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叫出了一个名字,一个曾经轰动王都的名字,一个被人唾弃的名字——宁若惜。
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在了她的设计下,死在了那个午门外的断头台上,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但是这个人,表情冷淡,透着冷肃和优雅,不是那个女人,而且,他是男人,是一个少年,不是那个女子。魏金香告诫着自己,那个人已经死了,这个人,只是不认识的人。
但是刚刚他们才在路上遭遇了,这个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明白。
“叩见吾王万岁万万岁。”短暂的失神之后,这位年近三十的女子也镇定下来。
“平身。”皇帝的声音并没有刚才的热切,当然身为陛下总是知道些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现在不是理论这些的时候。
“谢陛下。”抬头,那人在笑,笑得清淡,仿佛一切都不在眼内,魏金香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冻结,一个年轻的男子,优雅而高贵,在这样的殿内,只着布衣,但是却似乎有着比黄袍在身的皇帝更加高贵的气势,而这个人抢了所有人的光彩,皇帝却没有一点的不满。这个人是谁?魏金香这才准备去想这个人的身份,但是很快便有人解答了。
“此次能得宁公子赏光前来,真是我魏国的荣幸,公子请。”觥筹交错,宁惜端起酒杯,将杯中酒饮下,笑容淡淡,疏离却不输礼,皇帝自然是请他随意,而后是庆功。庆功的酒喝起来更加好爽,毕竟胜利的人都是军人,军人的酒量自然不会让人失望。
魏金香注视着宁惜,宁惜看着那些人向赫成云敬酒,而他的疏离和冷漠,让人不敢上前。魏金香明白,这个人是马车上的人,这个人有着倾国的权势,这个人有着灭国的财富,这个人,竟然只是一个商人,却是一个让人羡慕和恐惧的商人。谁敢得罪这样一个权力和财富都可以顷刻灭掉一国的人,没有,而魏金香终于定下心来,这个人她观察了许久,没有一点那个女人的样子,只是长相而已。但是足以让她心中不安。
“宁公子,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赎罪。”魏金香终于鼓起勇气去了,酒杯中的酒在青瓷的杯中透着琥珀色的亮光,宁惜淡然一笑,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客气,夫人乃是大将军的妻子,魏阳王的女儿,当代的郡主,身份显贵,在下区区一个商人,自然不敢得罪。”他笑着说,却是讽刺的话。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有了今天的地位,而魏金香,只是一个依靠在别人才能显赫一时的人,这个人跟自己不是一路的,当然不敢一起。
魏金香自然明白这句话中的讽刺,但是她还有装作没事,装作和谐,“公子原谅就好,请。”说着酒已下肚,但是宁惜手中没有酒杯,酒杯中也没有酒,他只是看着魏金香喝完,看着她忍着要发怒的脸离开,随即,轻笑。
酒已蓄满,一人独饮。
而后,赫成云站在了他的面前,大笑道:“宁公子,此次多谢,本将军敬你。”说着酒添满,两人对视。
“小事一桩,不过受人所托罢了。请。”说着,酒杯在空中交接,两人都笑了,一杯酒下肚,宁惜缓缓道,“将军请自便,宁惜自小身体不好,不便多饮,还望勿怪。”
原来如此,宁惜公子有酒不饮的原因竟是身体的原因?众人明了,而赫成云却是一惊。却还故作镇定,“即是这样,公子请随意,本将军去那边了。”
