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雷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禾尔雨了,他都变得有点迷茫,他甚至怀疑过,对方是生意上的对手,或者反恐派来的特工或者杀手。
可是,这个男人似乎伪装的有点好。
他让手下查过禾尔雨的个人信息,很干净,干净的让他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正常人的个人信息,谁能有那么完美,仿佛天衣无缝,等着别人来查一样。
传统的中国人,书香世家的孩子,全家移民马来西亚,从小就在马拉西亚长大,然后来这里留学,毕业之后选择留在这里工作。
从小到大,没用什么不良嗜好,要说唯一不好的,恐怕就是在外人看来很介怀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是同性恋,天生的,没用受后天影响。
当然,他的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虽然刚开始或许介意过,后来也就认了,毕竟,这是事实。
在俄罗斯的最后一天晚上,夏雷去了对面的酒吧。
禾尔雨还是照常来报道。
他再次在夏雷面前坐了下来,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夏雷已经直截了当的开口,“为什么选我?”
禾尔雨难得的呆住了,很显然是没有明白夏雷再说什么。
看到他这样毫无戒心的样子,夏雷突然就觉得心情好多了,他笑了笑,“我说,你为什么不和别人一起出去过夜?”
明白过来之后,禾尔雨脸上也难得出现一丝可疑的红晕,“我有点洁癖。不是谁都可以。”
夏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真的不怎么讨厌,他难得不排斥这个人,竟然还隐隐约约觉得,和他在一起应该会很舒服。
已经一年了,才一年吗?为什么他感觉已经好久了。
“今晚我们一起去酒店吧。”
“啊!”禾尔雨今天晚上,显然不怎么能跟上夏雷跳跃性的思维,他吃惊的微微张嘴。
夏雷看见他薄唇有点晶莹的感觉,他想,这样吻上去,感觉应该会很好吧。
午夜刚过,两个人一起离开,一黑一白,走在漫天的雪地里。
夏雷想到,曾经,他也和那个人这样在雪地里走过,任凭大雪落在他们身后,掩盖了他们的脚步。
他们去的酒店不在夏雷住的那一家,而是在酒吧不远处的另外一家豪华酒店。
雪城的游客特别多,所以这里有很多的酒店,而且每一个都极其舒适,为游客提供一个良好的住宿环境。
当然,顶级奢华的也就那么几家,而夏雷和禾尔雨去的就是其中一家。
禾尔雨洗完澡之后,随意的系着浴袍带子,露出性感精壮的胸膛。
他看见夏雷随意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雪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上前去,轻轻的呼气,夏雷的眼前很快就变得一片模糊。
他看见禾尔雨像个小孩子一样,拿着手指在玻璃上写了两个字,禾雨,好像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他想抓却没有抓住。
“好了,你去洗澡吧,我已经洗过了。”
或许是洗了澡的缘故,又或许是屋内温度太高的缘故,夏雷感觉到禾尔雨低沉的声音变得有点清冽。
他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他慢慢的向着浴室走过去。
夏雷洗澡出来,看见禾尔雨已经躺在床上,他正在拿着酒店的一本介绍雪城的杂志看。
看他专注的样子,夏雷再次不自觉的想起那个人,秋魂对于什么事情都很冷,而且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他多半会露出嫌弃的眼神。
明明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为什么他老是会将两个人拿在一起做对比。
或许是,他对他们的亲近都不会感到不舒服吧,又或许是,他对他们都不会产生类似于讨厌的情绪吧。
不过,他们之间还是有差别的,那个人,是他心里永远的一根刺,而现在躺在床上的男人,和他认识才十来天而已。
虽然他已经将他的资料查个底朝天。
夏雷走过去,很随意的躺在另一边,禾尔雨将杂志放在床头,伸手将灯关了。
他连壁灯都没留。
黑暗中,他轻声开口,“你不介意我关灯吧?”
