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嫣美眸担心地望着躺在折损景帘上方,已然血流满面,奄奄一息的朱缘。她本想寻到朱缘那边,用真气保住朱缘心脉,可奈何桑蓟快她一步,点她穴道,将她制住,故她现在也只能真心为朱缘祈祷,乞求他福大命大。
桑蓟一脸阴笑地望着朱缘道:“呵呵,你这臭小子,敢占老子的便宜,这就是你的下场。”
朱缘此时只觉脑袋‘嗡’‘嗡’作响,鲜红的液体也不住的从额角滑下,贴着面容,流过眸角,流入嘴角,痛在心角,也不知何时,朱缘的眸子里,赫然出现了一片血雾,挡住了他大半的视线,不仅如此,他的每一寸骨骼也都像是被撕碎般酸痛难当。
朱缘虚弱地轻‘咳’了一声,虽然身子巨痛,可年仅八、九岁的他,竟然没有选择哭泣,而是选择……莫说别的,就说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铁血本色,从这点而言,就不得不让人好生的佩服一把。
朱缘双眸愤恨地望着桑蓟,无力道:“桑孙子,有种你杀我便是,何必多言。”
桑蓟闻之,眉梢一瞥,欲抬双掌,王紫嫣见此大惊,美眸恨恨地望着桑蓟,大斥道:“桑老贼,他乃一乞儿,你的目标是我,与他何干,你若杀了他,不怕污了你的身份,遭世人耻笑吗?”
桑蓟双眸微转,思索了半响,这才将双掌放下,饶有兴趣地望着王紫嫣道:“这里四下无人,就算老子杀了他,又有谁会知道?更别说遭世人耻笑了,不过老子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王大小姐与那小乞丐是何关系,你要如此维护与他,老子与你父亲同朝为官多年,对王大小姐府上的事,莫说了如指掌,知道还是知道稀许的,可老子却从来没有听府上人提起,曾几何时收留过这样一个出口成‘脏’的人才?”
王紫嫣冷冷道:“我和他是何关系与你何干?这是我的事,你虽将我擒住,然我却没有任何义务,非要回答你不可,你说是吧桑蓟?”
“王小姐说的极是,老子一个小小的正三品,怎敢让侍郎大人的掌上明珠,镇国元帅的宝贝孙女,回答老子的问题呢。不过王大小姐好象你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似的,你和那小乞丐的性命现下可都是掌握在老子手中,你既然不肯回答我的疑问,我也不勉强,反正我只是好奇而已,不答也罢,待我先灭了那厮,出出心头的怒气再说。”桑蓟满脸阴笑地将他那枯黄、干瘪的右手,指向朱缘道。
王紫嫣一愣,怒道:“桑蓟你敢,你若杀他,我就震短经脉,自爆肉体,与你同归于尽。”
桑蓟一丝嘲意涌上嘴角,笑道:“呵呵!想不到王大小姐气急,竟会如此辛辣,和老子玩起鱼死网破来了,不过就你那丁点功力,真的可以自爆吗?冲开我的穴道还差不多,不过等你冲开穴道,那都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呵呵!自爆!?王大小姐莫是在与老子讲笑话不成?”
话毕,桑蓟没等王紫嫣回话,一个箭步寻到朱缘面前,面部狰狞道:“小子,你不是很想死吗?好!老子今天心情好,就成全你如何?”
朱缘一边轻轻地将左手向背后挪动,像是在摸索着什么,一边对桑蓟,冷哼道:“哼!桑孙子,你要杀便杀,难道老子还怕你不成?”
王紫嫣见朱缘一副视死如归之态大急,连声大喝,请求那桑蓟放过朱缘,然桑蓟对王紫嫣的请求却是充耳不闻。
桑蓟双掌合拾,大喝一声,以迅雷不及眼耳之速,直逼朱缘天灵而来,王紫嫣不愿见得朱缘惨死,本能的紧闭美眸,神情悲哀的等待朱缘末路的临近。
就在大家都以为朱缘回天无束之时,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剑拔弩张之际,朱缘向右一斜,桑蓟井然扑空,朱缘一喜,随即将藏于身后的左手挥向桑蓟双眸,一阵白色粉雾骤然从朱缘左手散开,直逼桑蓟双眸。
桑蓟哪晓得这等变故,一时避躲不及,竟让双眸沾上了那白色粉雾,一阵辛辣的胀痛从眸角传入心头,使他不禁一声惨叫,现下的他,哪里还故得上击杀朱缘,桑蓟双眸死闭,双手揉眸,故想解眸子一时之痛。
朱缘见自己下三滥的招术得逞,不禁松了口气。
其实朱缘在桑蓟刚刚现身的时候,就已经将那小包面粉藏于身后,要得就是等那桑蓟接近与他,然后在暗算与他,然朱缘毕竟还只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童,所以有很多方面都还显得稚嫩了些,欠考虑了些,故不免挂一漏万,变数甚多。
朱缘一开始之所以不顾危险,辱骂桑蓟,要得便是激怒桑蓟,让桑蓟注意他,主动接近他,当每一步都朝着他所料想的步骤发展时,当他正准备暗算桑蓟时,变数竟不期而遇,他没想到当他在离桑蓟最近点时,会被桑蓟无情的抛了出去,这真可谓是功亏一篑。
当朱缘再次用语言和视死如归的神情,再次激起桑蓟接近他的冲动时,朱缘心下是即紧张又兴奋,他暗暗发誓此次暗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王紫嫣竟然为了担心他的安危,将桑蓟硬生生的拦了下来,当时的朱缘是即感动,又想骂娘,矛盾的紧。
不过还好当朱缘第三次准备暗算桑蓟时,他成功了。不过成功的背后所付出的代价往往是惨痛的,这真可谓是一波三折啊!
