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天香城沸腾了，百姓们拥抱着被救回的孩子们哭泣着。
少年人刘志浩看着戴着蝴蝶面具的梦少蝶，认真道：“大英雄，我知道你是谁，你不怕吗？”
戴着蝴蝶面具的梦少蝶摸了摸少年人的头发。
“百姓们爱我。”
少年人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忽然，人们安静了。数辆汽车开来，汽车上走下许多身穿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男人们朝少年人恭敬地俯首。
“少爷——”
少年人朝戴着蝴蝶面具的梦少蝶抱拳。
“大英雄，后会有期。”
少年人走进汽车，数辆汽车开走了。虽然无人知道少年人的真正身份，但人们均明白，这个少年人定然有着不凡的身世。
成杰和柳七七走向梦少蝶。
戴着蝴蝶面具的梦少蝶将一个项链举起，喃喃道：“若要爱，若要爱……”
串着一枚戒指的项链被紧紧地握在手中，梦少蝶朝远处走去。
“少蝶——”柳七七追了出去。
成杰拉住柳七七的手。
“爱会指引他寻到她的。”
……
崇山峻岭间一个山洞中，叶小纨蜷缩在靠近里侧的枯草堆上。自己被关在这里，已经一天一夜了。自己好饿好饿。
戴着手铐的双手手腕已经磨出了鲜血。
“少蝶，你在哪里？小纨好饿，好饿。”
双眼渐渐合拢，叶小纨感觉自己就要昏迷过去。
忽然，沉重的石门被推开，刺眼的光芒投射进来，光芒中，一个身影朝自己走来。
叶小纨艰难地睁开眼睛。
“少蝶——”
话音刚落，又困又饿的叶小纨终于昏迷过去。
梦少蝶拿起一个特殊的钥匙，轻轻将手铐打开。
一个红苹果被从口袋里摸出，红苹果被咬下一块，轻轻咀嚼。爱的苹果水被梦少蝶轻轻推送进叶小纨的口中。
红苹果逐渐地变小。
闭着双眼的叶小纨喃喃道：“这是梦吗？为什么会有爱的味道？”
“小纨的爱是苹果味的。”梦少蝶说道。
美眸渐渐睁开，叶小纨忽然抱紧了梦少蝶。
“混蛋，你终于来了。”
“傻瓜，我怎么能不来？你肚子里的可是我儿子。”
“好啊，原来你只是心疼儿子，根本不是关心我。”叶小纨松开了胳膊。
梦少蝶再次将叶小纨搂抱住。
“如今你我血脉相连，你还质疑我对你的爱吗？”
深情凝望，叶小纨一阵哽咽。
“从未质疑过，只是惶恐。”
大手轻轻抚摸叶小纨的墨发，梦少蝶鼻子酸酸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滑落下来。
“我知道有许多女子爱慕着我，但在我心里，你始终都是我的唯一，我唯一的爱人。矢志不渝的爱，只为你一人独守。”
蜷缩在梦少蝶怀中，叶小纨亦是难过。
“小纨很傻，小纨很任性，小纨有好多好多缺点，你为什么会这么爱小纨？”
“爱是两情相悦，爱更是珍惜眼前人。若要爱，就是珍惜。”
“若要爱，就是珍惜？”叶小纨泪流满面。
……
山路上，梦少蝶握着叶小纨的手，小心翼翼地行走着。
看着山路两侧的一棵棵大树树干上刻着的“若要爱”三个字，叶小纨很惊奇。
“为什么这一路上，这么多大树的树干上会刻着‘若要爱’三个字呢？”
梦少蝶一阵心痛。
“这是爱的最后呼唤。”
“爱的最后呼唤？”
“是的。”
似乎明白了什么，叶小纨停住了脚步。梦少蝶转过身来，看着叶小纨，难过道：“怎么了？”
叶小纨踮起脚来，捧住梦少蝶的脸庞，红唇轻轻落在梦少蝶的唇上。
再次蜷缩进梦少蝶的怀中。
“曾经的我以为我是这个世上最倒霉的孩子，因为我的瞳孔竟然是蓝色的，但是我遇到了你，你告诉我，你说我的眼睛像大海，像蓝天，是最美丽的。其实我很美丽。
曾经的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因为我失去了娘亲，失去了哑姑，但是水桃姐姐，七七姐姐，成杰哥哥，大牛哥哥都守护在我的身边，给我鼓励，给我帮助。其实我很富有。
曾经的我很惶恐，很胆怯，因为太多的女子爱慕你。我很害怕失去你。但是，你始终守候在我的身边，呵护着我，疼惜着我，视我如珍宝。其实我很幸福。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我不主动去发现，只要主动去发现，其实很多美好就在我身边。”
梦少蝶情绪激动地捧起叶小纨的脸庞，喜极而泣的泪水落在叶小纨的脸庞上。
“二少爷，你怎么哭了？”
“小纨，你终于长大了。”
“哼！”粉拳重重地打在梦少蝶的胸口，叶小纨不满地娇嗔道：“人家本来就很大！”
咕咕——
两人抬头望去，三只小乌鸦兴奋地在空中飞舞着。
梦少蝶和叶小纨相视一笑，两人朝前继续走去。
山路两旁的花儿不断地绽放着，犹如一条彩色的织毯随着两人的行走在不断地铺展。
馥郁的花香弥漫着。
……
一座新起的坟冢前，梦少蝶和叶小纨深情地凝望着墓碑，墓碑上书写着“吾妹妮娜，梦少蝶，叶小纨立”。
一束鲜花被叶小纨放在墓碑下。
