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御麒知道她的用意,说道:“你若想讨回公道,我不拦着,但也要看你的本事。你也知道,母后宠着她,我可以战胜千军万马,却对她束手无策。毕竟,她是救命恩人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能真的下狠心的。”
原来,他也有自己的顾虑。倾城多看了他几眼:“堂堂金鎏国皇帝还有收拾不了的人。”
“当然有,你就是一个啊。”金御麒又变得痞气:“陈御医,你赶紧弄完走人,朕还有话想和贵妃说呢。”
“好。”陈御医动作迅速,为娘娘重新换了草药敷上:“皇上,好了,微臣这就告退。”
“以后若娘娘有什么不适,你第一时间要赶至添福殿,迟了,朕绝对不饶你,就算你没空,也要安排好接班之人,记住了吗?”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陈御医行礼。
“嗯,去吧。”金御麒满意地看着她重新包扎完毕的伤口:“你差点害我心脏停止跳动。”
“你这算是恭维还是贬低自己?”倾城才不会真的相信他:“我痛得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不过,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大仇未报,她是不会轻易死去的。
“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你我夫妻缘分长着呢,将来,你还要为我添儿增女呢。”金御麒想想就开心:“我们皇室人丁越来越少,这个开枝散叶的重任自然是要由你来完成的。”
“你、你瞎说什么啊!”倾城不由自主脸红了:“你不是已经有一儿一女了嘛。”说着,她想到了自己在宫外的天赐,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会不会想她呢?
“哪有父亲嫌孩子多的。”金御麒说道:“母后巴不得孙儿成群呢。”
倾城又开始嚼舌头:“这有何难,等新人进了宫,满园春景之际有你挑肥拣瘦的时候。”
“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自从认识了你,我的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要不要我将心挖出来给你瞧,你才会真的相信我?”
“那好,你挖吧,我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倾城嘴犟。大仇人杀人无数,这心应该也是黑色的吧?
金御麒左右看了看:“这里没有称手的武器,你有吗?”他才不信她真的会这么做。
倾城被他气到:“真怀疑你这皇帝是怎么当上的。”
“你以为我愿意吗?”金御麒说道:“一切都是天意,天意难违。如果你想再问得清楚明白,就去找国师吧,他会乐意解答的。”
倾城静默不语。
金御麒起身,在内殿走动起来,边走边舒展筋骨:“嫣儿,自从昨夜你我再次有了肌肤之亲,我这身体感觉一下子轻松不少。”他狡黠一笑,说道:“这都是你的功劳哦。”
倾城的脸庞不由自主烧了起来:“你再说,我可真的要动手了。”
对于她的威胁,金御麒报以一笑了之:“失去了我,你绝对会后悔的,你我在一起也是天意,难道你想违背天意?”
“我才不信呢。”倾城嗤之以鼻:“我只知道活着就是最好的人生。只有那些被无情剥夺生命权力的人,才值得可惜可叹。”
金御麒走了过去,支起她的下巴:“嫣儿,你为何如此伤感?”他松开她,坐在她身边:“是不是在宫外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
倾城回避他的注视:“你无需知晓。”宫外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一段充实的回忆,尤其对失忆之后的她来说,这段回忆弥足珍贵。
金御麒也不为难她,说道:“好吧。”他看到桌上放着很多书籍,就走了过去,随手一翻,说道:“你还是爱看医书,想来没有荒废哦。”
倾城说道:“权当打发时辰了。”
“若你觉得寂寞,就再生个孩子来热闹热闹吧。”金御麒将话题又绕了回去:“思城思琪都快两岁了,你这个当娘的也该给他们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好没羞,谁给你生孩子啊。”倾城说道:“生孩子如此之痛,有过一次经历就够了。”况且,她的夫君已死,天赐将会是她唯一的孩子,这辈子,她是不准备再嫁人的。
“女人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我的嫣儿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了?”金御麒放下手里的书:“既然你闲得无聊,不妨多在御书房走动,多长长见识,好成为我的左右手。”
“你不是有皇后嘛,她这么厉害,让她来啊。”倾城酸溜溜地说:“就只知道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那是她有眼不识金镶玉。”金御麒说道:“对了,你的生日已不远,想要什么礼物?”
