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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草屋。
“少蝶究竟去了哪里?天就要亮了,真担心他出什么事情。”柳七七在地上走来走去,焦虑无比。
“我去了梦府,并潜入进去,并没有看到少蝶。我担心,我担心——”成杰忧虑地说道。
“担心什么?你是担心少蝶会自杀吗?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才不会选择自杀呢。”
“我是担心,担心他被梦少君的人诓骗到什么秘密的地方,被,被谋害,毕竟那梦少君人面兽心,什么叵测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面色冷峻的老者站在窗外,凝眉沉思着。
自己在南山堂耽搁的时间太久了,等出来时,既没有看到预想中梦少蝶会来救走叶小纨的一幕,也没有看到梦少君的人围攻梦少蝶一幕。
是自己太大意了。
忽然,老者凝眉朝远处望去。启明星在天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一辆汽车正朝这边开来。
“什么声音?”柳七七和成杰从茅草屋中跳了出来。
令柳七七,成杰,老者三人诧异的是,汽车在远处停住了,一个男人背着一个人从汽车里走下,那男人又转身钻进汽车,汽车调转方向,开走了。
似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三人疾速地朝汽车刚刚调转方向的地方冲去。
清晨的微风轻轻吹着。
被包裹着天鹅绒锦缎被子的梦少蝶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他,双唇有些暗紫。
“少蝶——”柳七七心痛大叫。
成杰将被子掀开。看着梦少蝶满身的伤口,心痛的成杰发出凄厉大叫。
老者凝视着昏迷的梦少蝶,心痛地捂住了胸口。
……
茅草屋。
微风轻轻吹进茅草屋,梦少蝶躺在大床上,昏睡着。仿佛经过了长途跋涉,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好累好累。
气喘吁吁的梦少蝶再也走不动了,索性蹲下身子,想歇息歇息。
忽然,雾气中一个人威严地呵斥道:“顽皮小儿,不积跬步如何能致千里?这就累了?”
忍受着腰酸背痛,梦少蝶艰难地站起,朝雾气中走去。
“爷爷,是您吗?爷爷,真的是您吗?”
雾气中站着一个老者,老者背对梦少蝶,双手背在身后。
“爷爷——”梦少蝶惊喜地扑了过去,想拥抱住日夜思念的爷爷。
然而当双手碰触到老者衣襟的刹那,老者消失了。
梦少蝶怅然地转过身来,朝四周望去。
“这是一个梦吗?为什么少蝶强烈的感觉到爷爷您就在我的身边呢?”
雾气缭绕中,一个身影朝梦少蝶走来。梦少蝶诧异地看着那身影,身影的头上戴着一个描绘着许多油彩的面具。
不等梦少蝶看清楚那面具上的精美图样,身影忽然调转头颅,当头颅再次转过来,面具变了,变成另一个图样。
“啊——”梦少蝶犹如小孩子一样发出诧异的叫声。
那身影忽然抬腿,朝他自己的额头猛然踢去,不等碰触到额头,腿又放了下来。
梦少蝶又是一声惊叫。
刚才的面具再次变了,图样变得更加精美。
随着身影的跃起,旋转,身影戴着的面具不断地变换着。
美轮美奂的面具直叫梦少蝶震惊。
忽然,身影停住了旋转,跃起。
梦少蝶惊异地看着身影,身影如此熟悉,如此亲切。慈爱的面容上是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大手朝梦少蝶伸来。
“少蝶——”
泪水立即涌了上来,仿佛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梦少蝶飞扑向身影。
“爷爷,真的是您,少蝶好想念您。”
斑驳的大手慈爱地拍着梦少蝶的后背。
“站起来,你是梦家真正的嫡孙,你要担负起华国胭脂业的重任,绝不能让宵小之辈使得华国的胭脂业倾塌。红妆外交是一条兵不血刃的外交路线。华国百姓需要这条曲线‘护’国的道路。”
“爷爷——”梦少蝶泪眼朦胧地看着梦景天。
“京城就要举办有史以来最大的红妆大比,天家将邀请各国政要莅临大比现场,少蝶,若是你真想证明你的清白,若是你有心护卫梦家红妆世家的荣耀,若是你有华国人的骨气,就站起来,向世人展示梦家传世的三款绝世胭脂。相信这三款绝世胭脂足以震慑全球对华国有歹心的狼子。”
“爷爷——”梦少蝶唤道。
“少蝶,有小纨帮助,有许多朋友的帮助,你一定会成功的,不要辜负了众人对你的期望。”梦景天说道。
忽然,梦少蝶愣住了,眼前的梦景天渐渐幻化成烟尘,弥散开来,逐渐消失。
“爷爷,爷爷,不,不要丢下少蝶。”泪眼朦胧的梦少蝶惊慌地走在迷雾中,寻找着,呼唤着。
