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下腰去,吐了一地,身旁是徐敏霞的絮絮叨叨:“怎么喝这么多酒,啊?这多丢人啊,你这是怎么了……”
“唉,快回去吧,免得丢人现眼。”厉婕涵听到纪乾道在一旁叹气道。
“丢人?你今天倒是知道丢人了?啊?要不是因为你,哪有今天这个局面?要不是当初——”丢人是徐敏霞先说的,但她就是不由得纪乾道跟着说。
“好了,好了,又来了不是?赶紧回去吧,文轩都不知道去哪了,你每天打电话过去,她都说文轩在家,你看看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说谎了,这个家早就不成家了,你满意了?”
…………
后来她就被扶着坐在车里,倚靠着椅背睡着了。什么也听不到。
回到家的时候,司机欲将她扶进门,她摆摆手,强打起精神,假装很清醒道:“不用了,我没事,也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麻烦你跟徐总说一声我没事。”司机倒是听话,二话没说便走了。
偌大的别墅,只有门口的两盏路灯亮着,别墅里面没有一盏灯是为她亮起的,天空月光皎洁,行云漫天,风细碎吹过前额,她摇摇晃晃扶着镂空镀金大门,欲靠着躺在地上之际,一个强壮有力的手将她稳稳扶住。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来不及问是谁,她便感到熟悉的温热的气息朝着自己的脸迎面扑来。
她感到安心,她好想睡觉,她不会喝酒,每次出去都是任泽浩帮她挡酒,任泽浩是上司也是男友,大家都没意见,见任泽浩挡酒还一副欢乐的样子。
她都是被任泽浩惯成这样的。
“泽浩,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对方没有反应。
“我对不起你,我没脸见你。
厉婕涵自顾自说着便哭起来。一双温热的唇瓣突然贴在她颤抖的双唇上,他的力道像是要将她的双唇都吸进他身体里去,他将她面向自己,单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摁住她摇摆不定欲抗拒的头,舌头撬开她的唇瓣,渐渐地她也不再反抗,一面哭着一面与他唇舌交缠。
厉婕涵身心都在颤抖不已,待她只觉脸颊火热天昏地暗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任思远却打住了,慢慢的松开她的唇。手也松开,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站着,无所依傍。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任泽浩带着哭腔愤怒问道。
这一天终究还是要面对,她却想自己这一刻是真醉了,要是醉了便能躺下连梦都不用做一直睡到死去。可是她没有,任泽浩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是多么想一把抱住他,告诉他:“我有自己的苦衷和无奈,我求求你不要问好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没办法。”
可是,她知道事已至此,所有的解释都没有意义,她也不想解释。伤了他便是伤了他。也不该留给他希望,她这一生就这样完了,何必搭上他?
“你走吧,等会有人来就不好了。”她也很奇怪自己怎么能如此平静的对他说着这么无情的话。
“有人来?会有人来吗?你这是想赶我走吗啊?我在这里等你大半个晚上,黑灯瞎火,会有人来?”任泽浩冷笑道。
厉婕涵惊愕,原来他守在此地良久。她没问他是怎么进来的,也不必问,他总是自有让她意外的通天本事。为了她,他像是无所不能的战士,一直如此。
可是,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冷的一面。
“怎么?不说话了?厉婕涵,从前我跟你在一起我怎的就不觉得你这么喜欢钱?我出去国外比赛不过短短的两个月,回来以后就有人跟我说你已经结婚了。原来你一直关机都是为了避开我?你是不是想这样等到老死都不与我相往来,也不想给我一个交代?”任泽浩说罢,双手放在厉婕涵肩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肩膀,厉婕涵直皱眉,但不敢说痛。
“怎么不说话了?说吧,那个男人给了你多少钱?纪家到底给你多少钱你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嫁给他了?还是你隐瞒我已久,你其实早就跟他好了是吧?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好了?”任泽浩加重了力道,厉婕涵痛得眼泪都留出来了。
“我他/妈就纯属一傻/逼被蒙在鼓里幻想着与你恩爱!我每天不要脸给你发信息说不能没有你很想你,你看到了一定很不屑是吧?你也一定觉得很可笑是吧?你说我是有多傻?!我是有多傻才会这样相信你!”任泽浩声音里有绝望的哭腔,他双拳紧握,一把打在厉婕涵身后的镂空镀金大门上,门在夜里发出哐当的响声。
厉婕涵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
任泽浩一直踢着门,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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