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用力地询问,牵扯着腹部的伤口,一声咳嗽中,吐出不少的血。
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不见一个妖类的锁妖塔第一层,莫名其妙消失在眼前的晚空,紧接着便是这名少年。少年出现,是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袭向了毫无防备的林熙何。而且他的招数狠辣,若非躲闪及时,若非没有天残的格挡,刚才的那一击,已经要了自己的命。
这个神秘的少年到底是谁?
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询问着,可是少年只是看着受伤的林熙何,什么话也不说。
良久,少年抬起了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折扇,长长地流苏缀着几颗白玉镂空珠子,金色的扇面一面绘着血红的彼岸花海,上书:幽冥路,忘川河,奈何桥前叹奈何。另一面则写着:蝴蝶为花醉,花却随风飞,花舞花落泪,花哭花瓣飞,花开为谁谢,花谢为谁悲。
林熙何看着扇面上的文字,不由地呆滞了,以至于当他发现危险时,已经来不及躲闪。硬生生地承接下少年的又一次攻击,吃痛地同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气流将他卷起,就如同在玄灵武殿时那般。只不过,玄灵武殿的那一次,完全没法和这一次的力道相提并论。
飞起,重重地撞击在了八卦图腾上,滑下,在其上留下长长的血迹印,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扇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力?这个少年绝对不是普通人物,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是一般的妖族。就算他不是一般的妖族,也不至于把一把普通的扇子,发挥到如此的能力呀。那样的攻击打在身上,即便只是轻轻地擦身而过,也犹如被利刃切割般的感觉?
这下,不只是腹部,就连后背也是钻心的疼痛。
咳嗽中不断地吐出淤血,林熙何吃力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是一次又一次地站起,却又一次又一次地倒下。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吗?连最简单的站立都办不到,还说什么进入锁妖塔的最里层,取出被放置在那儿的帝俊琴心啊?
很想苦笑,可是时间不允许,他也笑不出来。这一身的伤,痛的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还能有其他的表情可以浮现在脸上吗?
之前在玄灵武殿所受之伤,虽然得到了聆琴的医治,可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表面上看的确是没什么大碍了,却不知道内里的伤,才真的是不容被忽视。
而现在,新伤加旧伤,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多痛苦了。
“天残——”
可以说是拼了老命的喊叫,向着天残飞出的方向喊叫着。天残既然有灵,那么就一定会飞来保护自己的,就如同在东海的那一次。以鬼车的血解开第一道封印的天残剑灵醒来,在他被聆琴从玄灵武殿推下来后(虽说聆琴后来有解释,他将自己推下玄灵武殿,只是想让重明鸟将自己带离那个危险的地方),就是天残将失去了知觉的他带往了东海祖洲。就是在祖洲上,他见到了传说已久的凌虚真人,也认识了青丘狐王……狐王……冥泪……
满是血迹的手,却在下意识中探向了自己的怀。冥泪交给自己请求转交给天天的狐王谕令还在,即便受到了这样的攻势,狐王谕令也已久完好无损。至于后来被凌虚真人要求,一同交给天天的木行剑,则是和水行剑一同被晚空收于虚无镜之中。
不好意思,话题好像扯远了。
天残的剑灵既然因鬼车的血苏醒过来,那么在进入锁妖塔前,天残又接受了白泽的血。按理说来,剑上的封印又解开了一道,那么剑就更具备灵性。主人现在可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它不可能见死不救!
至于林熙何的喊叫声,还真的起到了作用。
原本,被少年一击击中后飞出去,不知道掉落在什么地方的天残,在听到了林熙何的喊叫声后,就如同从睡梦中被惊醒了一般,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剑尖直指少年的后背,飞刺过来。
淡紫色……怎么会是淡紫色的?
