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庄站起来带着人往后院走。夜子振的心七上八下的他真不知道是什么。
在后花园的假山下,有人已经守在那里。
看见夜子庄过来,为首的上前一步:“殿下,就是这里。”
“嗯,挖。”
不用多长时间,假山被移开一脚。在它的下面埋着一个木箱,把箱子抬上来,打开,里面的东西是夜子振陌生的,但却是夜子庄熟悉的。
夜子振脸上有些发白:“这,这是什么?”
“你不认识?”
夜子振张着嘴:“我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有什么用啊?”
夜子庄对手下说:“盖好,抬走。”又转向夜子振,“跟我这边说话。”
走到没人的地方,留贴身的侍卫警戒。
“子振,你府中最近有可疑人出没吗?”
“这个没有啊。我没进新人,没见客。”
“有谁反常吗?”
夜子振皱着眉头:“也没有,一切如常。”的确一切如常,他瞎编不出来。
“子振,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待在家里。”
“子振明白。”
“仔细点,看好你的那些人。你是我弟弟所以我信任你。如果是别人,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多谢太子哥哥信任子振,子振绝不会做对不起哥哥的事情。这件事情还要哥哥多多调查,子振一定配合哥哥。”
“也罢,你这个逍遥王爷,也不能什么事都不管。等到别人把脏水都倒在你的头上,再提防就迟了。”
夜子振连忙点头:“是,是,是,子振一定多加小心。”
“好了,为兄最近很忙,不想为一些意外的事情打扰。”转身对手下人,一挥手,带头走了。
夜子振赶紧送到门口,乖的连大门槛都没迈出去。眼望着夜子庄离开。
夜子振一脸谦和,胆怯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之的是一脸阴郁。嘴上说着信任,实际软禁了自己,那是真的信任吗?不,那只是部分信任,他还在意自己是他的弟弟。如果没有这层关系,相信现在的他,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他也是个有抱负的年轻人,也希望自己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
可是在这里,他的哥哥锋芒太露,不容许别人稍露头角。他只能隐忍,再隐忍,这里没有他展露伸手的空间,是他命不好,晚生了几年。那是他的哥哥,他能怎样,总不能为了自己的抱负,踩在哥哥的尸体上。他没有那么残忍,不能灭绝人性的那么做。他想平安一辈子也行,下辈子争取一个好命吧。
可是,平安却是那么难。有人对他动手了,这不是逼他吗?他是无辜的,如果因为这个而丢掉性命,他何其冤枉。
“爷,您应该做些什么了。”说话的是他身边的谋士汪梅庵。
夜子振转身慢慢往回走,不说话。
汪梅庵跟在他身后:“爷,您不能坐以待毙啊。”
夜子振轻轻叹口气:“我能怎样?”
“爷,同样是皇子,一奶同胞的兄弟,他这样做分明是不信任您。现在他还没有登上皇位,尚有几分顾忌。一旦他做了皇帝,您这个王爷要怎样当才能完全不被猜忌。您想过没有,像他那样多疑残忍的人,是不可能相信任何人的。”
汪梅庵越说越激动,“大王爷,四王爷都是怎么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仅仅是一些可疑的事,他们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今天,幸而您是他亲弟弟,若是旁人,恐怕早没命了。但是这种便宜,您不可能永远都占到。总有一天他会对您不再有任何情谊。爷,做个清闲王爷没关系。如果一辈子清闲是很好,可是这现实吗?您能摆脱他的猜忌吗?”
夜子振郁闷的道:“你不要说了,我很清楚。”
汪梅庵继续说:“爷,我们神月同大盛不同。大盛最强的还是国主,他有能力让合适的人继位。诸位皇子间也基本上维持着相对平衡的状态,没有哪一个皇子那么强势,强势的容不下别人。所以他们能平静的相处,不会发生互相倾轧的事情。而神月已经太过明显,太子一人凌驾于所有皇子之上。就算皇上说话也做不得准。如果不是他想有个好名声,他早已经将皇上赶下了皇座。爷,乘着陛下还在,您必须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了。”
夜子振闷声道:“如何打算?”
汪梅庵立刻答:“您的能力,您最清楚。他若没有计淼,根本没法和您相提并论。皇上其实最喜欢的是您,只要您不再故意颓废,他绝不是您的对手。”
夜子振烦乱的道:“如果我这样做了。们俩个就一定要有一个消失的,你觉得是他还是我?”
