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空——”
一见晚空竟然在顾长歌的面前,对司空羽流露出了仇恨,在魔界呆上了那么几天的林熙何,自然是知道其后果的严重性。担心他的安危,是急忙按住了晚空的肩,一股劲地对他摇头,示意他不可以这样做。
而对面,晚空如此的话语一出,顾长歌却是出人意料的一笑,虽然没有要动手杀了他,但却用冰冷地语气说出警告地话语,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浩天最疼爱的弟弟,就你对司空羽的态度,你不可能再坐在这里,听我们说话了。”
还好,还好晚空有个哥哥是魔君,还和眼前这位蚩王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不然……真替晚空捏一把汗啊。
知道晚空的危机算是解除了,林熙何也就算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刚才的那一幕,都快吓死自己了,这晚空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啊?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当着顾长歌的面说呀——尤其是,让他感到异常不满的对象还是司空羽!
感觉到事态算是彻底平息下来了,司空羽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伸手拿起那块被晚空放在桌上的玉佩。指腹轻轻地抚过玉佩上“月见冰”的字样,一脸的好奇模样。抬起拿捏着玉佩的手,将玉佩对上天际的皓月,笑容依旧保持着。
“能说说,你当时从这玉佩上看见了,关于我的什么事吗?”
什么事?这可将他考住了。
从这玉佩上看见了很多,但是所看见的司空羽,却只有一处——就是在那个积雪皑皑的悬崖边,自己一身血染红的衣服,痛苦地抱着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月见冰,对着司空羽说着:“请替我转告卿琰,今世欠他的,来世再一一偿还。”
回想着那个画面,晚空却沉默不言语,将头低埋了下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该如何去表达出自己对于那个画面的疑问。
却在沉默之中,听到司空羽说着:“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内心的疑惑是什么。还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吗?又或是……”不再言,只是笑着拿起一个空杯子,往其中倒上一种带着淡淡甜香气息的清酒。看着那清酒,林熙何茫然,顾长歌很明白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递到了司空羽的面前。对顾长歌笑了笑,司空羽并不语,而是伸出手,将手指在重重地在刀刃上划过。鲜血如注,可是司空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将那血滴入了清酒当中。
这样的画面……
看在晚空的眼眸中,感觉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三师父?”
越来越想不明白的林熙何,迫切想知道其中的答案,却也只能静静地看着司空羽将那注入了血液的清酒酒杯,推到了晚空的眼前。
“这……”
这画面,真的是非常的熟悉,就好像曾在自己的面前,演绎过一遍似得,可惜自己没有一点记忆,根本想不起来。
“虽然墨璃斩断了你和殇祭之间的联系,但是你做为剑灵的本质还没有完全改变。”
“什么意思?”现在你对我说这些,目的是什么?就请你直说了吧。
轻笑一声,司空羽只是将那玉佩轻轻地放在了酒杯旁:“这一世的你乃是修仙问道者,那你就应该很清楚,没有佩戴九羽星凰泪,那一身魔族的气息真的很头痛。”
的确如此。
被司空羽这样的说,晚空却只能低下了头。
“既然,作为龙渊剑灵的本质还没有完全改变,那你就该对我这位龙渊族族长的血液有所反应才对哦。知道吗?前一世,做为九王爷的你,也曾经问过我一个同样让我感到头痛的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让你喝下了我的血。”停顿片刻,观察这晚空表情上的细微变化,然后慢吞吞地说着:“对于忘记自己是谁的龙渊剑灵,想让它想起来,最好的,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其喝下我的血。”
“不过,龙渊族族长的血,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对吧?”
轻蔑地眼光看着司空羽,语气中地仇恨气息也越来越浓烈。好不容易才被缓和下来的氛围,再一次僵持了。
这下可要怎么做啊?
林熙何在内心叫喊着,却不料晚空又是一声轻笑,端起那杯掺入了司空羽血液的酒,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饮而尽。仰着头,闭上了眼,竟有眼泪从眼角滑下。只不过,那眼泪不是晶莹的,而是……猩红。
是血泪。
“晚空?!”
