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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署。
众多卫兵端着长枪和众多的百姓们对峙着。百姓们在怒吼。
“放了二少爷,他是我们的大英雄!放了二少爷,他是我们的神!”
“勾人妻子,使得人妻有了身孕,这是男人的奇耻大辱,更何况对方是名门大户?这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坏。咱们天香城城主大人有意树新风,活该他梦少蝶撞枪口上了。这样的坏风不杀一杀,咱们天香城还不成了鸡鸣狗盗的地方了?”一个卫兵统领大喝。
“放屁!”一女大喝。
众人望去,远处凤书正大踏步地朝这边走来,凤书的身旁跟随着文氏和翠屏,三人身后是众多的大掌柜和经理人们。
“大,大夫人——”那卫兵统领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
握着丝巾的手举起,手指愤怒地指着卫兵统领的眉心,凤书呵斥道:“告诉杨凌天,立即放了梦少蝶,否则我凤书就进京求见天家。天香城任何一个有良心的百姓都知道小纨本就是少蝶的所爱,他们二人是真正的有情人。”
“哎呦呦,大夫人,虽然您为大,咱们后生晚辈,得敬着您。可是,您这话,咱们就不爱听。什么叫他们是真正的有情人?”卫兵统领不满地说道。
瞬间,卫兵统领的表情变得异常狠辣。
“既然为有情人,那么是谁逼迫得这对有情人劳燕分飞?既然为有情人,您作为梦少君的母亲,您如何坐在高台之上,接受了新人跪拜?这媳妇被你迎进家门,今天你却帮着外人要将你的儿媳推出去,您真的是梦少君的娘亲吗?这天下当娘的不都是护着自己的儿子的吗?难道您不是他亲娘?”
“啪!”一巴掌狠狠抽在那卫兵统领的脸颊上,文氏厉声道:“正因为大夫人是他的亲娘,所以她不想梦少君一错再错。天下当娘的没有不希望孩子好的,但是也绝不会纵容自己的孩子一错再错。你一个奸逆小人,如何会明白真正当娘的心。”
“你,你竟然敢打我?”卫兵统领捂住被打肿的脸颊,气愤道。
“我也想打呢。”一旁的翠屏扬起手来。
“你,你们——”原本嚣张的卫兵统领胆怯地看着三个愤怒的女人。
“放了梦少蝶,放了我们的大英雄!”众多的人大喝。众人望去,众多的男人女人抱着孩子,牵着孩子们,朝这边走来。百姓们立即认出,这些孩子正是之前被西洋人抓去要提炼人油的孩子们,而这些男人和女人则是孩子们的爹娘,亲人。
一个男人走到凤书和文氏身边,泪水涌动。
“大夫人,大奶奶,天是朗朗的天,地是方方正正的,人心是向善的。咱们百姓们不傻,谁好谁赖,谁对得起良心,咱们百姓心中有杆秤。二少爷是咱们华国的大英雄,也是咱们这些丢失孩子的爹娘心中的大英雄。他的铁骨铮铮,他的仁侠大爱,咱们百姓心中有数。我们绝对不会使得这样的好人,这样的大英雄遭受了屈辱。”
凤书和文氏落泪,一旁的翠屏连连抹着泪水,抽泣着。
“三姨太!”一旁的乐菱将丝巾递送过来,翠屏拿着丝巾用力拧了拧鼻子,哭泣道:“太感人了。”
“放了二少爷,放了我们的大英雄!”众多的百姓们,孩子们齐声高喊。
人们试图冲进公署。卫兵们举起长枪和百姓们对峙着。
忽然,众多的车辆跟随着一辆军车开来,军车上跳下几个身穿军装的威风凛凛的男人,为首的男人看了看人群中的凤书和文氏,点了点头,飞快地步上公署平台。
“诸位是?”为首的卫兵统领困惑道。
一个证件被一个男人举起,轻轻晃动了几下。
“啊?”卫兵统领胆怯地连忙俯首,点头哈腰。
几个男人看也没有看那卫兵统领一眼,飞快地走进公署。
百姓们很困惑,凤书凝眉看着几人的背影,苍白的手握紧了手中的丝巾。
