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天风高无边艳,落花萧萧百鸟飞。
万里苦恨繁华醉,潦倒渚清浊酒杯。
四周的百姓都分立在两旁欢呼声不止,夏紫候早已经习以为常,她总觉得有一抹视线在若有若无的扫向她,往那阁楼上望去,却什么也没有望到,摇了摇头,她垂下眉目。军队驻进了永安城的驻兵区,夏紫候与军师等人策马而至永安皇宫的宫城之下,那朱红色的大门,将皇城与外面的世界分隔开来。
太子夏何不知是何时回来的,此时的他一袭淡色的黄袍含着浅笑温雅的望着她。吴相抚着他那白花花的胡子目光深长,还有那抿着嘴角似笑非笑的夏木,身后跟着众大臣以及那一字排开的仪仗,排场虽然不大,但是却也不小。见她策马而来,夏何上前几步伸过手去牵她的马,却被夏紫候避开来。
“皇姐,欢迎回来。”夏木上前朝她挑眉道。那语气说不出的阴沉。
“容阳,父皇已经派人前去犒赏三军,这位便是赫连军师吧?久闻军师大名。”夏何很是随意的跟他们话起了家常,凤聆与卓远对望了一眼始终不答话,他们与太子不是一党,道不同不相为谋,尽管对于自家王爷的王位这位太子给了很大的支持。但是,难免他日不会再补上一刀!而卓远,只望着那金碧辉煌的皇宫心里在盘算着这些若是都抢过来折现银,能有多少银子。
若是夏紫候知道他这个想法,定会笑他没出息,与其去抢他,不如去抢七彩痕,他可是首富。比皇宫这种地方,那要有钱多了。
“太子殿下言重,山人不过一介山野之人。”夏何看了眼夏紫候,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他朝众人作了一个请势,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了皇宫的大殿之内。
夏紫候与太子并肩而入,夏天临坐在那皇位之上,眼中情绪复杂多样,他庆幸夏紫候无伤无灾,心里却又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那被他压在奏折底下好一段日子的请婚书。这场战争,再打下去,于夏朝,于曌国来说,没有一丝好处,两个用兵如神的人凑到一起,那种损失,显而易见。
“儿臣叩见父皇。”她朝夏天临弯腰,算是示意了。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跟随而入的人都分站别类而站,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之内,夏天临朝众人一个虚托,昔日里精神焕发的容颜,此时却显得有些苍白。
“众爱卿平身。”
“众爱卿周车劳顿甚是辛劳,朕在晚上替众爱卿摆宴天池,候儿,此次召你回来,是为你的终身大事。”夏天临一句话,如同一颗巨大的石子,狠狠的砸入了一池平静的黑水之中,炸起了狂风大浪,此话一出,群臣轰动。凤聆眉色微敛,杀气即刻就要倾巢而出!没有人,能够威胁夏紫候,不论那个人是谁!!而一旁的卓远却笑的没心没肺。
“哈哈,本将倒是想看看,这能配得上我家王爷的,哪家能人,有没有这三头六臂。”卓远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群臣皆是赞同之意。自家王爷且不说这能力,就说这长相……这要找个与其配的上的人,还真真的难呐。各派人马中各执已见。
“皇上,臣觉得,长公主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了,只是不知这……”这对象是哪家能人?太子党与那三皇子党的人自然是认同的,夏紫候一旦出嫁,这夏朝朝政之事便与她再无半丝关系,他们能不同意么?眼下正是绝佳时机。
“皇上,臣附议。自古男大当家女大当嫁,女子年华最是可贵。”兵部尚书被夏紫候打压了数年,心中一直有一口怨气不好出,眼下,他站列出来朝夏天临端的是意词言正,他是为了长公主的幸福!只是,夏紫候身边的凤聆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他看的心惊胆颤。
“皇上,臣不赞同此说话。女子如何不如男?在场可有人能替长公主征战云城?可有人能替长公主料理朝政大事?皇上,去留权在长公主!”礼部尚书孙策等众人说的差不多了,上前厉声质问,大堂之内竟然无一人能答出话来。夏何在一旁始终淡笑安然仿佛外人一般,朝堂之事与他无关。
