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偶然想想,突然发现成年之后竟然没写一篇有关与此的东西,真的让我觉得本来很是重要的成年一事,原来只是件小事。
以前上小学时,我是附近的天才儿童,八岁就可以看不带拼音的课本了,那时候我爸总是说,清华好啊,以后考清华吧。我听了如闻妙音,于是定下决心来苦读圣贤书,将来清华园将有我一立足之地。后来上了初中才觉得,大学离我们好远,就像是癞蛤蟆与天鹅之间的距离,于是我开始放心大胆的玩,玩出了一代年轻人的风采。结果很是意料之中,我留级了,那时候就觉得什么大学,高中才是王道。于是在正确的核心思想带领下,苦干一年,终于到了高中,那时候就觉得,要是考个一本也是不错的,高二又开始玩,就觉得考个二本也很厉害。岁月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顺着我的血管逆流而上,一点一点吞噬我的自信。而我就像一只牛犊,开始不畏虎,最后连猫都怕。
我成年了,所以我长大了,所以我就应该告别热血的岁月,开始向青春告别;变得世故圆滑,唯利是图,不念旧情,忘恩负义;开始把感情看作投资,把亲朋当做筹码。成年了,我们将找寻一只绝望之手,粉饰一切失去灵魂的地方。
小时候总觉得,要是2008奥运会开了,我就十七岁了,那时的我就可以骑上一辆摩托车,去往不知方向的远方。现在我二十一,还没学会除自行车之外的一切车辆,每天在制定好的程序中循环,重复重复又重复,奔波于固定的开始与尽头,我慢慢忘了自己的梦想,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那个曾经扬言要改变世界的少年成了一幅布满灰尘的画,我想擦拭干净,却越来越斑驳,颜料在我手下簌簌脱落,最后只剩下一个金壁辉煌的画框。
年初,爷爷走了,我因为在外地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回家后已经在大办丧事了,我看着爸爸在爷爷灵前跪着,不哭不笑,不言不语,我就默默跪下,眼里干涩,流不出眼泪的我,看着陪了我二十年的爷爷化作烟尘,随风而去。
在家的时候,我偶然走在街上,突然看见一个姑娘很是眼熟,我细一思量,那不就是那个曾经让我每天放学都要看一眼,每天睡觉前都要想一想的女孩吗。但是我突然觉得她很陌生,浓妆艳抹下的她很是疲惫,我跟她打个招呼,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和她不在一个次元里了。
我成年了,我长大了,得到很多,失去很多,我期望能有一段路,让我自己走完。
不知不觉,都成年好些日子了,好多发小儿的孩子都满街打酱油了。看着他们的开裆裤,我真是潸然泪下两米,想来当年一说“这孩子怎么怎么着”,现在公交车上都被孩子们叫叔叔了。摸着半虚不虚的胡子茬,哎,廉颇老矣,虽说吃饭还不是问题。
前一段时间赵薇导演的《致我们即将逝去的青春》在五一档期大红大紫。抛去市场营销手法不谈,个人认为这个片子还是不错的,简直可以跟《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拍成上下集了。但是本人认为还是跟我们的青春相差太远了,想来我们也没有某某同学要去外国留学,也就高中有一个,也不知道到底成没成。作为一个农村的孩子,我们的童年是在打谷场跟小河沟里过来的。那时候我还有一个兼同桌兼发小兼牌友兼打架斗殴对象的哥哥,我俩本来是堂兄弟,但是他爸爸,也就是我二大爷,在遥远的山西发展。具体的事我反正也记不清了,印象里还是小时候翻爷爷抽屉才看见了一份布满水渍的录取通知书——或许是别的什么,反正能让我爷爷拿出来就高兴的什么似的的东西毕竟不多。
虽说我堂哥生在山西,但是生不逢时,赶上了计划生育严打阶段,他的两个姐姐光荣地将这一重担交付在他身上。所以他跟我们在河坑里捞了十来年的小鱼小虾,也跟我们逗了十来年的土狗。此事想来,不胜唏嘘。上帝说,我为你们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们打开一扇窗。我只是叹息上帝果然不是干装潢的,不知道现在的窗户都有铁栏杆。我的这个堂哥跟爷爷奶奶住了十几年,肯定是因为营养不良,导致反应比别的孩子明显慢半拍。前两年爷爷病危时堂哥回来了几天,但是就是不爱搭理家里的人,我看着他包裹在光鲜亮丽下,那个曾经为了一小块白面饼被追着打的小小身影。