“这几个人是谁啊?看上去很威风呢。”翠屏说道。
“或许是天神开眼了。”凤书道。
“天神?”文氏喃喃道。
“是的,天神怎么会看着真正的好人受到冤屈呢?天神一定会庇佑好人的。”凤书点头道。
……
“砰!”拳头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杨凌天恼恨地看着几个官员。
“几个百姓,也搞不定?”杨凌天呵斥着。
“杨城主,今时不同往日,梦少蝶在红妆大比上,技惊天下,使得百姓们都将他看作民族英雄。更是将他当作了神。”一个官员说道。
“是啊,是啊,如今已经有众多报社的记者打来电话,希望能调查事情真相,记者们似乎都不相信梦少蝶和叶小纨通奸啊。”另一个官员说道。
一个官员胆怯地看着杨凌天,低声道:“据说天家已经看了有关梦少蝶身陷囹圄的报道,虽然天家没有言语,但貌似很生气。”
杨凌天眯缝起眼睛。
“杨城主,这梦少君如今已经不是梦府家主,被众多梦府的经理人们和掌柜的们声讨,咱们为什么还要,还要……”一个官员观察着杨凌天的脸色,揣摩着说着。
“站住,你们是何人?”办公室外传来几个卫兵的大喝声。
不等房间内的几人反应过来,办公室的房门被猛然撞开,几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军官径直走向杨凌天。
“你们是何人?想做什么?”几个身穿中山装的官员齐齐道。
为首的男人将一封牛皮纸信封从公文包里掏出,递送给一个官员。那官员看着信封上的落款,双眸惊讶地瞪大了。
官员连忙毕恭毕敬地将信封递送给杨凌天。
杨凌天一把扯过信封,看着上面的落款,杨凌天微微一愣。飞快地将书信从里面掏出。看着书信上的内容,杨凌天脸颊的肌肉不断地抖动。
“咱们刘大帅说了,他会始终记得杨城主的这个人情。”为首的身穿军装的男人低沉地说道。
脸颊剧烈抖动的杨凌天忽然站起身来,哈哈大笑着。
“哎呦,刘大帅真是太客气了。别说梦少蝶是世子刘志浩的救命恩人,就冲梦少蝶是民族英雄这点上,我杨凌天也不相信他会是那鸡鸣狗盗之人啊。将梦少蝶抓进监牢,不过是走走过场,毕竟身为一地的父母官,我杨凌天也要按章程办事啊,哈哈,哈哈!”
“杨城主是个明白人,咱们刘大帅记得您的好。”为首的军装男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哈哈,哈哈!”杨凌天再次皮笑肉不笑地哈哈大笑。
……
梦府。
整个梦府张灯结彩,刘大能带着众多小厮在梦府大门口安置着烟花和爆竹。丫鬟婆子们在梦府里跑来跑去。人人翘首以盼。
梦少蝶被杨凌天无罪释放。大夫人凤书带着一干人等去了监牢。梦少蝶就要被正式迎回梦府。
梦府是真的变天了。人人脸上带着期盼和喜悦。
“哎呦,是眼瞎了,还是那耳朵听不明白事儿啊?我说过了,要用桃木的托盘和餐具啊。谁让你们用瓷盘的?”翠屏掐着腰,甩动着丝巾,大呼小叫。
“三姨太,咱们这就去换了。”一个老妇人低声说道。
丝巾轻轻甩动,翠屏扭腰走着。
“告诉你们这些没有眼力见的,二少爷今时不同往日,是新家主。新家主刚刚上任,就被抓进监牢,那是晦气的事情,所以一应用具都尽量用桃木的,去除晦气的。”
忽然,丫鬟乐菱轻轻拽了拽翠屏的袖子。
顺着乐菱的目光望去,翠屏笑了。远处一个女子正躲避在一个亭廊内,似乎犹豫着。
一声轻哼,翠屏笑逐颜开地朝那女子扭动去。
女子正是闻姗姗。
围绕着闻姗姗转了几圈儿,翠屏嘟哝道:“哎呦呦,我们的小小姨太怀了身孕,不在屋子里歇着,这跑出来做什么?听说这头三个月可大意不得呢,很容易流掉的。你说说,你这暖床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怀上,若是掉了,那是多么倒霉悲催晦气的事儿啊。”
