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子归天
怜香2015-12-01 16:434,438

  笼中鼠去找马有才时,“灶王爷”到了上屋,将其儿子那段往事合盘兜出只字不差地向马老爷子交了底。马老爷子听后恍然大悟,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老爷子与其儿子截然不同,是个老实地道的庄稼汉,听到儿子竟做过这样伤天害理的恶事,即痛恨儿子又同情“灶王爷”,更心疼他的孙子。

  他现在只能在精神方面安慰对方;在物质方面哪还有能力进行补偿,其最大能力也就是免其房租而已。两人正交谈时,不孝子马有财迈步走进屋来,后面紧随着刚相认为干儿子不久的笼中鼠。老爷子怒气上撞,上去劈头盖脸的一顿胖揍,打得他儿子满地找牙,但是那人也没敢还手。

  打儿子时,老爷子嘴里也没闲着,不停地骂道:“咱们老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去年你刚刚把你妈气死!,现在你又要气死我呀!你瞅瞅你干的这是人事么?我今天打死你算了!”他抡起胳膊又要打下去,可是还没等打下去呢,他倒先倒下去了。

  旁边的几人全傻了眼,马上过去把马老爷子抬上炕。他们掐人中,呼唤,捶背揉胸,白忙活了十几分钟。老爷子本来心脏就不好,经这一气又一折腾,早已气绝身亡,到那世去了。

  此时的马有财兜里比脸都干净,只得借几个钱草草安葬了七十多岁的老父。回过头来开始与“灶王爷”摊起牌来。他哭丧着脸开了口:“我的情况你也一清二楚:就这几间破房子每个只能租个三十二十的,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灶王爷”看他虽然是“苍蝇腿上生疮挤不出多大浓水来”但这口气得消哇,心想:不能就这么白白的便宜他!思之再三最后说:“事已至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是一,二是二,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她又指着笼中鼠对老马说:“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咱们都清楚,我给你白尽义务二十多年也就够一说了,现在就物归原主吧!”又看看笼中鼠说:“你虽然给他磕过头叫过爹,但那是干爹;今天你趴地再磕头,认亲爹。”

  笼中鼠被他妈这一席话说得有点见蒙,便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俩不知所措。“灶王爷”一见急了,上去就按她儿子的头。裴老大顺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可他不解地问:“这是真的么,你们怎么才跟孩儿说呀,是不是有点太突然啦?怎么我今天突然间又冒出个亲爹呢?”

  马有财听孩子这么说,眼中也流出些泪来,看到地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亲儿子心中有点酸酸的。也许是良心有所发现,他过去把孩子扶起来,流着泪说:“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但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突然他打着自己的嘴巴子说;‘爹我不是人,猪狗不如,对不你们娘俩……’”

  三个人沉默了许久后“灶王爷说:“老爷子没了,借人的那些钱我来还;你们爷俩今后还像以前那么闲着可不行,从明天开始就得想法去挣钱,听着没?!我不管你是偷还是抢,把钱弄来是真格的,不然喝西北风去啊?”

  这爷俩洗耳恭听对错也不敢反驳,他们自知无理只得点头。如果他们要敢说半个不字,那“灶王爷”不骂死他们才怪呢!这时的马有财也明白:爹好听不好当,给人当爹不是什么便宜的事!

  “灶王爷”刚才已明确表示:老爷子的安葬花费由她承担。她是那么唯利是图的一个人,吃亏的买卖能干吗?她早已盘算好了:给他还这点外债,今后这房子就别想要了。

  她脸面都不顾了,急于让儿子认亲爹主要是考虑:现在不让他马有财还“那笔血债”还等待何时呢?古人可说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后来这爷俩见外地一些人在西简易火车货运调配场三三两两地出入频繁,每人每次都不空手,每人每天“收入”颇丰就动了心。但是他们也清楚:这个行当是有风险的。

  这爷俩头几次干得挺顺手,后来有一次马有财,腿下功夫欠佳,被人捉住。可想而知,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被打得爹一声妈一声的,弄个五眼青放回来了,因为他是社会闲散人员,无业游民,案件金额不大。

