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飞溅,不过这血并不属于雪焰,也不是唐谛的,更不可能是跌跌撞撞,想跑到雪焰身旁的墨舞,而是属于钟鼓的。
仿佛世间在这样的时刻里停止了一般,所有的人都保持在这一刻发生的那一幕上。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银色的发丝也在舞动着,可他的眼神却是冷漠与无情,手中紧紧握着的武器,已经刺入了钟鼓的心口,差之分毫,没有立即结束了钟鼓的命。
无论是谁,看着这样的一幕,都是惊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其中,受惊最重的,莫过于两位来至魔界,对钟鼓十分熟悉的魔君。
这……
被惊地,是看着彼此说不出任何的话。钟鼓可是第一战龙,是巫族的太子。能如此轻易就伤到他的……会是怎样的大人物?
“你……”
看着这突然出手的人,钟鼓也哑然了。
完全无法相信,他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摇着头,一掌击向了偷袭自己的人。
太大意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魔君的身上,因而忽略了周围的一切,这才让他有可乘之机。
“钟鼓太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的缡舞,在看到这样的一幕时,也是一惊,望向了身旁的林熙何:“他……那个人是谁啊?钟鼓太子怎么会被他所伤?”
“缡舞?”
同样被这一幕所震惊的林熙何,也终于在缡舞的问询下回过神来,刚准备开口询问缡舞情况如何,可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时,突然听见身后,一直昏迷不醒的晚空,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晚空醒来了?
立即转身跑到他身旁,想看看晚空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那般,却发现晚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散乱的头发正渐渐由黑变成暗紫色,额头上也渐渐浮现出一道暗紫色的诡异纹章。
“晚空?”
对于晚空身上这突如其来发生的变化,林熙何心惊,就连身旁的缡舞都是一脸地不可思议。
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晚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啊?
没有给他们任何思考的时间,晚空的头微微一歪,有血从嘴角涌出,顺着脖颈流下,染红了衣领。
“快,快让他侧躺着,让他把血吐出来,不然流进咽喉,可是会窒息而亡!”缡舞惊呼着,急忙叫林熙何协助自己,将晚空急忙翻身侧躺,让他把喉咙中的血都吐出来。
“怎么会这样啊?”这晚空不是修仙之人吗?他是人类,所修习的是仙道……可这一身魔族的气息又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曾经的相处,都没有发现呢?
最重要的,还是晚空身上的伤,虽然身体表面那些伤是天锁真人造成的,但绝对不足以致命,顶多算是皮外伤。原以为让他睡一会儿,醒来之后就没事了,为什么情况会变得越来越糟呀?尤其是这一身魔族气息,这异变的身体……在他身上可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边,缡舞纠结着,而那边,在殇祭断裂之后,在那神秘人突然出现击伤了钟鼓,无意间停止了钟鼓对他们的杀戮之后,唐谛是迅速进入主殿。一跨进殿门,便看见这样的一幕,当他看见晚空如此的异变,眼里是三分惊喜,七分忧愁。
他在惊喜什么?又在忧愁什么?晚空的异变,和他有着什么重要的联系吗?
在唐谛进入主殿后不多时,墨舞也搀扶着受伤的雪焰走了进来,一路上关切地询问着雪焰的状况,亲昵的样子,就如同恩爱的夫妻一般。
他们,真的是这种关系吗?如果是,那隐王和蚩王之间的事……作何解释。
轻摇着头,微笑着拍了拍墨舞放在自己心口的手背,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之后,看向了晚空。
“九儿……又是这样……”
一句莫名地话语,顿时让林熙何与缡舞摸不清状况,互看一眼后,打算找雪焰问个明白,却发现雪焰和唐谛站在了殿门边,看着殿外的钟鼓和那神秘人。
很显然,他们只知道钟鼓,并不知道那神秘人是何许人物,居然能伤到天地间的第一战龙,且不费吹灰之力,不简单啊。
轻易地化解了钟鼓的攻势,轻描淡写般地看了他一眼,一转身,拔出了刺进钟鼓心口的武器——竟然是一支以冰雪凝结而成的笛子,不过笛子的一头很尖锐,很容易就刺进钟鼓的心口。
随着笛子从心口的拔出,钟鼓踉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脚跟。握着长枪的手差点拿不住,另一手则死死地按住受伤的心口,血不断地从手指缝间涌出,应该受伤不轻。
“我们又见面了,钟鼓太子。”
握在手中的笛子还在滴血,神秘人完全漠视着受伤的钟鼓,那眼神,就像是能伤到这天地第一战龙,对他来说那是小菜一碟般。
“你……天织,妖皇的两大军师之一。”
天织?!他……他就是传说中,居住在昆仑的中天兽!还是妖皇的军师?如此说来,他是经历过巫妖之战,妖族的大人物了。那就可以理解,他有能力伤到钟鼓。
一声苦笑,看向钟鼓的眼眸,微微收起了杀戮气息。抹去笛子上的血,慢条斯理地说着:“两大军师不假,可在妖族,谁也不会承认我这个军师。因在他们眼中,只有白泽和……拥有‘小白泽’之称的昭露,才是妖族的两大军师。”
“小白泽?昭露?”第一次听说,难免有些哑然。
一阵狂傲笑声之后,瞪向了钟鼓。
“钟鼓太子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昭露……他看淡一切,只想过平静生活,即便是妖皇召见,也敢违抗不现。他行踪不定,难以捉摸,就连东皇阁下也不曾找到他,整个妖族中,与他交好者,也只有白泽。”
伸了个懒腰,收起了好态度,嘴角勾起了诡异的笑容:“那么,叙旧就到此结束吧。钟鼓太子,请你记住,我天织刚从锁妖塔中被释放出来,我一要找到当初将我打伤并关入锁妖塔,墨夷家的那个小鬼算账,二要杀了妖皇,使整个妖族分崩瓦解的,长琴那贱人偿命。”
“你说谁是贱人啊?”