夏雷再次没出息的想到了那个人,想到那个人也是在夜晚不习惯开灯,就算是一盏床头灯也不行。
他低声“嗯,”了一声。
他刚刚说完嗯字,禾尔雨一下子从另一边翻了上来,骑在夏雷的身上。
黑暗中,夏雷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和面容,但是,他能感受到他滚烫的身体,还有灼热的呼吸,向着自己迎面扑来。
很熟悉的感觉,很久违的味道。
木质的清新气味,和那个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夏雷听见头顶的人呼吸有点粗重,他问自己,“你叫什么名字,这么多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夏雷想了想,本来是想随便编个名字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鬼使神差的说了自己的真名。
他清楚的听见头顶的人低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似乎有点情动,隐隐约约还夹杂着一丝愉悦的气息。
他说,“你还真诚实!”
夏雷不语,其实他应该想到,这个男人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禾尔雨清凉的吻慢慢落下了,和记忆中凶猛的情形重叠,夏雷感觉自己脑袋有点涨疼的感觉。
他想努力回应这个人的吻,可是,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响起。
无论他们的气质有多想象,无论他们的身形有多相似,无论他们的味道有多一样,可是,他都不是他。
谁也代替不了记忆中那个冷漠的没心没肺的人,就算离开,也不忘记在他的心口插一把刀子。
夏雷突然感觉很累很累,他用手抵住了禾尔雨的胸膛,“算了,我累了,我们睡觉吧。”
夏雷知道,这个时候他这样,无疑是在禾尔雨头顶泼一盆凉水,可是,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他一点也不想再应付了。
禾尔雨似乎也感觉到了夏雷的兴致缺缺,他慢慢从夏雷身上下来,躺在床上,他闷闷的出声,“你有很爱的人?”
他不是问话,而是肯定的语气陈述。
“嗯,”夏雷淡淡的说,“一个没心没肺又绝情冷漠的叛徒。”
静夜里,他突然低沉的笑了笑,“说错了,不是叛徒,是卧底。”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或许不应该这样说,毕竟,他是一个很出色的卧底嘛!为了任务能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搭上自己,他很明智,一点私人感情都不会掺杂,作为卧底,他很优秀,我应该夸他的。”
落缺睁着眼睛看着黑夜,却丝毫看不见,黑夜里,旁边的人,浑身僵硬,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禾尔雨声音很不自然的说,“或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他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你,他肯定是有感情的。”
夏雷又笑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声听在旁边的人耳朵里,有多刺耳。
“苦衷,他当然有苦衷,那个卧底能没有苦衷,不然的话,谁愿意当卧底呢,感情,那是什么东西,抱歉我学识浅薄,真的不知道。”
他的话里讽刺意味尽露,让身边的禾尔雨身体更加僵硬。
“算了,我们睡觉吧,我也有点累了。”
禾尔雨最终硬是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两个人明明是出来共度春宵的,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捂着被子纯聊天,度过了一晚上。
早上,夏雷醒来,看见禾尔雨闭着眼睛,还在睡觉,他直接穿好衣服就离开了。
夏雷返回自己所住的酒店,退了房间之后,就快速离开雪城,他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已经太长了,长的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现在,他应该离开,不该再为一点私人情绪而不顾别的。
夏雷的车刚离开酒店不久,他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跟踪了,而且对方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勇气和决心。
一路将夏雷从雪城,连续追踪了两天两夜。
夏雷这次出来,解决完那一桩军火生意就是私人行程,他不想出动特工来帮忙,可是,他也不想亲自动手,将动静闹得太大。
毕竟,这周围还住着好多普通人,他们虽然是恐怖组织,被称为恐怖分子,但是,绝对没有政府说的那么惨绝人寰,他们的一切生意都不会伤害到普通人,倒是那些小群体的恐怖分子,常常制造一些恐怖事件。
所以,他只能和对方玩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
可是,很快他就不想继续下去了,因为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好了。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判断了一下,身后追他的车一共是两辆,第一辆车里是四个人,他猜想第二辆车里应该也差不多是这个人数。
保守估计一下,对方应该是八到十人,为了不引起慌乱,他目前最好的出路就是趁着自己还有劲,将对方引进雪山里,然后一一解决。
他将车内所有的军火装备全都拿出来,随意的塞在身上。
有了打算,夏雷快速的将车开到不远处进雪山处,看着身后被甩了一大截的那两辆车,夏雷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雪山一头扎进去。
只要他们敢追上来,雪山,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既然他们来势汹汹,那就要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要敢触犯他的底线,他绝对是遇神杀神,绝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