“妮娜，爱没有对错，错的只是时间。相信来世，你一定能够遇到那个真正和你两情相悦的人。你是我和少蝶永远的妹妹。”
梦少蝶将挂着戒指的项链放在墓碑上。
“若要爱，来生我希望，我希望我是你的亲哥哥，一奶同胞的亲哥哥，做你永远永远的亲哥哥。”
声音渐渐哽咽。
“妮娜，我是爱着你的。最赤诚的兄妹之爱。”
放在墓碑上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
梦府。
凤书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翡翠挂件。
“西洋人的美妆店全部被百姓们砸毁了，那些被砸烂的店铺已经全部被警署的人查封了。如今百姓们都再次购买我们梦家的产品了。大夫人，如今，您可以放心了。”落梅说道。
翡翠挂件被对准了阳光，凤书深深地喘息了一口气。
“三少爷还没有消息？”
一旁的刘大能低声道：“三少爷在各个城市里行走，忙着新公司的设立，新的梦氏百货大楼的筹建，太忙，所以没有电报回来。”
“能有多忙？连吩咐拍个电报的时间也没有？”凤书道。
“就要回来了，三少爷说过今天就回来。”刘大能连忙说道。
忽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来。
“二德子，跑那么快干什么？平时教你们的规矩都哪里去了？”刘大能不满地呵斥道。
那小厮惊恐大叫。
“大夫人，大管家，不好了。掌柜们的，经理人们，各地的，都来了，都来了。”
“都来了？”凤书不解地问道。
“是啊，人乌泱泱的多啊，不仅仅是各地大掌柜的，总经理啊，就连各个门店的店长都来了，还有那些生产车间的组长啥的，都来了。各地的香坊，门店，总之，都歇业了。”
“什么？都歇业了？”凤书猛然站起。
小厮二德子畏惧地低下头，小声道：“不歇业，他们怎么千里奔波来这里呢？”
啪！翡翠挂件被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梦家的规矩都是摆设吗？没有家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歇业！这是在欺负我儿年轻，还是欺负我凤书是个女人？”
凤书气愤地朝房门外走去。
……
凤鸣堂前站着从各地赶来的梦家香坊，门店，百货大楼的掌柜们和经理人们，店长。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致的愤怒，每个人都是忧心忡忡。人们在叹息着。
凤书面色冰寒地从拱门内走出，刘大能和丫鬟落梅，小厮二德子跟随在身后。
偌大的场院内，死一般的静寂。
凤书走到凤鸣堂前，气愤地环视众人，因为气愤，凤书的眉毛拧在一起。苍白的手指指向众人。
“我们梦家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各位？我们梦家有什么地方苛待了诸位？你们要集体歇业？弃香坊和门店不顾，集中在这里？是欺负我儿少君年轻吗？还是欺负我一个女人操持不住这么大的家业？梦家的规矩呢？”
苍白的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忽然，手指猛然指向一个男人。
“你说，一年有多少天？”
那男人畏惧地看着凤书，低声道：“大夫人，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啊。”
“那梦家全部的香坊，门店，百货大楼歇业一天，会造成多少损失？”凤书厉声道。
那男人不敢再言语，只是看着地面，汗水渗了出来。
“大夫人，何必苛责他们？他们都是我召集来这里的。歇业的决定是我做出的。”
凤书抬头望去，身穿靛蓝长袍的莫修染大踏步地从梦府大门外走来。几个男秘书跟随在莫修染的身后，人人手中提着沉重的皮包。
莫修染的脚步十分坚定，稳健。
“莫大总管，你——”凤书难以置信地摇头。
莫修染十分遗憾和心疼地看着凤书。
“大夫人，我明白您的气愤，您的不解，但是，相信您看完我们收集上来的资料，你会明白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
“是的。”
莫修染扭头看向几个男秘书。
“将资料都呈递给大夫人。”
有人将一张巨大的桌子抬了过来，另有人抬过来一张楠木椅子。凤书坐到椅子上。
几个男秘书将皮包放在桌子上，皮包被打开，大量的资料，文件，公文，照片，账册被取出。
凤书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莫修染，转瞬，视线落在一本账册上。
轻轻翻动账册，苍老的双眸渐渐凝滞，凤书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苍白的手飞快地抓起厚厚的资料，抓起一张张照片。