手一动,“自便。”说完,人群已经离去。宁惜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隐隐的痛,只是一点罢了,曾经留下的后遗症,不过并不是很严重。
一场宴会,虽然看起来平静无波,却是有人安静得能看出里面的不安来。魏阳王自然是其中之一,宁惜看得清楚,刚才这位魏阳王来接他,是在引起他的好感吧,还有,让人认为他跟这位郡主有些情面。而且他还让车道,还对魏金香十分客气。
宁惜微笑,这一次是一种愉悦。
“都说宁公子才艺无双,手下更是不缺琴舞俱佳的人,不知道本王有没有幸运看到?”魏王看向宁惜,慢慢说道。
“魏王要看,自然不能让陛下失望,檬就是我这里最好的一名能者,若是陛下能够请动她来表演,宁惜自然不会阻拦。”檬是艺妓,但是每一个艺妓都有艺妓的能力,有人只能在青楼卖唱十年,而后红颜枯骨,变作商人妇,空闺独守,终是郁郁死去,这样的事情宁惜并不少见,而宁惜,曾经经历,所以懂得。所以她的艺妓不是那种让人轻视的存在,而是一个高贵的人,想要听到他们的曲子,想要看到他们的舞蹈,那就必须经过他们的同意,因为他们只属于一个人,只为一个人舞蹈。而那个人,总是问他们的意见。
“哦?原来公子的人也需要这样才行吗?难道公子就不能让那个他们为本王舞一曲?”魏王看向宁惜,问。
“陛下,不是宁惜不愿,演绎这样的事情,本是自愿的,若是强求,不是真心,演绎出来的东西也难免不尽人意。陛下你说是吗?”宁惜看向魏王,笑得深沉,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强迫的事情,你不得不做,不是真心的东西,做起了难免会有偏差,若是你情我愿,情况却是不同,那样也许能看到让人惊讶的场面。所以宁惜在看,看魏王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心思。
“好,说得好,你情我愿的东西才是最美的,那么本王借问檬姑娘,是否能为今日之事助兴,宁公子也是我魏国的功臣,姑娘何不轻舞一曲?”
“魏王见笑了,檬非是不愿,只是因为没有人为檬弹奏一曲,若是没有合适的曲子,檬也是不跳的。”说着,看向宁惜,“公子今天似乎并没有兴致弹奏一曲,所以陛下,檬也是没有办法的。”意思就是,要宁惜为之弹奏。
伶人还是歌姬,但是这样的场面,宁惜并没有兴致,所以注定了一件事情,没有人能够听到宁惜的弹奏,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檬的舞蹈。
“抱歉了,陛下,宁惜今日没有弹奏的兴致,若是陛下想看舞蹈,可以抽时间过来宁居,那里想必会让陛下满意而归,现在,宁惜累了,就此告辞。”说着,人已经起来。
魏王并没有生气,一个好的王者,并没有那么容易就生气,但是内心的东西呢,当然是所有人都明了。
“宁惜的琴只为知己好友而弹奏,若是陛下不愿意来,也罢。”
“呵呵,本王自然是会来,宁公子既然是将本王当做了好友,本王又怎么能让公子失望。”
“那么陛下,宁惜静候。”说完,人已经慢慢走了出去,就仿佛他轻飘飘的来,而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魏王的眼神突然变了,但是却是愉悦。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那么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不是邀请是什么?那么,就让这个关系更亲密些不是更好?
魏王的眼中闪着光芒,有一个宁惜,也许就是得到天下的开始,这样的人,谁不愿意交好?
