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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不会，统统不会答！”叶小纨忽闪着大眼睛，咬住钢笔帽，嘀咕道。
“哦？你一道也答不上吗？”流云教习诧异道。
“就会这一小道。”叶小纨指了指试卷上的一个相对简单的问题。
流云教习失望地看了看叶小纨，叹息道：“实在不会，那就提前交卷吧。这样的题目对你们来说，也确实太深奥了。”
“谢谢流云姑姑。”叶小纨开心地蹦起。
像鸟儿一样，叶小纨丢下那张只答了一道题的试卷，飞出了知学斋。
见叶小纨飞跑了出去，自知自己资质的红妆女们纷纷提前交卷，如释重负地走出了知学斋。
各处巡考的凤书，文氏等人看着知学斋院落里提前交卷的红妆女们，纷纷露出失望的神情。
凤书深深叹息一声。
“这样难度的文考试卷，能答对百分之八十，已经是高才，这些红妆女提前交卷，彻底放弃，也是正常的。”一旁的一品红妆元香姑姑安慰道。
凤书摇了摇头。
“知学斋的情况尚且如此，可知天香城其他各处的考场的情况了。”
“百年难遇的尝香女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又怎么会被我们轻易发现和筛选出来呢？”一旁的文氏淡淡地说道。
对于凤书的广撒网筛选尝香女的做法，文氏一直持不屑一顾的态度。
天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是天才能这样轻易发现，还叫天才吗？
知学斋渐渐变得静悄悄，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伏案奋笔疾书的闻姗姗。
凤书和文氏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齐齐朝知学斋里面走去。
钢笔被轻轻放下，闻姗姗长吁一口气。
教习流云将试卷拿起。看着行云流水，详尽解答的试卷，教习流云朝闻姗姗投去质疑和难以置信的目光。
凤书从教习流云的手中接过试卷，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笑容渐渐浮现在脸庞上。
文氏朝试卷上望去，握在手中的丝巾不自禁地搅动起来。
一共三十六道试题，涉及胭脂配方的方方面面，每一道试题都得到了完整，全面，正确的解答。
文氏和凤书，所有人朝闻姗姗投来诧异和审视的目光。
……
广韵楼。
凤书和文氏两人端坐在广韵楼正堂的左右首，众多一品红妆女和掌事姑姑分坐两边。
叶小纨和众多红妆女站在广韵楼外，紧张不安地看着站在广韵楼正堂内的闻姗姗。
所有考场的试卷都已经收了上来，如意料中的，能够答对全部考题的女子，少之又少。
让人意外的是，唯一答对了全部考题的竟然是闻姗姗，原先的浆洗房女工，最近刚刚升为四品红妆女的她。
“我这里有许多的脂粉配料，你能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判断出每一样胭脂的成分是什么吗？以及占比多少？”凤书温和地说道。
虽然不相信眼前这个闻姗姗就是尝香女，但是能够将全部文考的考题答对，已经是红妆女中优秀的了。
站在文氏身边的掌事姑姑兰丽珍看着闻姗姗，心中嘀咕：瞎猫碰上死耗子，闻家祖坟冒青烟儿了。
坐在凤书身旁的翠屏捏着丝巾捂住鼻子，怪声怪气地说道：“真是瓜子儿里磕出来臭虫，什么人儿都有。放屁闪了腰，寸劲儿了。屎壳郎都登上大雅之堂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一脸谦恭的闻姗姗低眉顺眼地看着奢华的花团锦簇的地毯，心道：贱人，三斤半的鸭子二斤半的头，就剩嘴了。
凤书温和地看着闻姗姗。
“闻姗姗，你的试卷是满分，很好。”
闻姗姗谦恭地俯身，低声道：“赶巧儿那些考题所涉及的知识点，姗姗平日里都有涉猎阅读，所以知晓一二。”
凤书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这里有一些胭脂配料，你能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判断出这些胭脂的配料成分都有什么吗？占比多少？”
十二个丫鬟鱼贯而出，人人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放着精美的瓷盘，瓷盘中盛装了各种各样的配料。
广韵楼正堂内立即弥漫了馥郁的香气。
众多女子朝闻姗姗投来轻蔑的目光。
一个在浆洗房做事的女工，因了大夫人凤书的缘故，而从鸡窝蹦到枝头，披上金缕衣，就真以为自己是金凤凰了吗？
叶小纨握紧了手中的丝巾，为闻姗姗担心。
众人瞩目中，闻姗姗缓步走到第一个托盘前，看着瓷盘中的淡粉色的配料，闻姗姗伸出纤柔的手，用手指轻轻捏起一些，微微碾动，又递送到鼻翼下，微微闻了一下。
“这是谢家小桃红胭脂的配料，其内含有羊毛脂、云母、玉米淀粉、高岭土、角鲨烷、柠檬、牛髓、猪胰。羊毛脂占比3％、云母25％、高岭土20％……”
众人惊讶。
凤书满意地点了点头。
“呵呵，不过是最常见的谢家小桃红胭脂，这胭脂业的人有几个不知道谢家小桃红胭脂的配料的？呵呵，不过尔尔。”翠屏啧啧道。
闻姗姗不急不躁地继续朝前走去，看着另一个托盘中的陶瓷盘子。
没有闻，也没有摸，闻姗姗淡淡地说道：“这是水芙蓉胭脂，其内含有蜂蜡，可可脂，甜杏仁油，荷荷巴油，纯植物染料，玉米淀粉，占比分别是5％、20％、10％……”
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翠屏翻了翻眼睛，捏了捏鼻子，心道：没有想到这闻姗姗还真有两把刷子。
闻姗姗继续朝前走去，一个个托盘中的陶瓷盘子中的配料逐一被闻姗姗分析。
广韵楼内的空气渐渐凝滞，所有人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
十二个托盘，十二种胭脂配料悉数被闻姗姗说出了名称，配料种类，每一种成分的占比。
所有红妆女们都变得静悄悄的，原本的不屑全部消失不见，取之而代的是惊讶，敬佩，羡慕。
人人心道：难道……这个浆洗房的丫头就是传说中的尝香女吗？
凤书，文氏两人对望了一下，众多掌事姑姑和一品红妆女纷纷朝凤书点了点头。
难道此女真的就是百年一现的尝香女吗？凤书审视地仔细地打量着闻姗姗。
无论是她答的试卷，还是这十二种，由简到难的配料现场实操考题，她都做出了完美的解答。
不，不，自己一定要审慎地对待这件事情，绝不能做出错误的判断。
想到这里，凤书朝站在一旁的掌事姑姑，一品红妆元香，道：“去将那胭脂拿来，让这丫头品鉴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