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翔励有种想拍死自己的冲动,刚都说了些什么,现在只能鸭子死了嘴硬:“哼,皇上坠崖时的确亲口说过,让老臣扶持七皇子为帝!那天跟老臣同去的将士,都可以证明!”
证明?这样的人证,多少你拉不来?流光握紧手上的玉玺,道:“证据?像那些所谓的证据,您这样的老将军要多少没有!“戚翔励气的肺都快炸了,怎么会有这样强词夺理的皇后?不过,也就是个女人,我倒想看看她有多大胆量。戚翔励当先一步,抽出腰间的佩剑,指着流光吼道:“你们还等什么,跟老夫一起把这扰乱朝纲、勾结外族的贱女人拿下!如有反抗,当反贼格杀勿论!”
话音一路,戚翔励一马当先冲向流光,其他的侍卫也一拥而上。流光只感觉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慌忙向后退开。阿塔握住弯刀,上前护住流光。
就在要动手的时候,小李子不慌不忙的声音,再度响起,牵动殿上每个人紧绷的心:“止王爷觐见皇后娘娘!”
百官又是一阵抽气声,完全不知道唱的哪出。李修和戚翔励有默契的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同时在心里腹诽:莫不是那什么王八羔子王爷,是那老匹夫拉来搅局的?心里都也不由得一跳,或许,时局,会发生改变。这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越搅越浑。
相对,流光倒是稍稍安心了些,不过,流光也怕那墨止临阵倒戈。毕竟跟他没什么交情,就是倒戈,我也无可奈何。流光跟阿塔站在一起,依旧跟戚翔励僵持。
墨止悠闲的踏进大殿,其后是摇着纸扇的衣着华丽的柳亦凡,最后则是秦殇执和夜姑娘。见到被阿塔护住的洛邑塔服饰女子的背影,夜姑娘和柳亦凡心里升起了疑惑,墨止则是一副了然的神情,甚至还带点看好戏的心情。一行人来到流光身后行礼:“臣弟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从他们走进来,朝臣半数的目光,都跟在墨止身上。
流光流光转过身,看到柳亦凡和秦殇执后,心里的担忧去了大半。今天即使压不下戚翔励那老狐狸,但保住性命也不是难事。当然,前提是秦觞执他们要绝对忠于我。
他们来的,真是时候。或许今天就该这么心惊肉跳的过。流光微微抬手,道:“都起来吧。”没有过多的话语。
夜姑娘扶着秦殇执得体又熟练的站起来,仿佛演练了无数次。夜姑娘站稳后,随意的瞟了一眼流光,随即愣住。站在她不远处的,真是原来的洳妃,也是今天的端宁皇后,这些,她都知道。让她愣住的是,流光穿的是一身洛邑塔的服饰,那正是天女要离,在洛邑塔受封天女时穿的。端宁皇后穿着天女的衣服?还有,那两个洛邑塔的人都站在她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姑娘瞪大了眼睛,心思转了一圈又一圈。
秦觞执也愣住,握紧夜姑娘的手。夜儿不是和我在一起吗?这里的这个端宁皇后又是谁?还有,夜儿这次主动要求要跟我进宫,她就不怕见到墨晚?还有,夜儿手心怎么在不停的冒冷汗。难道那个端宁跟夜儿有什么渊源?不管如何,我也不会让夜儿受到一丁点的伤痕!
相对夜姑娘和秦觞执,柳亦凡是最镇定的。见流光一身天女的服饰,想起天女莫名其妙的命令,再加上端宁皇后的失踪,一切都很简单。不经意的,嘴角稍稍翘起来。不知道,这端宁皇后值不值得我为她效忠。
墨止越过流光,停在戚翔励面前,语气颇是愉悦,看不出心思:“听闻今日七皇子登基,本王特意带着朋友来向戚将军道贺。”说罢,对着戚翔励拱手施礼。
戚翔励却之不恭,收回刀,也对墨止拱手回礼:“王爷哪里的话,只要王爷,帮樎国除了这通敌卖国、扰乱朝纲的夜流光。”
回头看了一眼几步远的夜流光,流光身边的男子气的就要冲过来,没被那贱人拉住的话。只要那男人一离开她,侍卫就会马上让她魂归西天。稍稍停顿后,戚翔励继续说道:“百姓都会对王爷感恩戴德,七皇子也会对王爷另眼相看,从此青睐有加!”
