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贴身侍女第一眼看到尉迟燕就觉得格外眼熟,她把这种感觉误以为是亲切,于是母性大发,上前解救尉迟燕,她对季梓福了福身说:“云神医周游列国,想必也进出过其它几个国家的皇宫。只是你的药童为何是哑巴,难道你竟治不好他吗?”
她这话一说出口,带着季梓来的暗卫立刻脸色立刻晦暗不明,他们正是被云神医放倒过,又深受阵法毒害的那几人,若是因此惹恼了这“云神医”,那岂不是白费了那么多力气和钱财。
这时,皇后李燕从宫中走了出来,凤冠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妆容精致却遮不住她一脸的疲惫,刚才的小插曲她听得一清二楚,此时若是再不出来,怕是这云神医会拂袖而去。
扫了一眼那除了季梓和尉迟燕跪了一地的人,她并没有摆皇后的架子,而是一派谦和的语气对季梓说道:“都是本宫平时太过仁和,才惹得这婢女胡言乱语,云神医莫要和一个下人一般见识,不如先进殿休息一会儿。”
季梓表情倨傲,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也冷冷地回道:“我向来言出必行,既然说来出诊,那必不会失言,问诊可以,治不治那就是另外一件事。”
她说完,便首先信步朝皇后的宫中走去,完全不看皇后铁青的脸色。只听身后传来皇后的冷斥:“平日里也不见你维护同宫的宫女和小太监,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来人,将她拉出去杖责五十!”
皇后怒气冲冲地跟在季梓和尉迟燕走了进来,待直面他们二人时,迅速地掩去眸子里的杀意和寒光。
她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太子已病了多日,还请神医歇息片刻移步到太子宫中为他诊治。”
季梓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划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裂,茶叶和茶杯的碎屑落在皇后的脚边,皇后的脸色不由一片苍白。
季梓闻到茶水中的异香时,就发觉了皇后的算计,她怎么会看不出皇后李燕的打算,诊治完便杀人灭口,果然心狠手辣。不给她点威慑,又怎么能让她顺着自己的意呢?
她没有看皇后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怎么?是要用毒茶试本人的医术吗?”
皇后用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凤袍说道:“定是那些贱婢,一定是尉迟燕派来的奸细,想要陷害太子,要让太子的腿永远都好不了。云神医,你医术过人,智谋无双,拆穿了那人的诡计,本宫自有重谢。”
“我不管你和别人有什么恩怨,耽误我制药的时间,浪费我的脑力为这些小事计较,你知道我费这些脑力能想出多少药方吗?”季梓面上含霜,全身散发着寒气,冰冷的目光看得皇后忍不住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位云神医看起来如此年轻,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比尉迟锦焕还要可怕。她急忙说道:“只要神医治好太子,我必会重重酬谢,黄金万两,神医以为如何?”
季梓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里仿佛入定了一般,她身后尉迟燕一直看着地面,仿佛要把地面看出个洞。
皇后见此情形,咬牙道:“黄金十万两!”
季梓眼皮微抬,慢吞吞地说道:“我是大夫,对一些珍稀草药更感兴趣。”
皇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凤袍都快被她攥烂了,她深吸一口说道:“只要能治好太子,宫中任何药材任神医挑选。”
季梓这才款款起身,对身后的尉迟燕说道:“小燕子,随先生我去太子宫一看。”
尉迟燕虽没有应她,但脚下却不停,紧紧跟随着她走了出去。
皇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紧紧剜在他们身上,似乎想要将他们的背上剜出几个洞,一个乳臭未干的江湖游医也敢和她谈条件,若是治好了太子,她定让他好看,十万两黄金,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命享受。
季梓和尉迟燕二人故意和前面的皇后拉开距离,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道:“皇后宫中的侍女没有秦茹馨,人又不在天牢,皇后宫里有没有秘室?”
尉迟燕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季梓继续说道:“等下看完尉迟项,我们便找个借口在宫里转转,皇后应该不会那么笨把秦茹馨给灭口了。”
季梓他们刚走到太子宫门口,便听到噼噼啪啪摔东西的声音,然后又传来男女粗重的大喘气声,皇后脸色一变,将两人挡在宫外,说道:“太子因为病情心情十分暴躁,神医且在外面等等,免得贸然进去伤到神医。”
听到那种声音后,尉迟燕就面色难色的拉住季梓的手臂,生怕她会进去参观,看到季梓停下脚步,这才放手。
季梓瞪了他一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这样会引起皇后的怀疑,一个小小的药童敢阻止自己的主子?
尉迟燕却给她比划了一个要她堵上耳朵的手势,季梓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示意他再闹就对他不客气,尉迟燕才阴沉着脸心有不甘地放弃。
“皇上驾到!”
两个人正用眼神在较劲,一声公鸭嗓让他们对视一眼,面色同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没有想到,尉迟锦焕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
季梓和尉迟燕看着那明黄色的仪仗越来越近,心下微沉,待感觉到尉迟锦焕阴冷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季梓下巴微扬,明亮干净的双眸与其对视,气势不落半分。
尉迟锦焕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两个是何人,为何在太子宫外站着?”
季梓对尉迟锦焕身上散发出来的帝王威压毫无所觉,甚至没有行礼,只是不卑不亢的回道:“云某见过赤皇,我是皇后娘娘请来给太子治病的大夫,他是我的药童。”
“大胆,见到皇上为何不行礼?带着面具藏头露尾?”尉迟锦焕旁边的方公公立刻察颜观色地替他怒斥道。
季梓不以为意,淡淡一笑:“云某周游列国,见过的王公贵族数不胜数,从未行过礼。再者,我是被请来的,不是云某非来不可。”
尉迟锦焕眼睛微眯,露出一抹精光,然后沉声问道:“既然已经来到太子宫门前,为何过门不入,站在这里所为何事?”
季梓眉毛一挑,闭口不言,你们家的事关我何事?
这时,皇后急急忙忙走了出来,看到尉迟锦焕时脚步慌乱得差点摔倒在地,身边的宫女急忙扶着她说:“娘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