“孙大人的意思是,这朝堂之上,作主之人便唯有皇姐了?你置父皇于何地?堂堂大夏王朝,群英遍地,孙大人你竟然说无人可替皇姐征战云城?你意图挑拨,居心何在?”面对夏木的一番说词,句句占理,孙策一时之间被堵的说不出来。却见不曾吱过声的夏紫候突然笑出声来。
“呵,本王也很好奇呢,凤将军,你呢?”夏紫候余光瞥了眼杀气狂出的凤聆,眉眼微挑。
“属下……也很好奇。”凤聆看到夏紫候眼中的警告,那杀气倾刻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抬眼就见夏木望着夏紫候笑的相当的诡异。
“如此甚好,众卿,朕自是希望本王的候儿能得个好归宿。”此话一出,那些大臣也止住了流言,各自都在猜测,那皇上口中的好归宿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夏紫候等人下了朝之后一行人直奔摄政王府。
凤聆回他的府上换了身衣服便直往摄政王府而去,夏紫候正在与军师对奕,那一旁还站着一老一小两个人。小的那个大概是军师的书童,至于老的那个,便是摄政王府中万能的老管家。王爷依旧如初,中是这其中少了很多人,不如以往那般热闹了。
“凤公子,王爷与军师正下得难解难分。老身冒昧问一句。这皇上要替王爷指亲,指的是哪家公子?”打他们下朝之后开始,皇帝要替夏紫候指亲的说法如同潮水般涌入了大街小巷,止都止不住,大街之上,饭后茶谈,小楼酒馆中,全是夏紫候之事。
“王爷……王爷!”卓远吼着那粗旷的嗓音杀进了摄政王府之中。步子奇快无比,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女子长发束起,整个人流淌着一股江湖中人惯有英气。
她走近前来朝夏紫候道了一声“王爷,听说皇帝要给你指亲?可有说是哪家公子?素英好去为你打探一二啊?凤将军,你说可是?”赫连轩望了眼眼前一脸淡然的夏紫候,不以为意的继续下棋。只是那女子的江湖之气,令他不由细细望过去。
就被一个粗实的身影给严严的挡住了。卓远挡在自家媳妇面前,瞪了一眼军师,吼道“看什么看?这是爷我的内人。”
赫连轩淡淡的正欲将目光收回,就见卓远被那身后的女子一脚踹了个踉跄,随后老老实实的跟在那女子的身后。满脸委屈的表情实在不适合这个粗壮的副将。赫连轩忍不住挑眉扬起嘴角。
“看公子生的儒雅风华,可是赫连军师?”王素英上前几步,径直坐在那圆桌的石凳前,完全没有将眼前的摄政王府当成别人家。凤聆朝管家点了点头,也坐了过去,少了一个凳子,可怜的卓远便只能站在自家内人的身边,那一脸的受气相,却可见也是个会疼人的主。
一抹桃色衣裳的女子缓步走来,盈盈之间顾盼生姿。那身后跟着一些人,个个手中端着些吃食。卓远远远就见桃衣端着一碟点心往这而来,快几步正要去拿,桃衣却神色微挑的避开来,朝卓远抿唇笑道“卓大爷,这可是给王爷的,你们的,在后面呢。那便是赫连军师吗?生的当真是儒雅风华呢。”桃衣言语间面带桃色,原本俏丽的一张脸微微红着。
“是啊,那便是赫连军师。”两人言行间已经从曲曲折折的小廊走至亭子里面,众人将吃食罢在那停子四周放置东西的地方,偷偷望了眼端坐泰然的赫连军师便个个面色微红的退了开去。凤聆见此笑道“赫连,你这一来,这王府中的姑娘们,怕是又得茶不思饭不想了。特别是某姑娘。”说罢意味深长的望了眼立在一旁不走了的桃衣一眼。桃衣还瞪他一眼,却见赫连轩目光微微落到了她的身上,不禁脸色一红。
“姑娘,能否把你身旁那桂花羔递来?”他声音清冽的如同人一般,透着一股淡淡的温和。桃衣在众人的爆笑声中挂着那张早已经红透了的脸点了点头,将那桂花羔递了过去。
这桃衣平时是这王府里面最是无耻嚣张的女子,也是最最开怀的女子,谁见了,都能感觉到这女子体内有一股向上的热情劲,她能浅笑的跟你淡青楼如何如何,能指着你怒骂你的过失,能大笑的与你谈笑风声,不过,众人从来没有见过这脸皮一向堪比城墙的姑娘会脸红!
“看什么看?赫连公子,本姑娘就是看上你了。你要是没有意见,咱们就择日拜堂如何?”
“……”赫连轩手中的棋子微微一抖,落错了地方,眉头微皱,有些懊恼之色。心里却在感叹,这王府中的人,当真是非常人可比!
“!!”凤聆竖起母指,嘴边却在感叹,唉,女大当真是不中留啊。
“!!!!”卓远抚回快掉的下巴,这也可以?早知道当初他就用这招了,何必再等到半年之后才抱得美人回!
“这样也好,我去给你们布置,看样子,这婚服是要越早赶制出来越好啊。”王素英在一旁一听,连忙就同桃衣打成了一片,被忽略掉的男主人公一脸黑色的盯着那盘棋。他本人都还没有说什么,这些人这是在唱的哪出?对面的夏紫候盯着棋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