忽然,梦少蝶停住了脚步,低头望去,地上放着一个面具,面具被拿起。面具上赫然描绘着梦景天的样貌。
泪水涔涔落下,滴落在面具上。
一只纤柔的手伸来过来,一条丝帕被捏在手指间。
泪眼朦胧的梦少蝶抬起头来,望去。
“小纨——”
来人赫然是身穿锦衣华服的叶小纨。
丝巾轻轻擦拭梦少蝶的泪眼。
“二少爷,你是小纨心中的大英雄啊,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啊,怎么可以退缩呢?这次红妆大比是全世界有史以来最为隆重的,最为巨大的,是关乎梦家红妆世家存亡的大比,是关乎华国红妆外交实力展示的大事。
无论是梦家人,还是天香城的百姓,亦或是华国的百姓,人人都期待着你能用华国人的雄心,用绝美的胭脂,震慑那些对我们华国虎视眈眈的狼子。”
纤柔的手轻轻握住梦少蝶的手。
“小纨不喜欢勾心斗角,小纨不喜欢栽赃陷害,小纨不喜欢灭绝人性的战争,小纨只喜欢简单的人,简单的事,喜欢太平的盛世,阿豆哥哥,为了小纨,要雄起啊。”
叶小纨蜷缩进梦少蝶的怀中,柔情道:“二少爷,你一定能够成功的,因为你爱小纨,你不会让小纨失望的。”
叶小纨站直身子,伸出手来,纤柔的手指在雾气中轻轻画了一个圈儿。被画成圈儿的地方,仿佛是一扇窗户,窗外是壮美的山河。
梦少蝶拥抱着叶小纨,站在雾气中的两人通过这个画出来的圈儿一样的窗户朝外望去。
壮美的山河在逐渐变幻,眼前出现巨大的京城的景象。
不多时,熙熙攘攘的京城消失了,取之而代的是威严的,人山人海的会场,无数世界各地的红妆专家们,世界巨富,各国政要们,各国记者,聚集在会场上。人人神情肃穆。
一声呼啸,一条巨大的蛟龙从一个青年的手中的胭脂盒里飞出,蛟龙飞腾上天空,云浪翻涌。
无数闪烁着光芒的麋鹿驾着祥云从天尽头飞来,闪烁着光芒的麋鹿在会场上奔跑着,欢鸣着。
一个美丽的女孩跑向青年,青年将女孩拥抱在怀中,两人深情对望。
“这是,这是你和我?”梦少蝶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是啊,美好的梦。”身穿锦衣华服的叶小纨哽咽道。
“不,我不要这是梦,我要这成为现实。”梦少蝶将叶小纨拥抱得更紧了。
画成圈儿的窗外的景象渐渐消失,雾气越来越重了。
身穿锦衣华服的叶小纨轻轻推开梦少蝶的手。
“小纨——”梦少蝶不解地唤道。
叶小纨眼眸低垂,难过地说道:“二少爷忘记了吗?小纨现在是三少爷的妻子啊,是梦府少夫人。小纨是偷偷跑出来和你相见的。
现在小纨要回去了,若是三少爷醒来,发现小纨不见了,除了你我要遭受磨难,怕是要连累更多的无辜人遭受冤屈。”
“小纨——”梦少蝶试图抓住叶小纨的手,然而自己的手却穿过叶小纨的手。
梦少蝶一惊,眼前穿着锦衣华服的叶小纨哽咽着,渐渐幻化成雾气。
“二少爷,小纨多么希望这不是梦啊,小纨多想和二少爷在一起啊。”耳畔传来叶小纨如泣如诉的哽咽声。
雾气越来越浓,周遭变得静悄悄的。
犹如一个孤独的小孩,梦少蝶在黑漆漆的雾气中茫然地行走着,行走着。痛彻心扉的呼唤着。
“小纨,小纨——”
……
躺在床上的梦少蝶满头大汗,剧烈地摇晃着头颅,嗓音沙哑地呼唤着。
“小纨,小纨——”
老者站在床边,背着双手,沉痛地看着昏迷中的梦少蝶。
“傻孩子,你是梦家真正的嫡亲血脉,若是你还有梦家人的骨气,若是你还有华国人的傲骨,就做给我看,做给天下人看,证明你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真正的男人。”
一个没有描画任何图样的面具和一盒油彩,一支毛笔被老者从怀里取出,轻轻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慈爱地看着梦少蝶,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老者转过身来,走出了茅草屋,当一只大脚跨过门槛时,昏迷的梦少蝶呼唤道:“爷爷,爷爷,不要离开少蝶——”
眼眸湿润的老者猛一咬牙,跨过门槛,大踏步地朝远方走去。
晨光铺洒在大地上,金灿灿的光芒中,老者犹如天神,大踏步地走着。
一道光芒飞射到老者身旁,却是一个黑衣黑裤的男子,男子单膝跪倒在地,低声道:“天家,我们已经查明,您在来天香城路上遇到的劫匪是大不列颠威尔士伯爵雇佣的印度佣兵所为。这次,您从天香城回京城,一路之上也是危机四伏,想那威尔士伯爵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者眺望着远方郁郁苍苍的山林,厉声道:“我站在我自己的土地上,我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我还怕潜入我的土地上的狄戎狼子?凡是胆敢冒犯我华国人威严的狼子,必杀之!”
霞光万丈,老者大踏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