此时桑蓟微挪碎步,双手死命的揉着已是红肿的眸子,惨声如洪,道:“你这寡廉鲜耻的小人,竟出这等下流手段,老子要把你这小人给活剥了。”
朱缘拖着伤横累累的身子,慢慢悠悠,遥遥晃晃的站了起来,邪邪一笑,神色自若道:“呵呵!对付下流之人,自然要用下流之法,桑孙子若我是什么寡廉鲜耻的小人的话,那你便是卑鄙无耻的大人,咱爷孙两彼此,彼此。
既然咱爷孙两,半斤八两,若我不做些坏事出来,那还怎么对得起,这与你齐名的小人名号?”
没等桑蓟应答,朱缘一脸坏意的悄悄潜到桑蓟身前,一个抖脚,一个纵踢,以锐不可当之势,直捣桑蓟子孙堂。
随后只听一声地动山摇,凄神寒骨般的惨叫,这嘶声那叫一个凄惨,旧庙外,也随着那嘶声,鸟鸣兽嚎,好是闹腾。
此时桑蓟周身无力的瘫倒在地,汗如豆大,面色苍白,看来这一时半会再无回天之力。
朱缘一脸鄙视的望着已然瘫软再地的桑蓟,嘲笑道:“唉~!真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武功这般强悍,我就轻轻的踢了你那里一脚,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呵呵!我知道了,肯定是创世神在造他那里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个盹,给你造了一个豆腐渣工程。”
其实朱缘不知道的是,原本以他那孩童之力,就算使出吃奶的劲,踢中对方的要害,也定是不会像桑蓟那般要死不活,也不知朱缘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竟让他误打误撞,击中桑蓟罩门所在,说也怪那桑蓟倒霉,他所炼之功法,乃西域流失的一套奇功,此功甚是怪异,修炼此功者,虽各个武功了得,可却存在着一个致命的弱点,此弱点便是他的罩门乃人根之处,异常易破,所谓罩门一破,万者揭破,武功尽失。
本来桑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这一弱点,故每每都防范于未然,可没想到今次却因为眼痛难当,而疏忽了对罩门的防范,桑蓟这次真可谓是马失前蹄。
朱缘见大敌已除,如释重负,不禁长嘘了口浊气,瘫软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朱缘虚弱地望着还未回过神来的王紫嫣,关切道:“小姐你可安好,受伤了没?对不起小姐,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没能让你过个好年,都是我的不是,请小姐责罚。”
王紫嫣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让她太惊讶,太震撼了,她没想到小小年纪的朱缘,初遇这等场面,毫不胆怯不说,竟还能在如此弱势的情况下,孤身犯险,最终竟能反败为胜,这等险中求胜的胆识和智慧,以及运筹帷幄的谋略,莫说朱缘还只是个八、九岁大的孩童,就算是大人,又有几人自信可以拥有?可小小年纪的朱缘竟已然拥有,想到此,王紫嫣不禁断言,朱缘方日的成就定是非凡!
此时王紫嫣美眸向朱缘望去,不禁周身一怔,方心微动,泪光已然打湿了美眸,只见朱缘周身已被鲜血染红,伤势极重,好是凄惨。
王紫嫣哭腔道:“小缘,你看你伤的这么重,还是先歇息为上,带我半个时辰后,冲开穴道,再用真气护住你的心脉。
呜~~!小缘你真傻,自己都成这样了,还关心我有没有受伤,什么没让我过个好年,让我责罚你,对我来说我的金牌小随从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朱缘轻‘咳’一声,慧心笑道:“呵呵!我这条贱命怎敢让小姐上心,我死不足惜,只要小姐安全就好。”
王紫嫣方心一怔,虽哭的伤心,可内心不知为何,竟有一丝丝甜甜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