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后的日子里,王紫嫣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旧庙一步,所有的饮食起居都是由朱缘一手打理的,由于旧庙内没有什么家具,破旧不堪,很难居住,于是王紫嫣叫朱缘当了点贴身的首饰,置了点象样的家具,换了几扇破木门,又做了好几次大扫除,现在的旧庙井然已经没有了‘旧’与‘庙’这两个概念。
推开其中一扇大红木门而入,一股淡淡清香扑鼻而来,一张四角红面八仙桌置于厅中,其旁还零零碎碎的摆放几张木凳;再走上前几步,原佛像的祭台处,赫然多出了一桃木浮雕,长约八尺,宽约四尺的大橱柜。
此柜分为两层,上层放置着一些茶具碗筷,下层则是放置着王紫嫣托朱缘在集市上淘来的换洗衣裤。在大厅的最左侧靠墙拐角处,还扩有一道景屏,景屏内还放有一个大浴桶,想来是王紫嫣洗浴用的。
在景屏下方靠墙处,是一张四方木制,有梁有骨,床帘赤红的豪华大床,显然这乃王紫嫣的睡床,和这豪华大床比起来,大厅的最右侧,阴暗处的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就显得异常的显眼。
自上次朱缘在庙外睡了一夜,伤势加重后,是死活都不肯在外过夜,王紫嫣也怜他受苦,抓药的大夫又再三的叮嘱,不可再受风寒,故朱缘才勉强有了这么一张木板床,不易啊!
……
时光如流水,转眼即失,不觉间已过数月,正赶年末,春初,新年时。
王紫嫣坐于八仙桌旁,粉手托腮,愁眉不展,美眸无神,一副哀愁之感。
王紫嫣叹了口浊气,喃喃自语道:“唉~!过年了,父亲!灵儿!我好想你们,你们近来过的可好?我很快就回来看你们了。”
就在此时,只听‘哳’一声,庙门已是半开,一名约在八,九岁上下,皮肤皙白,发鬓黑亮,眼眸黝黑,眉长入鬓,鼻直口赤的小男生,提着一包重重的包裹,笑逐颜开的走了进来,这小男生自然是朱缘无疑。
朱缘见王紫嫣一副愁眉,毕竟已经生活了数月之久,彼此都已是烂熟,朱缘自然知道王紫嫣的思乡之意,故安慰道:“小姐,你就别犯愁了,我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看我们明儿就走如何?”
王紫嫣美眸望着朱缘,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我没事,明儿就过年了,还是先好好过完这年再走吧,反正都已经在这过了数月,就算要走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朱缘心中一喜,他本就想在这过年,可又怕王紫嫣思乡心切,故才有方才一提,不过王紫嫣说不去,他又怎能不窃喜呢?朱缘大声道:“是!小姐!”
王紫嫣此时望着朱缘带来的那包东西,疑惑道:“小缘,这是什么?”
朱缘‘哦’了一声,笑嘻嘻的打开了那包东西,喜气洋洋道:“禀!小姐!这是我为了准备过年,特意到街市上张罗的,这里面有门帘,小红灯笼和一些咸肉、蔬菜、面粉等过年必备之物。”
王紫嫣见朱缘拿出这些,故装嗔怒,道:“哼!好啊小缘,心机可够深的啊,口口声声对我要求明儿动身,可你现在又拿出这些?你这是何意啊?”
朱缘闻之,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低头慌张,道:“小姐赎罪,小姐赎罪。”
王紫嫣见此,开怀大笑,道:“哈哈!我是骗你的啦,无需紧张,无需紧张,这是本小姐第一次在异地过新年,你可要给本小姐好好的准备。”
“……”呼~!虚惊一场,小生怕怕,小生怕怕。我只是想在这过个新年,我容易吗我?郁闷中……
“好了,不闹了,你不是买门帘了吗?我们先把门帘粘上吧!”王紫嫣嬉笑着拍了拍朱缘的肩膀道。
朱缘见王紫嫣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岔开话题,故也知趣,寻着王紫嫣的话道:“是!小姐,我这就去弄点面糊,您先歇着。”
王紫嫣望着朱缘离去的背影,面带微笑,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我的第一次异地春节,竟是与你度过,呵呵,天意啊!但愿会是个愉快的春节。”
……
“哎呀,小姐,你干嘛用面粉丢我啊?”
“呵呵,怎么?不行吗?有种你也丢我啊。”
“……”
“呵!不敢了吧?我就知道。”
“小姐,这是你逼我的。”
“哎呀~!你敢丢本小姐?咦~!想跑?看我的大海无量。“
“啊~~!(惨叫)”
*******************************************************************************************
话分两头,在商州城某家当铺内,五名身穿官袍,虎背熊腰的官差,望着柜台上的一块玉佩,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一名身材宽广,眸小眉尖,唇薄口大,鼻高颧隆的男子,道:“掌柜子,这玉你是从何得来的?”
