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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医生,这边来,能遇到您,能请到您,真是太好了。”柳七七感激地说道。一个德国医生跟随在柳七七和成杰两人的身后朝茅草屋走来。
叫做肖恩的德国医生眺望着远方的天香城闹市,心在喃喃自语:月亮,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梦少蝶坐在床上,左手握着一个面具,右手艰难地握着一支毛笔,毛笔上沾着油彩,尽管双手都在颤抖,毛笔几次险些掉落下来。但满头大汗的他依然艰难地描画着。
当众人走进茅草屋,梦少蝶抬起头来。
“少蝶,你醒了?”柳七七惊喜地看着梦少蝶。
梦少蝶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拎着药箱的肖恩医生。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您。”
肖恩难过地微笑。
“是的,先生,我也好像在哪里见过您,我想那一定是在梦中,梦中夜空中有一轮皎洁的月亮,世间最美丽的月亮。”
“月亮?”梦少蝶喃喃道。
“是的。我是月亮派来的使者,我向月亮承诺过,我要帮助她所爱的人。”肖恩的声音有些哽咽。
“肖恩医生曾经在德国军队工作过,是治疗枪伤的专家呢,能遇到肖恩医生,真是机缘巧合。”柳七七说道。
“少蝶,你昨夜是被梦少君击伤的吗?是谁救了你?”成杰问道。
“谁救了我?”梦少蝶望向窗外,迷茫地说道:“是月亮吗?夜空的月亮?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做了许多许多的梦。”
面具被艰难举起,众人诧异地看着被描画了油彩的面具。
面具上描画的正是梦景天。
“在梦中,我梦见了海上明月,我梦见了爷爷,还梦见了,梦见了她——”
众人明白,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叶小纨。
看着面具,柳七七惊喜道:“少蝶,只要持续训练,你的手一定会彻底恢复知觉的,你一定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你。”
“是的,少蝶,我相信你。”成杰重重地点了点头。
肖恩医生难过地看着梦少蝶。
“月亮看着您,幸运的先生。”
……
逸仙观。
凤书仰头看着被焚烧得满目疮痍的亭台楼榭,心生愧意。曾经这里住着一个女人,一个天下最善良的女人,她抚育了自己的女儿叶小纨。
可是自己甚至不曾见过她,更没有对她说过一句感激的话语。
“大夫人——”丫鬟落梅唤道。
“哦,我们进去吧。”凤书从恍惚中醒转过来,举步朝山门内走去。
一个满脸伤痕,胳膊上缠绕着纱布的丫鬟端着一个木盆走出逸仙观,木盆里盛装了一些用过的水。
“大夫人,落梅姐——”那丫鬟委屈地唤道。丫鬟正是水桃。水桃慌忙将水盆放下,将湿的手在衣襟上擦着。
凤书走过去,感激地握住丫鬟水桃的手。
“水桃,辛苦你了。”
“大夫人,您快进来。”水桃亲切地唤道。
众人走进刚刚洒了水的逸仙观。远处的一座偏殿尚且没有被彻底焚毁,偏殿内一个女孩跪倒在蒲团上,面朝香龛发呆。
凤书走到偏殿门前,心疼地唤道:“小纨——”
女孩缓缓转过身来,难过地看着凤书,忽然,女孩飞身而起,扑向门外的凤书。
呜呜呜——
悲痛的哭声萦绕在群山间。
凤书难过地拍了拍叶小纨的后背,心痛道:“虽然这里清苦了些,但为你的娘亲守孝三年是一件好事,值得世人赞赏的好事。”
叶小纨几次张口,欲向凤书讲述梦少君的残暴和狰狞,但是唯恐这些会惊吓到凤书,叶小纨还是决定将梦少君残暴的一面隐藏在心。
忽然,众人愣住了,众人抬头朝群峰望去。无数洁白的梨花花瓣飘飞在空中,梨花花瓣像雪花一样萦绕着。
叶小纨凝望着如雪一样的梨花,忽然脚步踉跄地跑了出去。双手伸展,迎接着落英缤纷的梨花花瓣。
丫鬟落梅和水桃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三月,如何会有梨花花瓣?
看着犹如漫天大雪一样的梨花花瓣,凤书的心惶惶然。现在不是六月,为什么这景象会使得自己莫名的想到六月飞雪呢?
