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的方墨真是让我觉得他不是一只好鸟,我在心里不断的腹诽到。
后来,又听方墨说,言清在一命呜呼归来之后,清君便立马提了剑直奔天上的司命府,二话不说便把司命那小子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打完司命之后,又从玉林山把毕方给拎出来暴打了一顿。
可是,为什么打完司命之后还要把毕方再打一顿呢?
我和小白很是疑惑看向方墨。
方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额头,顿了顿,说道:“因为清君气我没有把他下凡历劫前的交代跟司命说清楚。其实,其实我是又说的……”
我问:“那为什么你说了还是出现了差错呢?”
方墨又咳嗽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是因为,因为在清君下去了之后,我才记得这事的……”
一旁的小白也滴汗,好吧,方墨活该你被打。
可是说到这,方墨还是觉得自己委屈极了,他一脸惨兮兮的样子撩起袖子,似乎挨打的事情就发生在刚刚一样。
只见他指着自己那一截白花花的手臂,愤懑的对我说道:“阿夭你看你看,这就是清君当年打的,你看这么大一块伤疤,我可是他最心爱的坐骑呀,他居然忍心将我打了,他竟然连我也打了!”
这一番说的是伤心欲绝,就差抹泪哀嚎了……
我凑过去瞅了老半天除了看到一大片白花花的皮肤之外,连根杂毛都没有瞧见,更不用说疤痕什么的。
正当我要问他这伤疤哪去了的时候,方墨却趁机放下袖子,继续叨叨絮絮的讲故事……
他说,清君其实是个高傲的都要成为洁癖的人,为了一血前世的耻辱,于是打完他便又一头跳入了轮回道,也就是到这个凡间的时代了。
小白很是惊愕的捅了捅方墨:“清君有必要这么的较真么?竟然连休息都不休息一下,又一头下凡投胎去了?”
方墨点点头,“作为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只有我才能体会清君这股牛脾气一样的傲气,你们不懂……”
好吧,我们不懂。
我问方墨,“那你找到了这一世清君了么?”
方墨纠结着眉头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呀,清君当时还在生气司命的气,气他当初不该给他弄个断袖的命格,所以这次下凡他便留了个心眼,走的时候把仙气给锁起来了,所以到现在我都还没找到哪个是清君。”
我“哦”了一声,恐怕是清君又怕投错胎被众神笑话,索性把仙气给锁了。
我突然回想清君这飘逸出尘的画像,禁不止唏嘘起来,原来,这个高傲的神君也有这些丰富多彩的故事啊。
只是不知道如今的清君是个何模样,想着想着,突然出现子言那张超凡脱俗的脸,那种洋溢出来的谪仙般的气魄,还有那同样冷酷淡然的气息。
想到这我不禁的心头一个激灵,如此多的相似之处,这很难让我不得不将清君与子言重叠在一起。
还有方墨那样时时刻刻都护着子言的神情。
这让我忍不住便问方墨:“大师,那你是不是觉得,子言兄便是清君了?”
方墨见我这么一问,立马眉飞色舞起来,高兴的差点就要将我给抱了,他说:“阿夭你也看出来了?其实我一直觉得子言就是清君了,来来来,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说完方墨便转身从书架上拿出一个长形盒子。
打开一看,却是一幅画。
方墨在摊开这副画之前神秘兮兮的对我小白眨眼道:“你们猜,这里头是什么?”
“清君的画像!”我和小白异口同声。
方墨很是淡定的白我们两一眼,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你们太肤浅了……”
我和小白觉得很是奇怪,怎么就是肤浅了?不是清君的画像难道是女人的画像不成?
方墨在我们殷勤的目光下终于摊开了那幅画。
却是一个女子坐在一块石块上弹着琴……
且这女子竟然是丰歌公主。
这让我和小白十分的不解,纷纷疑惑的看向方墨。
方墨说:“像不像丰歌?”