汪梅庵回答的很干脆:“当然是他。”
夜子振突然站住,厉声道:“错,是我,我没有他狠。”
“可是,您要坐等着他来杀您?现在你是无妻无子,再过几年,难道您要看着自己的妻儿陪着您一同枉死吗?”
“梅庵,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汪梅庵一脸沉痛:“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梅庵有妻有子,梅庵一人无惧,可是我那可怜的孩儿无辜。梅庵不能不为他们谋划将来。梅庵追随爷十年了,受爷的恩惠,一家老小衣食无忧。爷对梅庵有知遇之恩,梅庵当以死相报。然而梅庵不想陪着爷屈死。请爷允许梅庵带着全家老小离开。有那么一天的话,爷的坟上还有个为您祭奠的人。”说罢,泪如雨下。
夜子振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梅庵啊,你下去吧,我想静静。”
这是逼着他做决定啊。他也知道是该做决定的。可是,他怕自己狠不下心。
你不够狠辣就不能轻举妄动,那样只是自取灭亡。他很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所以他为难。一个决定关系到无数人的生死,他不能不慎重。
冉奉闵将木遥带回住所,心情十分不好。
“你的伤在哪里?”
木遥看他脸色不好看,以为是他还在怪自己任性。所以赶紧赔上一脸讨好的笑:“不是重要的地方。”
“我问你伤在哪,不是问你重不重要。”冉奉闵火大的说。
木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脸:“你怎么那么生气?”
“你,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毒没处理干净,早晚会要命的?”不知死活的女人。
木遥满不在乎的说:“有神医,怕什么?”
冉奉闵差点被她气的用头撞墙:“神医?白痴,你想气死我。他在千里之外,赶回去最快要十来天,就你的身体能撑到那么久吗?”
木遥眨眨眼睛,不敢置信的问:“有那么严重吗?说的我好怕。”
冉奉闵哼哼了两声:“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原来是无知才胆大。”
木遥歪着头道:“可是他们不是说给我治了吗?”
一说到这个冉奉闵就恨的牙根痒痒:“计淼那只狡猾的老狐狸,是成心想让你死,他一定是故意那么做。如果他不救你,我会立刻翻脸。他不想要这个结果,所以打算让你死在自己的国家,然后来个抵死不承认。那样我只能吃个哑巴亏。连报仇都不能名正言顺的来,你说我屈不屈?”
木遥听明白了,自然生气了:“死老头,这么恶毒,我跟他没完。”
冉奉闵凝眉沉重的道:“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路不在,有点难。你身上毒也奇怪,不像已经入侵心脉的样子,可是你的脉象很不好。”
木遥皱眉:“毒镖打在我的肩胛骨上,大概是毒染在骨头上了。”
冉奉闵颓然的坐在她的身边,伸手紧紧将她拥在怀里:“可儿,我现在就带你回去,你一定要坚持。”
木遥害怕了:“呃?你的表情说的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毒侵入骨,除了路,没有人能救你。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你懂吗?”
冉奉闵眼中隐隐有泪光,他恨自己太纵容她。如果尽早带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木遥开始认真思考现在的情况。她没有料到事情有那么严重:“我看书上说,不是可以运功驱毒吗?”
“哪本书这样瞎扯的,哪有这种事。对于我们内力深的人倒是可以自我驱毒。可是你会什么,你那点功力,根本没用。”
木遥开始咬嘴唇,她想事情不会像他想的那么严重,不就是骨头上沾上了毒吗,难道还会造成骨坏死。何况有解毒的药,就不是难题。只有毒入心脉才没治,她还没到那一步。
“喂,你不要这么悲观。我命大的很。还有,我不认为没有办法了。看过三国么?知道关羽刮骨疗毒的故事吧,我们不防仿效一下。”
冉奉闵瞪大眼睛。双手扶住她的肩头,瞪着她的眼睛,瞪,再瞪,疑惑,不敢置信。
木遥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唉,你看什么,比谁眼大啊?”
“你的办法可行,我也想起来了。”
木遥自豪的说:“就是,我就说,不是一定没办法的,就看你敢不敢想。”
冉奉闵谈了口气:“可是,可是,会很疼。”
木遥眼珠转了转:“你把我打晕不就行了。等等,你不是有睡药吗,我还吃那个吧,我怕疼。”
“呃,我以为你不怕疼。不如学关公,和人下棋。”冉奉闵戏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