凤书看向被火烧得残破无比,黑漆漆的道观正殿,哽咽道:“道长大人,是你吗?是你在呼唤我吗?凤书知道你受了冤屈,道长大人,请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纨的,我凤书一定将真凶绳之以法的。你是我凤书的恩人。”
漫天的梨花花瓣雪犹如旋风一样,围绕着凤书飞速地旋转着,旋转着,渐渐朝远方飞去。
站在犹如一地落雪的梨花花瓣中,凤书和叶小纨惊慌对望。
静寂的山谷中传来鸟雀的鸣叫声,这鸣叫哀切,悲愤……
……
梦府亭阁。
梦少君坐在楠木椅子上,一只耳朵贴着纱布。一个鼻烟壶被举起,轻轻放在鼻翼下,梦少君用力嗅了嗅。
瞬间,仿佛有巨大的力量在体内升起。梦少君的双眸投射出精芒。
连猛俯首,恭敬地说道:“三少爷,那废物昨夜已经被咱们的人丢在海滩边了,估计啊,不死也是一个残废了,毕竟那两条腿被射穿了,咱们这天香城的医馆,不比军队,专门治疗枪伤的能人啊,少之又少。”
“啪!”鼻烟壶被梦少君重重地丢在桌子上。
连猛畏惧地抬头,小心翼翼地揣度着梦少君的神情。
“那老不死的怎么样了?”
“回三少爷,二爷他在监狱里被暴打,如今已经气血尽失,负责缉拿烟土走私的白云鹤递话过来,说是明天就把他送回来,毕竟,若是死在监狱里,事儿就闹大了。”
“呵呵,好啊。回来好啊,要死了,好啊,你该知道怎么做了。”梦少君阴厉地看着连猛。
连猛会意,兴奋地直哆嗦。
“三少爷,您就瞧好吧,连猛是一准儿让那飞扬跋扈的文氏离开梦府的。”
消瘦的手指敲打着楠木桌子,梦少君摸了摸鼻子。
“做的漂亮些,不要被人指摘了我,说我梦少君不够仁义,不够厚道。”
“那是,那是,三少爷,放心。”
连猛兴奋地转过身子,走出亭阁,因为兴奋,连猛险些撞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人正是打扮得分外妖娆的闻姗姗。
见连猛走远,闻姗姗挑起帘子,缓步走进亭阁。
犹如往日一般,闻姗姗扭动着腰肢,走近坐在椅子上的梦少君。腰肢轻扭,翘臀柔柔地坐在梦少君的大腿上。藕一样的胳膊揽住梦少君的脖子。
特意穿了低胸装的闻姗姗酥胸傲然。
魅惑人心的香水味萦绕着。
水蛇一样的身子扭动着,撩拨着。
原本看着地面的梦少君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那对傲然的酥胸上,见梦少君看向自己的酥胸,闻姗姗说不出的开心。水蛇一样的身子扭动得愈发魅惑了。
梦少君的目光缓缓上移,移动到闻姗姗白皙的颈部,尖翘的下巴上,红唇上,顾盼神飞的双眸上。
久久地凝视。
被梦少君不错眼珠凝望的闻姗姗哈气如兰地娇嗔道:“三少爷昨夜暖玉入怀,是不是忘记姗姗了?”
话音刚落,忽然一股巨大的蛮力袭来。
不等闻姗姗惊叫,闻姗姗被重重地推到地上。
重重地摔在地上的闻姗姗难以置信地看着猛然站起的梦少君,象牙耳坠摇晃着。
消瘦的手指粗暴地戳在闻姗姗的额头上。
梦少君青筋爆起,恐怖狰狞地呵斥道:“贱人,我说过多少次,在我思考问题的时候,不要打扰我,否则你就是自取其辱!”
委屈的泪水在闻姗姗的眼眸中打着转转儿,因为委屈和震撼,闻姗姗整个人变得冰凉,仿佛是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梦少君厌恶地瞥了一眼闻姗姗,挑起长袍下摆,走出了亭阁。
跌坐在地的闻姗姗难过不已地捂住脸颊,失声痛哭。
“叶小纨,你这个贱货,你是用什么手段勾引了三少爷,使得三少爷视我如敝履?”
纤柔的手指用力撕扯着丝巾。
“既生瑜何生亮,既然已经有了我闻姗姗,为何还要有叶小纨?三少爷,姗姗和你的日日夜夜就这样的被轻贱了?你真的爱上了那白莲花?”
因为嫉恨,精神有些癫狂的闻姗姗悲愤地捶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