我和小白点点头,却是跟丰歌一模一样。
可是这和清君又有什么关系。
方墨笑了笑,说道:“是呢,丰歌和清君的交情可不是一般,只有丰歌才能最快的认出是不是清君,你看在相思林的时候,丰歌就知道子言就是清君了。”
我原是不知道,连方墨也不能确定的子言,丰歌却能确定。
听到这里,我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便抽了一下,似乎有些莫名地痛。
方墨说,虽然他自清君再次下凡来后也一路的跟着过来,找了好些户人家,都不大确定哪个才是清君的转世,好不容易等到那几个极有可能的娃娃长大了些,才稍微安定心来,认为子言极有可能便是清君了。
虽然这么便找上各种理由和子言搭上关系了,但是因为循不到清君他老人家的仙气儿,不大敢确定他就是清君他老人家,直到,在相思林被丰歌用子言的鲜血召唤过去,他才敢最终确认。
讲到这里,方墨停下了拍拍衣袖,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月色,才懒散散的说道:“哎呦,不知不觉都说的这么晚了,小白阿夭呀,方墨叔叔我要睡觉了,你们分别就我隔壁的任何一家挑着住,都是干净的客房哦。”说完便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些的气短的倾向,且无端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愁绪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子言竟然是九重天上的高贵的神仙这个消息来的太震撼了,原本是他担心自己因为凡人的身份纠结我要不要他,现在立马变成他是神仙要不要我的问题上……
这让我倍感忧伤,所谓世事难料就在于,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下一秒又会发生什么样的转变。
我说怎么心里头有一种不是很祥的预感,总觉得画像里清君他老人家是在哪里见过。如今见方墨这么一说,便总算明白,这子言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凡人,而是九重天上令人崇拜的暮言清君。
打完哈欠,方墨已经自顾自地直接躺在了一旁的床上,不再搭理我们了。
小白见状,拉着我便走出了方墨的房门。
回廊上铺着一层淡淡的月光,偶尔有折射过来稀疏的树影,让这个山里的夜晚显得更加的冷漠。
我看着自己被月色拉的老长老长的影子,心里头沉甸甸的难受。
见我还是一副傻愣的样子,小白看起来却是一副很是高兴的样子,只见他拿起扇子朝我脑袋轻轻地一拍,笑嘻嘻的说到:“昨天的凤凰今天的山鸡,阿夭,你怎么看?”
我阴测测的看着他,几乎是咬着牙齿蹦出来:“小白,你别指望见着我哥了……”
一听我这么说,小白立马涎着脸,徜徉着很是温柔地摸摸我头,说道:“哎呦,阿夭别难过,虽然这清君好歹也有几千年的年岁,你这才不到两百年的,真是这老牛吃嫩草的太令人发指了……”
见我手指关节握紧的“咯咯”响,小白又是很识时务地赶紧补上一句:“不过,没关系,哥哥一定会全力的支持你的,哥哥我困了要去睡觉了哈,妹妹你随便挑个房间,可千万别稀里糊涂的跑到清君那屋子去咯……”
“小白!”
随着我一身低吼,小白早一溜烟跑进了一个屋子,逃之夭夭了。
看着突然又是冷清的回廊,还有庭院那斑驳的树影,我越发觉得自己心拔凉拔凉的难受。这一难受,索性觉也不睡了。
循着月色来到一处庭院,却看见一处水中亭,亭内一半月色一半黑暗,像极了我此刻矛盾的内心。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靠着一个柱子坐下,瞅着地上的阴暗不明的地板发呆。
我从来没有想到,喜欢一个人会顾及到这么多,原本只是想着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可是一旦摊上这个事情,发现并不是只是喜欢那么的简单。
这就好比理想和现实的感觉,理想可以任凭自己恣意的填充,但是现实却却容不得我再去用理想的思维去写意。
它总是会牵绊的太多东西……
想到这,我又不禁的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自从碰上了所谓的爱情,我和凡人没有什么两样,总是哀哀怨怨了。
这一口气叹下来,却越发觉得自己的哀凉,于是忍不住便又叹了一串气。
“这深更半夜的,谁在这里叹气?我还以为是山上的哪只妖狐伤春悲秋了呢……”
一口气叹完,便听到亭盖上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
我一个惊一愣一喜,随即一个旋身便上了亭盖。
只见叶子青很是惬意的坐在亭盖上,一手拿着个酒壶,正以四十五度的仰角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
我站在她旁边激动的差点喜极而泣,激动是因为这家伙自从那日溜了之后,现在自个儿又将自己送到我眼前来了,喜极而泣的是,好家伙,我们两都是一路的货了,都为情所困了……
夜晚月光如水,铺在亭盖上如一层淡淡的轻纱,周围树影斑驳,树冠上的叶子反射着月光,树冠下积郁着夜色,月色层次分明,清冷幽静。
而顶着一层月华的亭盖上,一个白衣如雪随意一坐,恣意十足的,一个粉衣临风而立,衣袂飘扬。
一动一静,一坐一立,如此月色,竟然是如诗如画一般……
“阿夭……”微微喝下一口久,叶子青的清冷的声音伴随着夜的波痕荡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