闻姗姗捂住微微隆起的腹部,黛眉微微皱起。尽管内心恼恨不已,很想跳起,死死掐住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的脖子,狠狠扼死,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梦少君的家主之位已经被夺去。自己凡事还是小心为好。
闻姗姗捂住肚子,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哎呦,小小姨太怎么就走了呢?可要慢些啊,别跌倒了啊,那流掉了,就再也怀不上了啊。”翠屏兴奋地吆喝着。
眉毛拧在一起的闻姗姗匆匆走回自己的房间,恼恨的将袄子撩起,看着腹部缠绕的一圈圈儿的纱布,咒骂道:“乌鸦嘴,我要让这个假孩子有一天活蹦乱跳的出现。”
袄子被重重放下,闻姗姗旋转到梳妆台前,一管口红被拿起。
厚厚的唇脂被涂抹在嘴唇上。
对着镜子,上下嘴唇用力抿了抿。
“做人呢,要靠自己。梦少君倒下了,我闻姗姗自己站起来。”
……
傍晚。
鞭炮齐鸣中,梦少蝶在众人的簇拥下朝梦府大门走来。一个老道士用拂尘不断的扫着梦少蝶的身子。口中念念有词的老道士将一些淡蓝色的水喷溅在梦少蝶前方的道路上。
一个老者抓起一只公鸡,一把利刃狠狠切在公鸡的脖子上。鲜红温热的鸡血喷溅出来。
踩在溅了鸡血的青石上,梦少蝶感慨地走进梦府大院。
众多的丫鬟婆子,红妆女们,保镖们,人人朝梦少蝶谦恭地俯首。人人唤道:“二少爷——”
遥望着远处的凤鸣堂上的牌匾,梦少蝶一阵哽咽。
世事沧桑,没有想到今日自己会再次回到这里,这个魂牵梦绕的家。
“二少爷——”莫修染带着众多大掌柜的和经理人们从凤鸣堂内走出,朝梦少蝶迎去。
梦少蝶感激地握住莫修染的手。
“莫叔,谢谢你们。”
莫修染和众多掌柜的,经理人们人人眼眸湿润。
这一句“谢谢你们”使得众人备受煎熬的心融化了,曾经经历的一切一切都是值得的。
身穿新衣的梦世昌和文氏两人在管家张宣和小厮大牛的跟随下走了过来。
“爹,娘,儿子回来了。”梦少蝶一阵哽咽。
梦世昌重重点头,千言万语,此时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文氏抓着丝巾连连擦着泪水。
凤书温和地笑道:“今天啊,少蝶被无罪释放,是大喜的事情啊,加上少蝶重回梦府,执掌梦府,这是双喜临门的大喜日子啊。你就不要哭哭啼啼了。不要让孩子担心。”
“嗯,嗯。”文氏连连点头。
看向远处的月亮拱门,凤书开心道:“我那调皮的闺女怎么还不出现呢?是不好意思吗?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众人齐齐朝月亮拱门望去,人人期待着。然而月亮拱门始终静悄悄的。
“快出来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更何况你也不丑啊。”柳七七大叫。
“是啊,我们都是看着你们相恋相知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啊。”小厮大牛高声喊道。
梦少蝶眼眸湿润地,缓步朝月亮拱门走去。
“快快出来,快快出来!”众人高声叫着。
一抹红裙出现在月亮拱门处,人们安静了下来。
梦少蝶停住了脚步。
双颊绯红的叶小纨在丫鬟水桃的搀扶下,缓步从月亮拱门后走出。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此时尽化作柔情目光。
大手伸出,梦少蝶哽咽道:“小,小纨——”
泪水充盈了叶小纨的双眸。