惊慌失措地叫着,林熙何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的,可听见三师父淡然地说着:“前一世,九王爷曾问我,‘月遗剑到底是谁?既然是月遗剑,他们又为何要称我九儿?’,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就让你喝下了我的血。龙渊族族长的血,能让迷失了自我的剑灵回归本位,所以让失忆的你,想起了跳崖之前所有的事,让你想起了,月遗剑的本名叫宇文渊,乃昭月国的九王爷。因为诬陷,却又带着对心中挚爱的那一点点希望,玩了一场能赔上自己性命的豪赌。”
“可是我输了。”重重地放下了酒杯,看着司空羽的眼眸有些恍惚,身体也摇摇晃晃地坐不稳。身旁的林熙何身影都是那么的模糊不清,耳鸣,根本听不见林熙何在说什么。向他伸出了手,可觉得自己的手好沉重,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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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满是药香味的房门,再一次被开启,月见冰已经是不知道,这是他今日第几次踏足这个厢房了。
房中,那个一直守在床榻前,观察着床上昏睡的人丝毫变化的青衣少女急忙站了起来,刚要开口向月见冰请安,却在月见冰一个噤声的动作下,闭了嘴。
侧身,让月见冰能更好地查看伤者的情况。
轻轻地将用安神药物浸泡过的药木珠子,串成的床帘拨开,看了看床榻之上呼吸还算平静地人,知道他的命算是保住了,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这也算是一种万幸吧?但细细想了想,造成他如今这番模样的那个人,不正是自己么?
如果没有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他会变成这样吗?
瞄了一眼身旁那个忍不住打呵欠的青衣少女,看着她那一脸地倦意,和足以和熊猫比美的眼睛,轻声说着:“秋水,你在这里也守了好些日子了,去休息一下吧。”
宫主让自己休息是好,不过……
不放心地看了看床上的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当月见冰抱着浑身是血的他,冲进暂时租住在此的院落大门时,这永眠宫此次跟随宫主来到昭月的人,有谁不被那画面所惊?他们的宫主月见冰,可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除了那张冰封脸,是绝对不会有第二个表情存在。可那一日,月见冰却流露出了无限的自责和害怕。
他们都知道,宫主是在害怕,那个被他抱进来,浑身是血的人会死。至于其中的自责是什么,还真的是不清楚。
在宫主的强烈要求下,在她和紫陌长老连夜不停地医治下,也算是保住了他的这条命。只是至今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没有第二个表情的宫主,会流露出害怕的表情。他是谁?对宫主居然如此的重要。
虽然在救治中,她和紫陌长老都有猜测过种种的可能,但是最大的一个还是……挚爱。可,有那个可能吗?先不说别的,就说他们的性别,床上这个身受重伤的人,虽然长得很不错,可始终是个男子,宫主怎么就喜欢上他了?
秋水摇了摇头,对月见冰轻轻一笑:“没关系的宫主,我还撑得住。只是,秋水有一事不明白,不知道宫主肯不肯告诉秋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月见冰自然也就知道她这个小丫头片子想问地是什么。
坐在床上,手指轻抚着他那姣好的容颜,执起一缕长发在唇边轻吻着,却忍不住落下了眼泪。这样的一幕可是吓坏了身旁的秋水,就连连日来的倦意和困意,都在瞬间消失的无疑无踪。
“宫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伸出的手,却在月见冰身后停了下来。她不敢去触碰月见冰,只因她知道,她看得出来,真正能给予他痛苦心里上安慰的,只有眼前这个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始终不见苏醒迹象的人。
“秋水,你那么聪明,就算我不说,你也该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才对啊。”
看着月见冰痛苦地背影,秋水只能点了点头。她的确有猜到,但是没有宫主亲自的回答,她怎么会确定。
“那么宫主,他是……谁啊?我们总要知道该如何去称呼他才对吧?”
“名字……”
嘴刚动了动,便感觉到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急忙看去,但见床上的那人虽然没有睁开眼,却露出了非常痛苦模样。抬起缠满纱布的手,抚上了额头,慢慢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
急忙伸手握住了他抚上额头的手,看着他模糊不清的眼眸渐渐清晰地印出了自己的模样,月见冰几乎要喜极而泣,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他打入了寒冷的谷底:“你是谁?”
“月见冰,我是月见冰啊。”
“月见冰?”重复着,痛苦地摇了摇头,“那我又是谁?”
不会吧,他……
担心地看着自家宫主那陷入绝境的表情,秋水已经没有了做为下属该有的礼节,转身便跑了出去,留下房门不停地摇曳着。
而床上,那人看着月见冰,又一次问着,语气还非常的着急:“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的问题。
“我是谁?”不停地追问。
“你是……月遗剑,是永眠宫的暗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