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木遥被脸上的瘙痒唤醒,伸手挠挠脸,什么东西那么讨厌,总是挠我。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毫无瑕疵的俊脸。
木遥眼睛微眯,色色的说:“帅哥,别靠这么近,我怕我忍不住非礼你。”
某男瞬间化身石雕,是我在调戏她,还是被她调戏了。
木遥爬坐起来:“嘿,你傻了?”
冉奉闵忍不住心头生恼,“没一点像女人。”
木遥睡的很好,心情不错,笑眯眯的应道:“是啊,我不是女人,你是。”
“你……”再次被她气到,压住怒火,“起床,外面等着你进宫。”
“进宫?是见你的父母么?”心里没底,说话就没底气。
冉奉闵示意木遥看外面:“你不傻,希望不傻的你知道外面侯着的两个嬤嬤是干什么的?”
木遥眨眨大眼睛:“伺候我们的。”
“你真是不一般的聪明,伺候我们的有侍女,她们是收拾床上东西的。”他坐起来,用手指指铺在床中间的一块白缎,“她们是拿这个的。”
木遥盯着那块布想了一会,从脑中把电视中看过的场景调出来。了然的一笑:“明白了,很老套的情节。我有办法,没吃过猪肉,咱看过猪走路。”
从头上拔下金簪,打量着自己精致的五个手指头,不知道该牺牲哪一个,瞅来瞅去,一个都舍不得。
于是她抬起小脸,尽量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样,脸上漾起惑人的媚笑:“你是习武的,对吧?”
“是。”事实啊,冉奉闵不能否认。
“那你一定不怕疼,借个手指头用用,好不好?”
说的像商量,其实就是她决定了,你最好配合。
冉奉闵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木遥嘻嘻一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好兄弟嘛。”
好兄弟,他啥时候成她好兄弟了。
某女自说自话:“好兄弟就应该为兄弟两肋插刀,何况只是几滴血,对不对。我知道你一定不介意的。”
在某人还没来得及反对时,她已经抓过他的一只手,照中指就扎。在某人气愤的注视下,她把他的血撒在白布上。
然后貌似歉疚的帮他把受伤的指头包扎好。再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你真棒,居然没皱眉头,果然是男子汉。”
某人只能铁青着脸,用目光表示自己的愤怒。
木遥看着刚染的血迹,皱皱眉,摇摇头说:“不行,你有内力对吧?”
某人显然一哆嗦,有点惧怕的看着她。
“你怕什么?我想你可以用内力把它烘干,这就完美了,对不对?血都流了,不能白流,要有价值,对吧?请,发功。”满眼的纯真祈求。
某男咬咬牙,好人做到底,满足她。
看着很配合的某人,木遥欣喜不已:“哇,王爷,你真是好人。我以前看错你了,以后我要重新评价你。万事大吉,小桐更衣。”
一嗓子,外殿的门打开,一群侍女走进来,端水的端水,捧衣服的捧衣服,依次进来站好。后面是两个年纪的大的嬷嬷。
木遥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她们果然直奔床榻,麻利的收拾走染血的白缎,迅速退了出去。木遥撇撇嘴,心中腹诽:老土,电视都演一千遍了,能难倒我,真是小瞧人。
冉奉闵发现这个女人真是琢磨不透,说她心机深,可是看她的眼睛是那样单纯。说她单纯,有时候却很有计谋。
暗问自己的心,到底有没有爱她,似乎没办法给出肯定的答案,只知道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做自己的妃,那她还可以凑合。甩甩头,暂不想了,跟着自己的心走吧。
两人坐轿进宫。木遥是第二次进宫,自然没有第一次那么新奇。想到自己以后要常来,反而有些头大起来。于是小心翼翼的问:“你母亲很难处吗‘?”
冉奉闵目不斜视:“你说呢?”
木遥不满的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她?”她们一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认识。
冉奉闵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理她。木遥郁闷,这么不给面子,当她怕啊,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先到皇后的凤仪殿。今天是新媳妇见婆婆,公公是不用见了,他上朝处理大事呢。
木遥打算装乖乖女。毕竟婆媳关系向来难处,给她个好印象,以后少找自己麻烦,那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她跟在冉奉闵身后亦步亦趋。
一旁的宫人递过来一杯茶。木遥小心的捧在手中,慢慢走向高座的人。她可不敢抬头看,生怕哪里出错。
走到那人脚下,双膝跪地:“母后在上,臣媳给您请安,凤体万康,请喝茶。”
座上人半天不语,也不动。她只能那样高举着,动也不敢动。一盏茶时间过去了,木遥高举的手坚持不住,颤抖起来。她心中生恼:有必要第一天就给我下马威吗?我又不欠你什么?
冉奉闵看自己母亲的脸色不太好,这下马威的时间也太长了,提醒道:“母后,可儿给您敬茶了。”
皇后终于开金口了:“她的茶本宫没福气喝。”
冉奉闵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母亲:“母后何出此言?”