忽然,叶小纨飞跑向梦少蝶。
相爱的人儿紧紧拥抱在一起。
“坏蛋,你回来了。”
“嗯,坏蛋回来了。”
忽然,一声刺耳尖鸣的声音响起,却是一个穿天猴的炮仗高高地飞射向天空。穿天猴在高空炸裂开来,变作无数彩色的纸屑。
众多的小厮和保镖齐齐鸣放鞭炮,彩色的烟火。
漫天的绚烂中,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梦少蝶挑起叶小纨的下巴。
饱含深情的吻重重落在红唇上。
这一刻仿佛忘记了天地,忘记了一切,叶小纨拥抱住梦少蝶,尽情回应。
看着甜蜜拥吻的二人,文氏和凤书两人齐齐落泪。
翠屏连连用丝巾擦着泪水,拧着鼻子。
“太感人了,太感人了。”
……
天香城聚宝源赌坊。
一间装饰得十分奢华的房间内,烟雾缭绕。
梦少君坐在长长的桌子对面,手中捏着几张纸牌。一根雪茄被叼在口中。长长的烟灰悬挂着,似乎随时可以掉落下来。
荷官将梦少君面前的筹码推到对面的一个男人的面前。
“三少爷,您要不,要不歇息歇息?”荷官胆怯地说道。
雪茄上长长的烟灰掉落下来,梦少君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纸牌放在桌子上。
“怎么的?觉得你君爷爷失势了?拿不出这几个钱了?”
“三少爷,您看,这昨天您可就赊账了,今天,或许您改日来,手气会好上许多。”荷官委屈道。
梦少君爆起,一把揪住那荷官的衣服领子。
“ma的,狗眼看人低!”
砰!房门被推开,一个大腹便便的老者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老者厉声呵斥道:“哪里有将客人往出赶的道理?更何况这位可是梦家三少爷。”
梦少君看着老者,呵呵冷笑着松开了抓住荷官衣服领子的手。
“是,是,九爷!”
被称呼为“九爷”的老者朝梦少君抱拳,嘴角咧开。
“三少爷,我薛老九管教不力,多有得罪。您慢慢玩,咱们柜台上要多少筹码,有多少筹码。我薛老九不是那市侩小人。我薛老九相信三少爷终究有一天会否极泰来,重新执掌梦府的。”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吗?”梦少君斜睨薛老九。
“这赌呢,有输就有赢,这做人呢,就有得势和失势。人这一辈子哪能总是顺风顺水。三少爷,未来一定会否极泰来的。我薛老九帮不上三少爷大忙,但这让三少爷玩上几局,放松放松心情,我薛老九还是能办到的。”
“ma的,爽快!”梦少君赞叹道。
薛老九朝梦少君躬了躬身,转身走出了房间。
梦少君斜睨那荷官。
荷官胆战心惊地洗着扑克牌。
房间外,薛老九得意洋洋地走在长长的走廊中。几个保镖跟随在薛老九的身后。
“九爷,这梦少君可是失势了,未来哪里还有可能站起来?他这赌的可都是大的。您就让他这样玩下去?他哪里有钱来还高额的赌账?”一个保镖说道。
呵呵,薛老九摸着两撇小胡子,阵阵冷笑。
“让他继续赌,一切都满足他,就怕他不玩啊。他玩得越大越好啊,输得越多越好啊。”
薛老九停住脚步,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
“无论如何他都是梦府大夫人的亲儿子,无论如何他那老娘是不会看着不管的。梦府?哈哈,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让他玩,玩得越狠越好!”
“哈哈,九爷,您真是有眼光!”几个保镖连连赞叹道。
“呵呵,凡是经过我聚宝源赌坊的,不被伤筋动骨,也要剥层皮。”薛老九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