  可笼中鼠能跑善跳,侥幸没被抓住跑了回来。这爷俩弄来几个钱后立刻又牛×起来,除了交给“灶王爷”一部分外,其余的便被他们吃、喝、嫖、赌,很快花光。

  他们花光了再去干,干了又花光。后来马有财便和裴老大分了工:儿子负责从火车上偷出运到场外;老子负责运走去变卖。

  对于他们这种勾当“灶王爷”不知实情。这二人骗“灶王爷”说是去捡破铁卖的钱。他们是当天搞来的东西当天就处理掉,从不带回家。这主要是为了不让左邻右舍知晓。

  然而乐极生悲,就在爷俩得意忘形正在及时享乐时,忽有一天出事了。

  那天据可靠信息:有装满硬头货(钢坯料)的两节车皮已停在货场中间,后半夜两点发走。父子俩一想这样的机会不多,可轻意不能错过。他俩在附近一个小饭店里吃饱喝足了,回家把闹钟对好了点,便蒙头大睡起来。

  他们刚躺下天就黑了。原来天空中乌云密布,很快电光闪闪,雷声大作起来,紧接着先下了一阵冰苞,尔后倾盆大雨足足下了四个多点。十二点多一点,钟声把他们唤醒。他们起来抽支烟,稍坐一会便上了路。

  他们抄近道,穿越几片高梁地,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才到了货场附近。他们先藏在草丛中,往那停车的地方观望。他们干这事已有了足够的经验。现在他们每次都是先看别人行动一阵子后,确认没有埋伏才开始行动。

  笼中鼠是短跑有速度,长跑有耐力,一般人可比不了。可叹他选项不对,他这只能算逃跑,而且还是负重逃跑。这次他虽然是后出去的,但逃离现场时,还是第一。

  他把二十来斤重的铜棒用绳绑挂住两根,一前一后背起逃之夭夭。后边的人真是望尘莫及,自叹不如。这次落后的几人失了手,被人抓回关起来吃了不少小灶。其中有一人太“不够意思”,将这爷俩咬了出来。可是有关人员去他们家抓人时却扑了空。

  这一下“灶王爷”有点吃不劲了。她暗地里到处打探,但也没有准信。又过了三天,有人找她去一片高梁地里认尸。这一下她晕了,心想:这两人干什么去了,不是捡破铁么,怎么把命还搭上了?

  她都有些迈不开步了,边走边寻思:这爷俩的命也太差了,这刚得点好见点利,怎么还把命搭上了,是不是被谁害的……

  当她到了现场,刚要出声大哭,但一看地下只有马有财一人,便立即止住悲哀。她刚开口要问什么,突然一个工作人员问道:“你家男人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你知道吗?”

  “灶王爷”马上转悲为怒,回答道:“你怎么胡说八道,他是谁家男人?”那个工作人员马上转脸对找人的人说:“你怎么搞的,你不说是她家的么,人家怎么不承认呢?”这时旁边人一个说:“是一个院里住的。”

  这时“灶王爷”马上插话说:“他是咱家房东的儿子,现在也可以说是房东吧;他爹刚死不几天,他是个光棍;也没听说他还有什么亲属。”

  说完这些话,她看了看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并又问他们:“是不是这么回事?”“是,是,是!”那两人马上回答着。“灶王爷”随后就说道:“这事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吧!找我干什么?”说完扭身就走了。

  那个工作人员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让她走,又没有理由,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

  “灶王爷”边走边寻思:呀,我还没看清他是怎么死的怎么就走了呢?回去问又不是那么回事,算了,别再把我那点事扯出来;另外他给了我不少钱,还没要房租,要是让他们知道,还不得让我处理呀!拉倒吧,别没事找事啦!

  “灶王爷”回家后心情也不好受,嘴里喃喃着:“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你有多大的事,也得回家告诉你妈一声啊!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让我这颗悬着的心怎么放下来呀?真他妈跟你那个死爹一个样,都不是好东西。有能耐,你就死外边总别回来,我还省心了呢!”

