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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忽然卡住叶小纨的脖子。
“妹妹,嫂子,小纨姑娘,记住,这一巴掌,将变作一百倍,抽在你的阿豆哥哥的身上。”梦少君凶悍地说道。
想到在监牢内,那些狱警疯狂折磨梦少蝶的样子,叶小纨心痛不已。
“如果我答应嫁给你,你真的能将二少爷放出监牢吗?给他自由吗?”
“小纨姑娘,请听好了。是你答应嫁给我后,我就设法营救你的阿豆哥哥出监牢,给他自由。是营救而不是放,我梦少君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关押他,是营救,懂吗?”
“呵呵,真的是营救吗?不是栽赃陷害吗?”
“你有证据证明是我谋害了你母亲吗?你有证据证明我勾结警署共同陷害你和梦少蝶吗?”
大手渐渐用力。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虽然我要迎娶你,但不意味着你可以在我面前任性。我很讨厌任性和乖张的人。”
被大手卡得喘息不过来的叶小纨,冷冷道:“你尽管用力,我死去,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尝香女了。”
梦少君的眼睛微微眨了眨,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大手松开了。
“不错,你比过去成熟了不少。”
叶小纨直视梦少君。
“放了我的阿豆哥哥,我要看着他平安出狱,我要陪伴他七天七夜,七天后,我会心无旁骛地嫁给你,为你尝香。”
“七天七夜?”梦少君皱起眉头。
“不错,爱的七天七夜。我和我的阿豆哥哥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你也不希望我嫁给你后心里还记挂着他吧?”叶小纨问道。
梦少君呵呵冷笑起来。
“小丫头,不要让我失望。”
梦少君缓缓松开了叶小纨,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朝远处走去。
当梦少君的身影彻底消失,叶小纨忽然瘫软在地,泪水像小溪流一样流淌下来。
“二少爷,小纨不是不爱你了,正因为小纨爱你,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叶小纨抱住膝盖,呜呜哭泣。
一棵千年古树的树干上坐着一个老者,老者俯首看着地面上呜呜哭泣的叶小纨,十分难过。
三只小乌鸦站在老者的肩膀上,蹦蹦跳跳。
老者将手指放在嘴唇的位置,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三只小乌鸦会意,不再蹦跳,安静了。
人在最伤心的时刻,眼泪是最好的舒缓。
……
梦府凤鸣堂。
梦少君坐在楠木椅子上,翻看着一本本账册。
大管家刘大能垂手站在一旁,胆怯地打量着梦少君的神色。
“三少爷,莫大总管他——”
梦少君挑起眉毛。
“他怎么了?不过是抱恙几日而已,难道他还要带头请辞不成?”
“三少爷,这次您严苛各地掌柜的们和经理人将方方面面呈报上来,并要调动众人的职位和城市,众人都是心惊。莫大总管也是承受不了众人的抱怨,只好请上几天假,躲起来了。他倒不会真的请辞的,毕竟他在梦家也是做了一辈子的老人,他爱着这胭脂业呢。”
呵呵,梦少君冷笑几声。
“做为新家主,我不该将整个梦家的全部家业的方方面面摸清楚吗?我不该将所有账目过一遍吗?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做久了,积累下的人脉和资源,既可以为梦家所用,也可以为他建立小金库所用。”
梦少君摸了摸头发。
“我梦少君要的是绝对的服从,而不是一个个有根基的强者对我的质疑。”
大管家刘大能不再言语。
这梦少君刚刚成为家主,急于立威,急于将一切大权掌握在手中,急于培养他的心腹和左膀右臂,都是正常的。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管理者用自己培养起来的左膀右臂更放心。
想到这里,刘大能悬挂的心又释然了。
忽然,刘大能低下头,小跑出凤鸣堂,朝迎面而来的凤书俯身。
“大夫人——”
面色凝重的凤书冷冷道:“你们所有人都退下,我要和你们的三少爷拉拉家常。”
尽管心中不解,但刘大能还是朝凤鸣堂内的众多账房先生和小厮,招了招手。众人会意,立即躬身走了出来。
端坐在椅子上的梦少君无奈又不悦地看着朝这边缓缓走来的凤书。
账册被丢在桌子上,梦少君站起身来。
“娘,您怎么来了?我这正忙着呢。”
一本账册被凤书狠狠抓起,高高举起。
“你真的是为尽快熟悉各地的经营状况而劳师动众的让众多大掌柜和经理人们做这些报表,做这些账册吗?你真的只是单纯的要肃清那些对你不服气的人吗?你单纯是为了培养你自己的心腹吗?你当真是为了梦府的长远发展吗?”