人总是贪婪的,魏王作为一个明智的君王也不例外,但是谁能真正拥有天下智者,又有谁能够打动一个冷漠的人,这个人心中无天下,那天下在他眼内,不过是可以随意舍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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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拨弄,悠扬婉转。水榭清流,清浅风华。宁惜指尖波动,转眼已是一曲,舞蹈清雅,伴随着悠扬的琴音,带着飘逸的美好。这是一间坐落在湖上的水榭,房屋下水色清幽,带着点点的光华,给人十分享受的美感。
一曲完毕,琴声不再弹奏,而是骤然停歇。那个弹奏的人仿佛已经睡着,却是眼睛看向水榭外的风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惜的美在于她的静,在于她眼中的那一点波光,但是当波光已经停歇,还有什么能引起人的注意。但是她坐在那里,就是一种绝美,没有人忽视,没有人轻视,也没有人敢鄙视。她的琴声当世无人可听,只因为她的身份。她的音乐只为最要好的人弹奏,然而迄今还没有几人能得此殊荣,但是这些舞姬们,这些在她身边的婢女,却是每日听赏,悲伤的、激昂的、高雅的、疯狂的,还有落寞的,只要是能够弹奏出来的曲子,他们几乎都能听见,宁惜的琴声带着不可预测的变化,而每一种变化都让人不能自已。
他们钦佩这样的人,当然,更加钦佩她的能为。她是宁居的主人,更是巨谷商人,让朝廷都不敢小看的人,所以,每一个人的嘴脸他们都看在眼内,上到君王诸侯,下到乞丐文人,这些人,他们都看过,这些人在宁惜面前的变化和疯狂,他们也都看过,只是现在,宁惜的琴音水榭,只有他们,宁静的湖上被风吹起了涟漪,他们看着,看着,看着一直安雀飞来,落在湖面上个一株芦苇上,湖中照着影,安雀似乎并不知道它在做什么。鸟鸣啁啾,而后,翅膀飞扬中带起了水珠,而后鸟飞,水漫,再也不见。
他们几乎每一天都会看到这些,而后静静的度过每一天,只是这一切的背后,只是因为有一个庞大的阻止,而宁惜,是这个组织的首领。
“主子,他们已经到了。”一个黑影落在宁惜面前,看到他的人并没有任何的惊讶,该干什么干什么,似乎这个人并没有出现一般。他们早已经训练出来,而后,就算有一把刀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也不会尖叫,宁居的人,没有一个是大惊小怪的人。
“嗯。”仿佛呢喃,那个人只是低着头,行礼,随即消失,似乎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这里个感觉也确实如此。
而后,宁惜慵懒一笑,随即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琴,手指划过琴弦,琴声淡淡,有些淡淡的忧伤,忽地,琴弦猛然断裂,而后,琴身破碎,来不及反应,鲜血已然滴落,落在满是碎片的琴桌上。
“公子。”檬惊慌,突然而来的变化让他们来不及反应,宁惜手指上的伤让人感到不安,但是她仿佛没有看见一般。
手被一双手包住,而后是轻轻的擦拭,宁惜没有动,让檬为她包裹着伤口,而后,赫成云站在了门前。破碎是首先落在眼中的东西,宁惜的血染红了檬的手帕,赫成云突然觉得心痛。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不自觉的走过来,想要看宁惜的伤势,却是被宁惜躲过了。随即清淡的声音响起:“将军见笑了,不过是小伤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不知将军前来,是有何事?”她由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的,赫成云站着,看不清她的表情。
“来看看你而已,不知道这样的理由够不够,你门前的那几个人可是不好对付,他们说话的时候跟不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赫成云苦笑,他的确是被门上两个小童折腾得够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报出名字的时候两个人态度似乎就变了,但是嘴上还是没有留情,直到后面才放他进来。真要算是十分紧张的见面了。
“要是我的人不难缠,我这里不是天天都有人来打扰,到时候我可是不好应付,再说,我十分喜欢清静,所以将军来这里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早点回家的好。家中一位娇妻等候了几年,孩子又那样大了,将军也该收收心,不要往我这宁居来拈花惹草的好。我这里的姑娘可都是鲜花,我可不想让他们被将军采走了,不然还真是对不起他们。”
赫成云气结,曾经,现在,他似乎并没有特别的爱好,只是那个时侯的三房妻妾,而后娶了宁若惜,现在只有一个妻子的将军。但是宁惜的话说的直白,每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己的魅力很强,但是现在,赫成云却希望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魅力,然而宁惜的话确实是真的吗?谁也不能清楚。
“惜,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我就是那种随便谁都能看上的男人?”他似乎在隐忍什么,但是宁惜的话已经伤害了他的自尊,或许只是因为他们曾经相爱,才会彼此伤害。
“那就要将军自己才明白了,对了,将军来这里不会只是来说这些的吧?”
