道:“请公子答应,待公子双腿痊愈之日,打开地牢的大门,将里面的众人放出。再请几位得道之人,为死在地牢中的众人做七天超度的法事!”
不待白谨游说话,站在一旁的白芙抢先说道:“这件事情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医好我小弟的双腿,别说一件事,就算十件事,我都能答应你!”
雁奴一听,立刻道:“既然如此,那雁奴还有一事相求!”
白谨游有些不耐烦的道:“究竟何事!问题如此之多!”
雁奴抱拳,道:“还请公子还侏罗族人自由之身!消除他们奴隶的身份!”
白谨游几乎将眼睛瞪成了铜铃,眼珠子似乎都要被挤出来了,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说、什、么!”
雁奴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白谨游气的脸色铁青,白芙转了转眼珠,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如果你医不好我小弟的双腿,我就杀了你!而且还会杀了所有侏罗族人!”
站在一旁的波卡闻言,两只耳朵忍不住抖了抖,两只手也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雁奴自信而言,道:“白小姐请放心,我定会医好白公子的双腿,否则,我自愿将我的头颅奉上!”
听了雁奴的话,白谨游心中仅存的一丝不痛快也化为乌有。一个渴望健康的人,听到自己能够康复的消息又怎么能不高兴。
但是,雁奴在白芙的脸上却没有看到一个身为姐姐应该有的、为弟弟高兴的表情。相反的,她的脸上仍旧布满了一层由怨恨交织的、晦暗不明的面纱。
看到白芙此时的表情,雁奴在心中不由的放上了一个小小的警钟,这个女人绝非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她虽然美丽的不可方物,更是一座让人难以接近的冰山,且拥有一副比她的弟弟更加毒辣的心肠。
可她还拥有一种男人犹不能及的、对权利的热切渴望。
夜间,雁奴将波卡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严肃的、低声问波卡道:“在我离开后的这三天,你对白谨游都做了什么?”
波卡连连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道:“波卡什么都没有做!波卡因为救了雁奴,被主人狠狠的打了一顿!因为波卡的体质特殊,身上的伤好的特别快。波卡的身体才刚刚恢复,波卡怎么敢对主人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雁奴做思考状,道:“那就奇怪了!按理说白谨游已经吃了我一副药,病情应该减轻才对,为何这几天反而恶化了呢!你真的没有在他的食物中动手脚?”
波卡连连摇头,委屈的道:“这几日主人根本就不允许波卡接近主人,波卡一直守在门口。主人所吃的饭菜都是大小姐准备的!”
雁奴猛然抬头,道:“你说什么?是那个穿紫衣服的女人准备的?”
波卡点头道:“没错!是大小姐准备的,大小姐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所有的饭菜都是大小姐亲手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