忽然，凤书的双眸忽然合拢，朝后仰去。
“大夫人——”落梅惊叫着扑了过来，搀扶住凤书。
“罗伯特！”莫修染厉声道。
人群后，罗伯特和几个护士走了出来。在罗伯特的按压人中片刻后，凤书幽幽地醒来。
醒来的凤书好像一下老了许多，虚弱了许多。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看着备受打击的凤书，莫修染十分心疼。
“大夫人，修染也不想您伤心落泪。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凤书忽然握紧拳头，重重地击打自己的胸口，痛哭落泪。
“不，我儿少君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本性是善良的啊。”
“可是他将各地门店的资金大量抽调，转移到了他新投建的新公司中，而新公司看似董事长之职都是闻姗姗。但是，他却寻律师写下了转移资产的法律文书。
这些新公司的资产都算他赠送给闻姗姗的，都算闻姗姗的私产，不属于梦府。
虽然闻姗姗怀了三少爷的孩子，虽然闻姗姗定然会成为三少爷的姨太。但是赠送给她的资产都算作她的私产，未来她离开梦府，是会将这私产带走的。即便她不离开梦府，梦府也无法支配她所拥有的这些私产。
修染不明白，这些资产本就是梦府的，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做这样的转移，并订立法律文书。”
大手忽然抓起厚厚的照片，照片被高高举起。
“这些照片上，三少爷在会见各个建筑商，供货商，他在做什么？身为家主的他在向他们索要抽头。
所谓的建设大量的新厂，不过是他在变相的转移梦家的资财，在变相的将钱财转移到他的手中。
三少爷身为家主，为何做出这样反常的事情？难道他厌倦了做家主？想卷款遁走天涯？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为气愤，莫修染越说越激动。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少爷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挖空梦家的产业，在转移资财。梦家千百年来积淀下的财富为什么要败在他的手上？难道大夫人就任凭他继续这样转移资财？”
莫修染环视众人，心疼地说道：“大夫人，看看这些人，这些人的祖辈可都是老红妆人，都是在梦家香坊，门店做过事儿的。他们都是心系梦家的。
可是，自从三少爷成为家主后，他都是如何苛待我们的？他不仅仅是对这些兢兢业业的管理者们苛待，更是羞辱。他在羞辱我们红妆人的尊严。”
有人在低声哭泣。凤书抬头望去，众多管理者中，有人在叹息，有人掩面低声哭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些男人落泪，只能说明真的伤心了，被伤了。
“我们请求大夫人三少爷不再做家主，我们请求大夫人允许二少爷成为新家主。得人心者得天下，大夫人难道还要让蚕食，盗取梦家资产的人继续做家主吗？”莫修染说道。
“大夫人，我们要二少爷做家主！”有人喊道。
“对，我们要二少爷成为新家主！”有人大声道。
“让三少爷下台，让三少爷下台！我们要二少爷！”人人喊了起来。
假山后，两个身影飞速地朝梦府后院跑去。身影正是翠屏和丫鬟乐菱。
群情激涌，人人愤恨地挥动拳头，人人高声地呐喊着。
凤书凄苦地坐在椅子上。此时的她看上去是那样的苍老，无助，心痛。丫鬟落梅心疼地握住了凤书的手。
凤书的手异常冰冷。
忽然，人们停止了高喊，所有人回过头去，朝梦府大门外望去。
不知何时，梦少君站在大门处。
面色阴冷无比的梦少君犹如猛兽一样，缓步朝人群走来。人们畏惧地朝两侧分开，为梦少君让开一条道路。
连猛和几个保镖跟随在梦少君的身后。
忽然，连猛和几个保镖停住了脚步。远处的凤书正无比痛恨地望着这边，连猛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在抽搐。
梦少君走到莫修染面前，阴寒地盯着莫修染的双眸，大手忽然抓起桌子上的厚厚的照片，照片被举起。
“你他ma的派人跟踪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莫修染毫不畏惧地痛斥。
忽然，一把手枪被梦少君从怀里掏出，枪口飞速地抵在莫修染的眉心。
“少君！”凤书大喝。
梦少君看向凤书，癫狂大叫。
“娘，我才是你最亲的人，难道你要帮助外人来欺负你儿子我吗？”
凤书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梦少君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