墨止只是笑,如沐春风。一双无欲无求的眼眸,看着戚翔励的眼睛,像要看穿他的灵魂。
戚翔励初见墨止的笑,以为他应允了。不料墨止却一直在笑,笑得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开始发咻。
李修见此情景,算是看明白了,就算墨止不帮我们,也不会站在戚翔励那老匹夫那边。说不定,还可以把墨止争取过来。不管是为了锦容以后能翻身,李家的荣华富贵,还是墨临,我都必须赌一把。
“戚翔励,你抗旨不尊在前,栽赃皇后娘娘在后,现在又想陷王爷与不忠不义!”李修冲到戚翔励面前,暗色官袍跟着晃动,声色俱厉:“你如此图谋不轨,机关算尽,就不怕皇上回来后,罪及九族!”
看到李修迫不及待的冲上来,戚翔励也不甘示弱:“李大人!难不成这朝堂要交给一个女人?即使她现在贵为皇后,也是身份不明的女人,现在还跟洛邑塔的异族人在一起。要是这樎国的天下因此落入洛邑塔的手上,你我还有何颜面去面对这樎国百姓!”
闻言李修也不自觉的看着流光,的确,她的身份的确是个问题。从她入宫我就一直在查她的底细,却什么也没查到。关于她的一切,都是从进宫的那段时间开始的,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樎国,让人摸不着头脑。
流光注意到大殿的人都看着自己,看来,不拉出个让人信服的身份,还真压不下这群人。流光浅笑道,清冷的声音传遍殿堂:“身份?大家听过,关于洛邑塔天女的传说吗?”
众人不明所以,流光微微抬手,想起紫霞留给她的那封信:“关于天女,洛邑塔有诗歌传唱‘沧海明月珠有泪,夜夜流光入梦来。古国文明五千年,中华锦绣十一成。千年奔赴宿命绕,楼台明月一场空。未雨绸缪图大业,时光流转也流光。千古奇人玉箫吹,识得西游故天女。琴箫共现大业成,四海升平盛世出。缘起缘灭寂寥生,孤绝一身情何处。步步纠葛步步泪,回首往事心莫叹。劫难三生天下和,兰花冰蚕云中隐。莫道天公不怜人,心死情灭枉超度’。”
戚翔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仍是不死心的说:“这个天下人人都知道,传言前不久洛邑塔的天女已经现世。只是,这一切又跟皇后娘娘有何干系!”
流光略一抬头,看着秦觞执,他的眼里分明有一丝不安,虽然掩饰的很好:“戚将军,难道你忘了本宫叫什么吗?那诗歌里不正好有本宫的名字——夜流光吗?封后大典之后,有谁见过本宫?那是因为皇上早就知道了本宫的身份,担心有些小人的记挂,大典之后就派人悄悄送本宫去洛邑塔受封天女。现在关于身份的问题,戚将军,是否还有什么见教呢?”
戚翔励心里打起鼓来,难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戚翔励一时语塞:“这,这……”要是一切都是皇上安排好的,当初又怎么会那么轻易上当?
流光不睬,望着其他人变幻不定的脸色,道:“天女传说尽人皆知,得天女者的天下!这样的身份,谁还敢说本宫没资格做皇后!本宫不配,难道是你们的妻女配吗!”
一席话说得恩威并施,更加上了大逆不道的罪名。世人皆知,洛邑塔擅长征战,要是他们世代景仰的天女出了什么意外,只怕那百万铁蹄不日即可塌掠樎国山河!
李修终于确定,七皇子今天是无论如何,也登不上那个位置。现在最明智的方法就是跟夜流光合作,渡过难关后,扶持墨临称帝。想到这里,李修跪在流光面前,高呼:“老臣谨遵皇上口谕,辅佐娘娘临朝监国!”
见李修跪下了,同一党派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跪下,声称支持流光监国,万死不辞。
流光看着跪下的一大片人,心里唏嘘不已,宰相的党羽还真是不少,就算我监国,面对这么一群阳奉阴违的人,我能将墨晚的江山撑到及时?
收起心里的小情绪,流光看着戚将军,想看看他还有什么举动,看看他打算什么收拾残局。出乎意料的,流光居然在他眼里捕捉到了一丝笑意。流光蹙着眉,他在笑什么?心里不由的发毛不安。
几步远的秦觞执,视线开始清明起来,几次反复的模糊后,眼睛终于明亮起来。出于直觉,秦觞执看着几步远的流光,看着她依旧清冷的侧脸。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悄然碎裂。
夜姑娘眼里滚出泪水,嘴唇咬出血,剧烈的愤怒和不甘,在胸腔交替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