“当然不是。”终于扯到话头上,赫成云叹了一口气,“为了议和的事情。”
宁惜笑了,这一次的笑讽刺异常,“你的陛下倒是算盘打得精,想把我推下水,想让我的势力来给他宣扬国威,这样一只老狐狸倒是让人觉得很可惜不是吗?”
“怎么说?惜,他是陛下,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下分寸。”赫成云皱眉,那个人是他的国君,一直以来的认知也是要保卫国君的威严,但是宁惜这么说的时候,却是让他有些不自在了。
“那是你的国君,却不是我的,你信不信只要我身份不在了,受苦的还是我,说不定我现在就在某个青楼里,卖笑或是割肉?赫成云,你不要用你的那一套来约束我,我不是宁若惜,没有她那么傻,而现在,你的国君想要利用我,我难道就不该说两句话,你来说教,有意思吗?”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赫成云甚至相信自己要是说出话,下一刻就会死亡,或者被抛出去。
“檬,好了,领大将军去客厅,我一会儿再来。”她起身离去,白色的衣衫带着点点的猩红,刺眼,却不让人关怀。
赫成云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女子了,也许,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门外,石炎正在等待,单独的谈话似乎效果并不好,石炎告诉赫成云那个人就是宁若惜,却又不是宁若惜的时候,赫成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现在他却是有些失落。
“你说得对,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有些怯懦羞涩的女子了,从她将我治好治好,我们之间似乎就再也没有什么牵绊了,石炎,我是不是哪里不好,她为什么要跟我完全撇清关系?”
“将军,女子的心思男人怎么可能懂得,况且现在的她我们谁也看不透,我并不能猜测出来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将军,我相信她还是爱着你的,从她听说你受伤不远千里来救治就能看出来,她还是在乎你的,但是说起她现在的心思,谁也没有办法看清。而且她现在手里有着这样大的权势,究竟要做什么,我们更是一无所知,将军,朝政这样的事情,或许真的不是我们这些战将能够明白的,他们太多弯道,而我们,根本看不清。”石炎说着,跟着檬和赫成云去客厅。
“政治场上,可是比那战场残酷得多,一个人在战场上能够取得胜利,却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将军,有些时候,权利太大,也会给自己带来灾祸的。”檬淡淡道,只是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轻叹一声,“也许将军现在还不能体味,罢了,相信不久之后,将军自然能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她后面的话仿佛自言自语,但是却被赫成云听在了耳内,但是政治场上根本不是很懂的人,不明白内中的辛酸。
茶已经摆好,太师椅上有着丝绸的坐垫,坐上去舒服轻柔,给人一种享受,客厅内装饰高雅,花瓶内插着新鲜的花枝,让人感到生机勃勃。而后,宁惜着一身红装走进客厅。女子的衣衫罗裙。外面罩着一层纱衣,红的纱,红的裙,带着些妩媚的味道。石炎顿时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看过宁惜穿这样的衣着,就连当初成亲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的魅惑,当一个人的气质变化的时候,每一件衣衫的价值便已经被显示出来。檬立在宁惜身后,粉色的衣衫配合着宁惜衣衫的红,带着一种不能察觉的蛊惑。
香气似乎在蔓延,却是不知道是花香还是体香。
“大将军是想跟我谈出席议和宴会的事情,还是想要跟我说请我的人在宴会上表演的事情,你们的皇帝有时候很蠢,有时候又精明得像一个智者,但是上位者总是倾心于权利,看不到权利之下的阴谋,不过想要借我的势,总要有些条件才是。”宁惜嘴角轻笑,并没有笑得很大,却恰到好处,让人有些沉醉。
赫成云虽然被这样的宁惜迷住了,但是并不太喜欢她这样站在别人的面前,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私心?“这件事,你要怎么看?”
“留下临山作为我的地盘,皇室此后不再监管,我便让他借我的势。还是大将军,你认为我以前的那些智谋都是白给的吗?”燕国的觉新,齐国的强大,似乎都跟这位宁公子脱不了干系,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得到了什么。
“他们,也是给了你那些东西?”