情绪一激动,便牵扯到胸口的伤,痛的他浑身一颤。
“钟鼓太子,我有说错吗?长琴已经有了你,还明目张胆的到处勾引人,甚至还把主意打到我们妖皇身上来了——他的那张榣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够了!”
不可能,琴儿不可能做出那些事,他不可能做出背叛我的事来!绝对不可能!
虽然心里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这样说着,但天织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假,长琴和帝俊真的走的很近。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其实什么都明白,榣琴就是最好的证明。帝俊送他榣琴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只是没让他们发现到自己罢了。
怒视着天织,钟鼓知道,他的情绪如再不控制住,那他接下来会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了。
按在心口的手紧紧地抓住衣襟,却有更多的血涌出。
这一次,真的是受伤不轻啊。
不过,疼痛之后,钟鼓却笑了起来。虽然笑也会牵扯起伤口的疼痛,但他还是笑着望向了还洋洋得意中的天织。
“你笑什么?”
很不满钟鼓这样的表现。
“我笑你啊,我可是听说,东皇太一将你带到帝俊的面前,只是希望帝俊能将注意从琴儿身上转移到他处——据说你进入妖皇宫的时候,正是帝俊确认了我和琴儿的关系,心情非常不好的时候。换句话说,他得不到琴儿,只好找你这个替代品了。”
“你……”
被钟鼓一句击中要害,天织羞红了脸,但也快忍不住了。将手中的笛子指向钟鼓,微微有些颤抖:“你再说一次试试,我不是长琴的替代品,不是!”
“说就说,怕你啊。”再一次表现出小孩子吵架占了上风的架势,钟鼓这一次还有些嬉皮笑脸:“你,是东皇太一为帝俊寻找的,琴儿的替代品。”
眉头一皱,天织果然跃身,将那笛子向钟鼓刺去,钟鼓当真是毫不躲闪。让笛子就那样刺进了他的身体,滋滋向外冒着血珠。
“你……”
这家伙……疯了吗?
天织吃惊的瞪大眼睛,钟鼓这家伙,不是心高气傲的吗?不是很厉害的吗?今天怎么会不还手呀?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天织迅速拔出笛子,又是一击刺来,眼看就要刺入咽喉,一道暗器忽然袭来,击中天织手中的笛子,折成两段!
“这……”
会是哪位高人出手相救啊?
四下寻找,可不见踪影。
“到底是谁?出来!”
看着地上被折断的笛子,天织盛怒,向着四周大声喊叫起来,却依旧不见出面的人。
到底会是哪位高人啊?
“我既然能将你从锁妖塔中放出来,就有能力将你再关回去,天织,不要考验我的忍耐力。”随着一声警告,钟鼓的身边,聆琴突然伴随着舞动的白绫出现。
“你……”
看着聆琴,天织不敢妄动,只好看了看地上的断笛,问道:“为何阻止我?你们明明说过放我出来,会给我报仇的机会。”
聆琴也看了看地上的断笛:“别误会,我只是出面给你口头上的警告,可没有动手哦。别乱冤枉人啊!”
如果不是你,那会是……
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断笛,断裂处很平滑,明显是被锋利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割断。
在场的人群中,除了聆琴,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扫视过周围的人群,他们也不过是一个个修仙问道的人,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对自己出手。
低头,看着指尖被利器划开的伤口,四下里,除了地上的断笛,别无他物。会是什么样的一道暗器啊?
“当真不是你吗?”
依旧不相信聆琴的话语。
“真的不是我!我若真要动手,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把你杀了,或是关回锁妖塔完事。”
“原来,将这个罪人释放出来的,就是阁下你啊。”与聆琴争论间,人群中有人说话了。随着铃铛声的接近,大家才看见缓步走来的炎樱。
他又是谁?
虽然不知道,但眼尖的天织,是一眼便认出他身上那唯一饰品所雕刻的小小图腾。如果没看错,那可是他们妖族皇室的图腾。
他……是妖族皇室成员?没见过啊。
脚步停在他们的面前,眼中是深深的不屑与愤怒,他轻声问道,“钟鼓太子,你不是号称天地第一的战龙么?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性命啦?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了。”
“你是……”细细打量着眼前这陌生的妖艳美人,可印象中并没有这号人物啊?“谁啊?”
“不用想了,我们是宿敌,你是巫,我是妖,巫与妖,至盘古开辟以来,便誓不两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