生日?对哦,她是什么时候生的?倾城想不起来,哥哥也没告诉过她。
金御麒了然:“没关系,你不记得无妨,只要我记得就行了。”
玉明进殿,说道:“皇上,卫女官求见。”
金御麒点头不语。不一会儿,卫子英就进殿了:“皇上,娘娘万福。”她看了一眼倾城,问道:“娘娘,您的伤势如何?”
“多谢关心。”倾城回了一句。
“朕让你们彻查的事有眉目了吗?”金御麒说道:“下药之人一定在宫里,不查清楚朕饶不了你们!”
倾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女官还有这种用处。
“回皇上,事情大致有了眉目。”卫子英说得谨慎,底气明显不足。
“大致?朕要的是答案,不是模棱两可的狡辩。”金御麒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了?”
卫子英仓惶下跪:“皇上请息怒,下官等人办事不力。不过此人一力狡辩,抵死不认。下官唯有将此人押来,请皇上定夺。”
金御麒神色一敛,说道:“没用的东西。”他显现帝王该有的威仪:“来人,将人押上来!”
卫子英站在一旁,眼见两个侍卫将人押入,说道:“大胆凶手,还不快跪下!”
“是你!”倾城坐直身体:“你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净儿,是么?”
净儿扭头不语。
卫子英赶紧回道:“没错,娘娘。她就是嘉勤殿宫女净儿。宫女春桃指正了她,皇后娘娘也知道此事,只是净儿矢口否认,因目击者只有春桃一人,不好轻易下结论。”
金御麒看着底下的净儿:“朕不会冤枉任何一人,也不会放过有罪之人,你可以不承认,事实迟早会弄清楚的。说,你为何要害人?”
“奴婢没有!”净儿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口说无凭,那个春桃谁都不指认,为何偏偏指认出是你呢?”金御麒从容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过的事总会显露出来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奴婢没有,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绝对不会害贵妃娘娘啊。”净儿说道:“奴婢与娘娘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奴婢就算有十条命,也是不敢想的啊。”
“可惜我们无法验出赤色瓶上有无你的指纹。”金御麒一步一步走到净儿身边:“朕一直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只是没有头绪想不起来。”
净儿低头说道:“奴婢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家中并无姊妹,皇上一定是记错了。奴婢自从进宫,恪守婢女本分,不敢越雷池半步。”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么?”金御麒走近净儿,忽然出手攻击她。
净儿本能之下迅速反击,动作伶俐,毫不拖泥带水,刚一动手就愣住,紧张不安起来。
“呵呵,普通人家的女儿竟然还会武功?”金御麒说道:“人来,将她押住。”
“是。”两个侍卫重新押好净儿。
“说,你进宫究竟意欲何为?”金御麒严肃说道:“你若不肯招认,朕有的是法子对付你这样的女人。”他来来回回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忽然说道:“无情,进来!”
没多久,无情进入:“主子有何吩咐?”
“你仔细看看她,是不是先后几次刺杀未果的刺客?”金御麒对他说:“朕越看越觉得她像。”
无情上下打量着净儿,不敢下判断,就说:“皇上,让属下与她过过招就知道了。”
“我不会武功,皇上,方才那几招只是家父传授的防身术罢了。”净儿极力辩驳,不想阴沟里翻船。
就在此时,龚玉贞领着一位宫女入殿:“皇上,在宫女住处的后花园内发现了此物。”她将宫女手中托盘上的盖布揭开,露出一堆未烧尽的黄色纸屑。
净儿一见,脸色立变。
“拿上来。”金御麒没有忽略她脸色变化:“你如此慌张,是不是心里有鬼了?”
净儿低头不说话,心里却在擂鼓,咚咚直跳,她没有想到昨夜风大,将燃烧的黄纸吹散了。她暗自祈祷,别被发现端倪才好。
金御麒从宫女手中接过托盘,细细看了起来,发现这些黄纸都是用来祭奠死人时才会烧的冥纸,就说:“看来,你还是孝顺之人,知道宫中的大忌么?”
“昨夜是奴婢亲人的冥寿,奴婢知道宫中不能烧纸,就偷偷在后花园中为亲人烧些纸钱,奴婢该死,不该如此行事。”净儿避重就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