“娘,你究竟想说什么?”梦少君不悦道。
一份文件被凤书从身后抽出,举到梦少君的面前。
看着文件上的字迹,梦少君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然而这惊慌瞬间就被暴怒代替。
“娘,您背后查我?”
啪!文件被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苍白的手指指向那份文件,凤书愤怒地呵斥道:“为什么要用闻姗姗的名义在数个城市开设服装公司?为什么在短短的几天内向这些服装公司注入了大量资金?而这些资金都是经过多次抽调,若不是我仔细查看,还寻不到这些资金的真正来源。
你是要抽空梦家的血,来支援补养这些新成立的服装公司吗?
可是,这些服装公司似乎并没有经营的意思。
你究竟在做什么?”
呵呵一声冷笑,梦少君愤怒地怒指天空,厉声道:“是,我梦少君不是梦家的嫡亲血脉,我是被收养的,我是一个冒牌的梦府少爷。我惶恐,我害怕,我将资金转移了,抽调,做了手脚,转移到闻姗姗为董事长的服装公司了。
我是一条白眼狼,我吃里扒外,我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叵测的心思,没有一丝善良。虽然梦老爷子将家主的位置传给了我,但我脑子还是有病,非要将钱拐着弯儿,转移出去。
我这是防谁呢?
哈哈,我这是防我自己呢。
将钱从左手转移到右手,还真不是一般傻子玩的。”
有泪花在梦少君的眼眸闪动,梦少君将手指向自己的心口。
“娘,是,我是您收养的,我是在许多方面比不上二哥梦少蝶,但我这个家主的位置来得光明正大,是爷爷传给我的。我是不想辜负爷爷的信任,才接受了这个家主的位置。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梦少君刚刚上任,百废待兴,正是我建立自己根基,扬名立万,震慑人心的时候,您为什么不给儿子时间,非要现在来指责我?给我莫须有的罪名?”
凤书凝眉注视着梦少君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用闻姗姗的名义在几个城邑开办服装公司,抽调资金注入,不过是走走账目,撑一下场面,最后还是要将资金抽回的。这几个新开设的服装公司,是我的一个拓展,一个尝试。初期并没有想做大,只是想和胭脂业结合,做一个尝试。
为什么娘不能信任我,让我放手一搏?”
见凤书久未言语,梦少君暴怒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下。
“今日上午,为何你找的律师不能为少蝶脱罪?”凤书厉声道。
梦少君用无比痛心和失望的目光看着凤书。
“娘,当时的证人证言,所呈递的物证,都是对二哥和叶小纨不利的。要想成功为两人脱罪,几乎没有可能。律师们只好放弃一个,主要营救一个。那人就是小纨。
今日律师们的辩护,我很满意。成功将小纨脱罪。”
“可是伤了少蝶的双手,可是少蝶被判为死刑。”凤书悲愤地说道。
“明日中午,二哥就会被放出来。”梦少君掷地有声,非常笃定的说道。
“什么?你为什么这样笃定?”凤书诧异道。
梦少君无奈地看着凤书。
“娘,二哥能不能彻底放出来,关键还是看您!”
“看我?”
“是的,儿子已经找好关系,经过疏通,警署方面已经答应以证据不足来释放二哥,但是需要一笔厚厚的资金做为保证金,并且二哥不能离开天香城,只能在天香城,警署可控制的范围内活动。直到寻找到真正的罪犯。”
“保证金?需要多少?”
大手握住凤书的肩膀,梦少君用无奈的口吻说道。
“娘,这疏通关系和做生意相似又不相似,要和您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这次为了将二哥营救出来,咱们梦家可是要出血了,出大血。
若是您不能给少君自由支配资金的权力,不能让少君成为真正的家主,少君怎么能顺利将二哥营救出来呢?”
凤书明白了梦少君的意思。
“好,娘明白了。只要你能真的将你二哥营救出来,莫说是要交保证金,就是让娘将命拿出来,娘也愿意。若是你二哥真的成功脱罪,梦家就任由你管理,娘再不插言。”
“娘,放心吧,明日,二哥一定会被放出来。”
凤书看了看梦少君,缓缓将梦少君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开,转身走出了凤鸣堂。
走出几步后,凤书停住了脚步。
“儿子,做人做事,对得起良心,莫要让人戳了你娘我的脊梁骨。”
说完,凤书走了。
梦少君站在凤鸣堂内,长长的喘息了一口气。
一双眼睛渐渐眯缝成一条细线。
“梦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