我觉得我身边一起长起来的这群人,无一不刻着贫穷的烙印,没有那个是从小就衣食无忧的。都说这个时代是没有梦想的时代,我看不然,反而是安逸磨灭了我们太多的青春。小时候看《家有儿女》扮演小雨的小演员给他妈妈洗脚的广告时我依稀记得老师故意布置了一个作业,就是回家之后给妈妈洗脚,我不知道都谁真正洗过了,但是我没有,碍于那一点点,微弱的不成形的面子。那个时候,我们的青春还像一颗浑圆清澈的璞玉,不着半点瑕疵;后来书生意气没能干过市场经济的浪潮,一群有一群的同学投身工厂,饭店,ktv,甚至是桑拿房洗头房,我们还拿什么挥斥方遒?还记得小时候爸爸给妈妈做一顿饭就算幸福了,现在呢,要浪漫。所谓浪漫就是红酒玫瑰陪戒指,戒指还不能没有钻石,所以得出了现在的所谓爱情观,钱不一定能带来幸福,但是浪漫可以,制造浪漫需要钻石,所以……我就不多说了。青春这颗璞玉,中间的瑕疵越来越大,慢慢的把玉都包了起来,被现实扔进了厕所里,变成了一块又臭又硬的顽石。
前一段时间在优酷上温故十一度青春系列电影时,无意间看见《李雷与韩梅梅》这部片子充满了骂声。我当时觉得无法理解,李雷为什么就非是一个小资情调却又苦逼呵呵的白领?韩梅梅怎么就不能在洗浴中心上班?我虽然不是八零后,但是也能体会一对国民偶像不能走在一起的伤痛与无力感,但是偶像归偶像,他们归根到底还是普通人,他们也可能迷失,也可能告别那个风景如画四季如茵没事还可以拽两句英语的校园,背起行囊,化身男女屌丝,遍布世界各地。
青春也就那样,无非是荷尔蒙分泌的旺不旺,我就用一首歌的歌词来结束这段追忆吧,三世书不会记载谁为某某叹息感慨再见仍旧未能跟你再恋爱但你与我有过的过去牵涉后代从未来观看潜伏万年的野史记载不理它小爱与大爱人类太过渺小的最爱————《月球上的人》所以,故事的一开始都是好人得势,然后坏人得势,然后纠结来纠结去,坏人在最后一刻胜利。对了,我那朋友的的老师是个书生,老辈的秀才,就以这个梁山的题材写了一本小说,不过朝廷说这本书是“策乱谋反”,所以一直没拿出来卖过。
说起来书生是个好行当啊,虽然吃不饱,但是他们都好快乐啊。
当我把那几个梨扔在乞丐脚下时,我突然觉得阳光从我背后打来,我被阳光镶了一圈光晕。我看他吃得那么陶醉,顿时感觉自己就是个神。
我问他,你哪来的?
他边吃边呜涂着说,俺…俺是山东人…家里人都死干净了,打算加入丐帮…。可是钱也花完了,也走不了了…。于是…就这样了…
我说,你跟我差不多,你听说过我么?
他抹抹嘴,说,你不是那个杀人犯么?
我笑了,杀人犯多了,你看现在这光景,吃人的都有了,我怎么就这么有名呢?
他说,你杀的不是一般人,他时关中大侠。
我问他,你不怕我么?
他说,俺不怕,你不像坏人。
我很诧异,因为从没有人说过我不像坏人,我一直是个流氓。
他说,你就是杀气太重,俺看你人挺好的。
我问他,对了,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叫什么啊。
他说,俺姓恭,恭长张。
我问他,你不是姓恭么,怎么又是张了。
他哈哈大笑,说,俺看你怪机灵的,俺全名就是恭长张!
我也陪他哈哈大笑,忽然世界的重量仿佛变轻了。
他问我,对了,你怎么都是伤啊?
我说,没事,都习惯了,我都快感觉不到痛了,你去哪。
他说,俺打算找个人给俺治治病。
我说,是啊,是啊,你这腿要不治就废了。
他说,俺听说附近有个薛神医,专门给叫花子治病,不过不知道他还在不在,有传闻说,他要搬家去北平了。
我说,对啊,这年头不好过,不行就搬家呗。
他说,俺求你个事。
我说,你说吧,我挺欣赏你。
他说,带俺去找薛神医。
我笑了,说,行,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他说,你说,没关系。
我说,我打算去衡山,见一个朋友。不过是带你治完病。
他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