“不然你以为呢?”宁惜挑眉,她当然是拥有了那些地盘,一座山脉,一整座山脉,而现在,若不是魏国还有一片,她怎么可能答应魏王的无理要求。“让晋国让出十座城池,换取一座山峰,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魏晋交界的地方,据说魏国已经垂涎了那十座城池已久。”她的眼中是自信,而这些自信,来自于一个人,一个组织的支撑。
她要的是魏国、燕国和齐国交界的那一排山脉,山林本来是三国的屏障,才能让三国相对无事,而现在,宁惜已经要了两国境内的山脉,只剩下魏国。
“你要那里来做什么?”临山与齐国晋国相交,那里的位置虽然独特,却是绝路,就连城市都没有,宁惜要那里来做什么?
“我的事还不用向大将军回报吧?”宁惜冷笑,她要那里自然是用作训练,而且,山里资源密集,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地方。
“我会上报国君,那么,现在是不是说一点别的话?”赫成云说完,已经站起身,他现在想要这个人,想跟眼前的人有着些交流,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压制的欲望,在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突然就抑制不住了,那么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也许,一直以来他已经中了一种叫宁若惜的毒,这个毒没有解。
“私事?”宁惜挑眉,看向某人的下身,随即冷笑,“将军要解决私事,应该回去找在家的那位,怎么来跟我说,还是将军认为我宁惜是一个放荡的女子,该是被将军用来泄欲的?”她的话直白又精准,赫成云脸陡然红了,他的确还想着当年的感觉,那种温顺的服从,那种让人怀念的滋味,可是现在的宁若惜,只是宁惜。一个拥有着智慧美貌和清淡冷肃的宁惜。
“抱歉。”赫成云尴尬,他似乎遇到这个人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而且宁惜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能够激起男人的情欲。
“将军的毒恐怕还没有完全解了,我会请师兄上门为将军诊治一下的。”转换的神情,温柔的关怀,让一些人一些事被掩盖过去,但是这样的东西,真的就能掩饰过去吗?
“将军的毒还没有完全解了吗?宁惜,你能不能先诊断一下。你的师兄他……”
“不用,石炎,我没事,先回去吧。”说着人已经起身,想宁惜道,“宁公子,今日本是想听公子一曲的,但是公子手上有伤,便不打扰了。告辞。”抱拳行礼,刚才的尴尬似乎还在脸上,而后,赫成云出门。
石炎担忧的看着宁惜受伤的手,刚开始他就想问,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无事,只是想要推脱一些事情罢了,估计等赫成云回去,他们就不会再来了吧。呵呵,真是有趣不是吗?”她大笑起来的时候更加妩媚,石炎看神了眼。
“我,我,我先离开了。咳咳。”石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宁惜的笑在他离开后便掩去了,有的只是冷漠。
“公子,难道这就是你看中的人,我倒是觉得那个小将比较靠谱,而将军嘛,总是将自己看得很重要的样子,不懂女人的心思啊。”檬看人十分准确,站在宁惜身后,摸着她的脑袋说着。
“檬,有些人,一旦遇上了,就是劫数,赫成云便是我的劫数,他现在这样是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心里想的也只是保家卫国,但是一旦他的君主背叛了他,那么他将迎来的,不过是死亡。男人的心思若真的都在情欲上面,那他的魅力也就失去了。”就如同当年被药物控制的人。
“不懂你,不过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才是。伤害这样的事情,一次就足够了,报复的时候,也许并没有那么畅快。”
“我知道,檬,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啊,算起来五年了呢,他现在的本事也不小,要担当重任也未尝不可。”
“嗯,向皇帝举荐他议和吧,晋国的十座城池,若是谈下来,他就会接近他的目标了。一个人,等到目标得到之后,又会是什么样的情绪呢?我们都在为一个目标前行,只是这条路,我还能看到希望,而他,却是不清楚了。”
“没关系,宁居出去的人,没有一点勇气,哪里还能站在让人敬佩的地位。”
“哈,也是。”笑声间歇,而后,再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