  马有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也没人追查,又没有人打听,村里便草草地将其处理了。村里原打算用处理他房子的费用来抵消处理他的费用,就来让“灶五爷”家搬走。你猜怎么着?“灶王爷”脸一绷说道:“这是咱家的房子,凭什么让我搬走?”

  她这话一出口把来的人全惊呆了,村长说:“老马把房子租给你,她死后怎么就成了你的,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租给你的,还成了你的,你还赖上了,你要是人家的干亲还算贴点边,赖呼情。你也不沾亲带故的,拉倒吧!”

  “灶王爷”一听这话便立刻开了腔说道:“我说的话你们不信是吧?我儿子就是老马的儿子,是老马的干儿子。”说完她立马将一字条拿了出来又说道:“你们看,这白纸黑字写的是什么?”

  村长把她的条子看了看是真的,也是马有财的字体,并且有他的签字画押。可他没弄明白:她们搬来这才几天呀,老马认了干儿子的事怎么大家谁也不知道呢?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又说不出。

  后来他猛然醒悟了,立马说道:“行行行!我承认这房子是你们的,但是你儿子即是他儿子,那这个费用就别再说别的啦,交了吧!”“灶王爷”无奈只得认了。

  她这夜彻夜未眠,这个钱拿出后,有些心疼了。但是她后来又明白了:这房子如果卖掉的钱比那几个钱可多多啦!便自行消火了。

  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始终没有解开;那个老马也没见着或听说他有什么要命的病呀?身上又没有伤口,咋他妈的我刚得到他几个钱他就死了呢?要不,再活个年八的也行啊!再弄几个,给他儿子说个媳妇我也就心净了。

  后来她又埋怨起他的大儿子来了;这个死嵬子,你他妈拉个死×还没影了,你也死了得了,找你那个死爹去得了,我也少了股肠子。她不睡觉倒行了,那她能一点也不动弹么?她翻过来调过去,唉声叹气的,折腾得裴仕喜也没睡好。

  裴仕喜一看都快天亮了,她还不睡,便顺口说了句:“别折腾了,你让人睡点觉吧,明天还上班呢!”此话一出口,立马捅了马蜂窝。

  “灶王爷”正闹心得不得了没地方出气呢,她立马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老王八犊子,杂种×的,你就知道睡!孩子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急死个人不?孩子不是你的,你就不心疼?”

  后来觉得最后这句话于已大大的不利,便马上改口说:“你以为孩子不是你的,就不管啦?”后来一寻思:别骂啦,别骂出是非来。

  停了一会儿,她以为裴仕喜像以往那样,在那洗耳恭听呢。可她回头看看,气得又骂了起来,直到把又躺下睡着了的丈夫骂起来像一段木头一样戳在那里,才停止了骂声。

  有很多人同情裴仕喜,说他活得累,这些人实际错了。裴仕喜不累!他老婆骂他的话一句也没听着,因为他在那合计:那盘棋中哪地方走错了呢。

  裴仕喜每月开资时,到家如数交给“灶王爷”。那时市政八级工工资最高一百零四元他开资时全上交,“灶王爷”心顺时,就给他拿回两块。

  实际也是放在他那暂保管,用的时候少一毛,你都得交待清楚。裴仕喜不抽烟,不喝酒,没花钱地方。他就是爱下棋,但那只是白玩,也不动真格的。

  他什么也不考虑,孩子他不管,他也管不了。哪个孩子也不怕他,他从来没打过孩子也没骂过孩子。他心里有老主意:有“灶王爷”管就行了!

  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误,“子不教父之过”这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当父亲的不管不问孩子放任其自流,那孩子能学好么?尤其是“灶王爷”本身唯利是图、极端自私,满脑子就是钱,向她儿子身传言教的就是这些,后果还用说么?

  那么裴老大到底怎么回事,马有财到底是什么原因致死的,欲知详情请见下章。

继续阅读:第9章 鼠入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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