林熙何还清楚地记得,在青丘的时候,在突围逼宫的狐族时,天残所散发的光芒,不是淡紫色的。
很明显,这名少年真的不是等闲之辈。天残的速度,如果是换做了他人,必然会被它的这一击所伤。可是眼前的少年却是微微一侧身,天残便擦着他的衣袍刺了个空。不停歇,扇子挥动,在昏暗的空间里闪现过一道又一道金黄色的光影。
随着一声金属相击声响彻锁妖塔的第一层,也惊动了此刻活动在第二层和第三层的妖族时,天残被少年击飞。在半空中做着后空翻转,直到被一跃而起的林熙何给接住。
就这样的翻转动作,如果那是个人,早就昏头转向,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可是这一跃,可不是什么好事,抓住天残落地的同时,林熙何也重重地单膝跪在了地上。一口血吐出,抬眼看向了少年。
少年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袍,再一次将展开的扇子指向了林熙何。
终于看清楚了,少年手中的扇子……那哪里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扇子嘛,那金属般的质地,那犹如利刃般的寒光……是扇刃,不易被人发现,总是伤人于片刻之间的绝密利器啊!
“你到底是谁?晚空是不是被你被弄走的?”
询问着,可是少年还是保持着他默不作声地态度,看着林熙何,将扇刃抬起到眼前。
还来?!
就像是知道少年会怎么对付自己一般,林熙何是急忙抓住天残,往一旁翻滚而去。下一秒,他原本所在的那个位子,出现了一个大洞,微微都可以看见从下面投上来的光芒。
好……好恐怖的力量啊!
看着那个大坑,自然是心存后怕。可是害怕有什么用?现在最要紧的是搞清楚这个少年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妖族?似乎不太像,白泽说了,被关押在这里的妖中,实力及势力是最强最大的,便是妖圣·九婴,只不过,眼前的这个少年绝对不是九婴!
第一,九婴是妖圣,自然会认得佩戴在自己腰间的,那块白泽的令牌。其二,白泽说了,九婴被关押在锁妖塔的第九层,那里的封印结界可不是一般的妖族能承受得住的,只有这样的封印结界,才能将其真正的关押其中。至于这第三嘛……神话传说中皆说,九婴为人时,是个女子的模样,这……眼前的这人,即便有着如同狐媚般的妖孽面容,但也是个男子。
他是九婴的可能性便被排除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他到底是谁啊?
这一分神,后果自然不妙。
虽然接过了飞来的天残,却因为伤势的过重,加上隐藏在少年身上的未解之谜,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少年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点也没有觉察到。一掌击中后背,脚下不稳,跌倒在地。
摔倒在地上的同时,天才也再一次飞出去很远,吃痛着,想站起身来,可试了好几次,都未能成功。不断地擦拭着从口中涌出的血,感到内脏已经破裂,林熙何真的只剩下在心里的苦笑。又尝试着,想从地上站起来,一次次的站起,一次次的跌倒。这一回,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绣着精致牡丹花的黑色衣袍下摆来到眼前,林熙何已经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不甘心啊。
咽喉被有力的手掐住,被迫抬起头来,看着少年眼眸中的冷漠,对杀戮的欲望。又吐出一口血,真心希望自己就这么晕阙过去,至少在死亡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直视死亡时的恐惧。
被少年轻轻地一扔,飞了出去,撞在一旁的石柱上,都可以听见骨头破裂的声音。
完蛋了!
心惊,却只能闭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居然就这样认命了,会不会太对不起自己的三位师父了?有他这样的徒弟,肯定很丢脸,尤其是三师父,按照他的脾气,肯定会杀到阴曹地府来,即便是死了,他也要把自己给揪出来,好好地训斥一番!
师父……我……真的做不到啊,我真的是……没有力气,没有能力去应对这个少年。
锁妖塔,还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有进无回。
晚空……
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要不要紧。锁妖塔里这么的危险,里面的任何一只妖怪,都不是他在外面修行时所见的那般好欺负。在这里,只有被它们欺负的份,更甚者,是死无葬身之地!
冷哼一声,闭眼静心等待少年的诛杀。可是,这一等就是好半天,少年没有任何的回应。
怎么回事?
完全没有感应到疼痛,那就说明那个少年并没有真的对自己下杀手。好奇地睁开眼,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少年。
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得,高举扇刃的少年停了下来。依旧不言不语,看了林熙何一眼,侧目看向了通往第二层的楼梯。
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熙何在心里询问着,但他很清楚,眼下可不是自己能松懈的时候。应该趁少年的注意力此刻不在自己的身上时,赶紧逃离开,至少要离开少年的攻击范围。
想归想,但是做起来似乎不是那么的容易。手依旧捂着受伤的腹部,血虽然已经止住了,可是他这一动,只是微微地一动,伤口便再一次裂开了。刚站起一点点,又因为伤口的撕裂而跪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