那掌柜子还以为是这几位官爷看上此玉,立马推销道:“几位官爷真是好眼光,此玉晶莹剔透,乃玉中……”
还没等那掌柜子讲完,其中一名皮肤黝黑,眸大眉浓,鼻直口大的官差,一把将那掌柜胸前的衣裳扯起,面带杀气,恶狠狠道:“大胆小厮,快说嫣儿何在?你们把她怎样了?”
那掌柜一惊,吓的是冷汗直彪,胆怯道:“官……官爷,此……此话何意?小……小人可是正经的生意人,请官爷明荐,小人可是从来不做,这掳人劫舍勾当的啊?”
“四弟别这样,松开,由为兄来问。”一名身材瘦小,眸深眉短,颧高鼻直的男子,双眉紧锁,将先前那名官差拉走道。
“大哥!还跟那厮罗嗦个屁啊,大哥让开,让兄弟我灭了那厮。”先前那名被唤作‘四弟’的官差,虽被拉开,可心中怒气却一点都没有随之减少,若不是有好几人制住,还真只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那被唤作‘大哥’的官差,望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四弟’,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回眸叹了口气,也不再看他,一脸严肃的望着那名早已吓的浑身寒颤,冷汗直披的当铺掌柜道:“本官问你,此玉你是从何得来?若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们上京五大名捕的手段。”
当铺掌柜一听是上京五大名捕亲临,不禁巨怔,失声道:“上京五大名捕?!您几位就是名满京都,甚至整个大元朝的五大名捕?我的天啊,想不到像神一样存在的您几位,竟会来这?”
“呵呵!你知道就好,我是五大名捕的老大——金魂,若你不说实话,你该知道我们的手段吧。”那个之前被唤作‘大哥’的官差,冷笑着,搓着手心道。
当铺掌柜见此,吓得是俯身贴地,大呼饶命,道:“金大人饶命,五大名捕饶命,您几位的本事,再整个大元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金大人您的铁碎游龙掌可击碎千斤巨石,还有二当头——木魂,木大人的移花接木;三当头——水魂,水大人的排山倒海;四当头——火魂,火大人的三昧真火;五当头——土魂,土大人的打地神功,这些岂是小人可以受得的?”
“你知道就好,那还不快说,此玉是从何得来的,一五一十的说,听到没有?”土魂恶狠狠地望着那掌柜道。
此时除了一脸惊慌地掌柜,其余的几人都不禁咬唇欲笑,其中四当头,火魂憋的是有为的辛苦,满脸通红,双眸血丝横飞,让人看了可笑至极。
此时那掌柜也在纳闷,这几位神们究竟是怎么了?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全是他形容土魂的盾地术,为打地神功所引起的,平日闲暇时,金、木、水、火四大名捕总是喜欢拿土魂的盾地术说事,说什么事?当然是只会黄鼠狼打洞之内的嘲娱之言呗,而今日那掌柜错把土魂的盾地术,当成打地神功,那五位怎能没些触动?
“好了,别闹了,找到嫣儿下落要紧。”身为大哥的金魂第一个清醒过来,正色道。
“对!你这老儿,还不快说,想讨打不成?”此时,火魂也醒了过来,对那掌柜暴跳如雷道。
那掌柜此时的心志哪经得住火魂这般恐吓,顿时吓的匍匐在地,双手发抖,颤颤道:“是!几位大人,这玉乃数月前一小乞丐来典当之物,当时我就奇怪,一个小乞丐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玉件的呢?可也怪我当时图他当的便宜,也就没有追问了,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悔,没想到这玉件乃是几位大人之物,小人罪该万死,小人罪该万死,求几位大人饶了小人的狗命。”
“那小乞丐你可认得?”金魂双眸紧张又激动的询问道。
“小的认得,他叫朱缘,现住在商州东郊的一座废旧破庙内。”那掌柜答道。
“谢了。”金魂拱手向那掌柜做了个揖,随后又向身后的四位兄弟使了个眼神,只听‘嗖’‘嗖’‘嗖’‘嗖’‘咚’五声,在等那掌柜回过神来时,当铺先前还人满为患的大厅,已然人去楼空。
那掌柜失神的望着房梁,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啊!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京五大名捕?我不是在做梦吧??让我掐掐看,咦?不痛?哦~!还好,原来只是做梦!真是吓死我了。”
就在此时,只听地底一声惨叫,随即一阵咒骂声从地底传出,道:“他妈的,该死,倒霉,撞到他奶奶的大理石了,真他奶奶的晦气,痛死爷爷我了。”
那掌柜自然听出此声乃土魂所有,可不信邪的他深吸了口冷气,有些神经质的自我安慰道:“幻觉,幻觉,一切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