皇后的脸像玉雕的,是漂亮,可是没有一丝动态表情:“闵儿,你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俩做的好事,还用本宫明说吗?今天本宫不想让她太难看,但是做我们皇家媳妇,必须清清白白,如果不是清白之身,绝不能成为正室。本宫不管你是怎么得到闵儿的心,或者你就是使用了这种欺骗手段。这种伎俩瞒不过本宫的眼。看在你是相府千金,本宫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木遥心知她识破了自己做的假,暗道真失败,这下麻烦了,怎么说都是欺瞒之罪。干脆什么都不说,让她逼冉奉闵将自己休了,这未尝不好。所以木遥把头深深低下,一言不发。
冉奉闵发现那本来牙尖嘴利的丫头,此时成了哑巴,难道被吓坏了。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这是怎么了?
看她的确没有辩解的意思,只能自己说了:“母后,息怒,是儿臣的错。可儿身体不适,所以昨晚未与儿臣同房。因为怕您生气,儿臣自作主张,采取不当的措施。母后,如果责罚就责罚儿臣,与可儿无关。”
“此话当真?”明显的怀疑语气。
冉奉闵的样子则是千真万确:“儿臣不敢欺瞒。”
皇后沉默了片刻:“你起来,茶今天不喝。等你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再来敬。”
木遥乖乖的答:“谢母后。”
“退了吧。”意思就是赶她走,显然皇后不待见木遥。
“是,臣媳告退。”小心翼翼的退到殿门外后,木遥抬头看天,嘴上没说,心里是这样说的,老天你为什么要我来到这里啊?你恨我呀,我要回去啊,你发发慈悲心,好吗?我不要活的轰轰烈烈,让我一生平平淡淡的吧。
冉奉闵看她一脸悲哀,甚是不解,这丫头也有悲哀的时候?于是问:“想什么呢?”
木遥两眼望天:“祈求上苍,让我回去。”
冉奉闵提高警惕:“回哪里?”
木遥随口应:“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缓缓步下阶梯,命运就是如此,你永远没得选择。看着她有些沉重就脚步,看不透她心中所想,第一次觉得女孩子也能很神秘。
冉奉闵不想继续沉默下去,有些事应该早些解决:“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
木遥懒懒的道:“我,我没有打算。”
完全不再状态,连冉奉闵话的意思都没有去琢磨。
冉奉闵心中涌起不悦,脸色转阴:“你想就这样拖着?”
木遥瞥了他一眼:“未尝不可。”
冉奉闵生气了,俊脸上乌云笼罩:“你,你想让我难做吗?”
木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火了:“是不是大姑娘很重要么?你敢保证自己就是处男?男人可以花天酒地,却要女人三贞九烈。是何道理?”
冉奉闵被她问的一愣,不知道她这火怎么来的:“你脑袋里装什么?”
木遥气呼呼的说:“装的是你永远没有见过的东西,装的是你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装的是你们这个世界所不容许的东西,装的是人人平等。”
冉奉闵面对她的无名之火,也有气,叱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木遥没有要缓和的意思,恨恨的说:“不如说我是疯子。”
冉奉闵的火大起来了:“你说的不错,你就是个疯子,我怎么会娶你这个疯子。”
木遥大声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冉奉闵窝了一肚子火::“哼,我打算后悔一辈子。”
“死不悔改就是你的个性吧。没关系,姐玩的起,大不了陪你玩一辈子。”
木遥气愤不已,这是什么人啊。
冉奉闵的火气突然又消了,脸色柔和下来,有心逗她:“哦,你要赌上你的一辈子?”
木遥想了想,低头沿着路边走了几步,又抬头看向遥远的远空。身上的火气,被莫名的情绪替代:“一辈子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我不属于你们这里,我终归是要走的。”
每次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冉奉闵就一脑袋问号:“走,走到哪里去?”
木遥没好气的说:“去一个永恒的国度,行不行?”
冉奉闵顿了片刻,凝视着她的脸,问:“这个世界就没有你留恋的?”
“没有,除了新鲜的空气,纯绿色食品,没有一个人让我为他留恋。”她当然没有留恋的。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一个年轻女子,为什么会心如死灰。
木遥突然叹息一声,她想到了爸爸妈妈:“这不是我的世界,我为什么要留恋,这里的没有人对我有情,我为什么要留恋?”
冉奉闵完全不知道她的心究竟在想什么,但能感到她有一种渴望,但那种渴望的确不在这里。
“你就那么笃定没人对你有情?”
木遥突然失去说话的兴致,她的心很乱,决定即刻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谈话:“跟你有沟通障碍,懒得解释。”
看着她的不屑,恼,仿佛在她眼中别人都是傻瓜。冉奉闵几乎不能容忍她这样鄙视自己,但又无可奈何,骂吧,她会回嘴。打吧,心有不忍。算了,跟她计较太不值得。他突然发现最近有太多无奈,每次都得自我安慰。唉!自己真是没事吃饱了撑的,干嘛这么急着娶她。
木遥回府继续她的出书事业,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人管她的私生活就成。不管那个皇后怎么想,她爱生气,就让你气个够,谁要你自找呢。
冉奉闵每天都告诫自己不要去招惹那个女人,可是每到晚上他都会鬼使神差的跑去,木遥并不讨厌见到他,也不排斥他睡在旁边。
冉奉闵有时候也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夜夜睡在她身边,看着美味无法下嘴。暗骂自己犯贱,可是还是禁不住诱惑,他很喜欢她身上那清新的香味,是那种女子特有的体香,对他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