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鹰爪羊2016-01-11 14:373,523

  一想到“穿越”二字,江雨泽心中顿时大动,他虽然是学地质专业的,可是对于历史轶事却十分感兴趣,有时候做梦都想回到古代去领略古人风采,看现在的情形和周围众人的气氛,难道自己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他的心头乱跳,竟然没来由地一阵紧张,正胡乱想着,众人已经抬着他上了西梁山主峰,来到一处庄园。

  他被众人包围着,只看得到周围人影攒动,竟然没有办法观察到四周的环境和景物。眼见得前方人们两旁分开,他的矮床被抬到了一间低矮的草屋中。

  冯存道:“今夜有劳众乡里了,冯存在此谢过。田师弟伤的不轻,现在我想给他医治一二,还请各位乡里宽心回避,待师弟伤愈,冯存一定带他登门拜谢。”

  众乡亲庄客知道冯存医术高明,见田风无甚大恙,也都放心了,嘱咐了几句便各自回家,房间里只剩下冯存和两个侍童,顿时安静了许多。

  江雨泽现在已经确定自己是穿越到了古时,可是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个朝代,不明白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是什么,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心中稍以盘算,便假装什么都不晓得一般,只瞪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屋顶。

  那屋顶竟是十分简陋粗犷,槐木顶柱,松木屋梁,条条细长的椽子鱼鳞样排开,根根木材都似未经雕琢粉漆,隐约可见天然的木理纹路。椽子上横摆着黄白色的芦苇秸秆,密密麻麻,有的秸秆上竟然还有土黄的水渍,一看便知是下雨时候漏进来的。

  江雨泽看着,心中暗道:“这就是我的房间?改天可得好好收拾一下,这房子挡风不挡雨,可怎么长住啊?”

  正胡乱想着,却听冯存对一个侍童低声道:“小泯,师尊知道田师弟回来了么?”

  那叫小泯的少年正是冯存的侍童,看了冯存一眼,道:“刚才我已经告知老祖了,他气还没有消,可能马上就要过来。”

  冯存点点头,示意他和田风的侍童小武去煎些安神的草药,然后走到田风床边坐到旁边的矮凳上,看师弟一副呆傻如痴的样子,长叹一声,道:“师弟,按说你现在重伤,我不宜对你过多指责,可是你……哎,师尊片刻便到,你要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他老人家平日里对我们四个弟子如何你是知道的,若说是视若己出亲如父子那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可是你,你为何要做这等事情?你该如何再面对师尊?你让师尊如何再面对你?师兄知道你急于下山,可是,为了那么一个女子,你便连师尊都不顾了么……”

  江雨泽心中大奇,听“师兄”说得痛心疾首,禁不住道:“我……我怎么了……”

  冯存一怔,看师弟还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便道:“你忘了?你为了和我比试智谋,竟然去药房偷师尊苦苦炼制的灵心丹啊,你……不会不记得了把?”

  江雨泽一片茫然,他当然对偷药之事一无所知,此时索性装傻到底,向周围看看,又问道:“我是谁啊?我这是在哪里?”

  冯存眉头紧锁起来,伸手摸了摸师弟的额头,却觉得他头上烫的厉害,“这是在西梁山庄,你是我师弟啊,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哦……”江雨泽恍然,听到西梁山的名字,恍惚间忽然又觉得自己并没有穿越,便道:“西梁山,西梁山庄,是了。那你们可曾见到过张教授,他在哪里?”

  “张叫兽?”冯存疑惑地道:“那是谁?”

  江雨泽眨眨眼睛,忽然道:“现在是哪一年了?”

  冯存更加疑惑,正要说什么时候,房门一开,西梁老祖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一身玄色长袍,更衬得须发如雪,异常洒脱,他身后跟着山庄的老管家和一位侍从,脸色都显得有些低沉。冯存马上站起来,躬身道:“师尊,您来了。”

  西梁老祖摆摆手走到弟子床前,见田风一脸茫然,竟丝毫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心中更是不悦,身后老总管忙道:“四公子,老祖到了,你怎么还如此憨窝床上?还不起来行礼!”

  江雨泽见老祖肃然,总管的口气又十分严厉,本来心中来气,本想不理,但一想这人可能是自己借这人身子的重要人物,便假装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又牵动了伤口,不由得一阵呲牙咧嘴。老祖无奈地哼了一声,沉声道:“罢了,你在老夫门下学艺十余年,竟是如此出息,哼!”

  冯存听师尊虽然口气严厉,却隐约透露出些许关切,便知道他心中还是怀有师徒情分,不由得暗地舒了口气。

  却不想师弟听师尊如此说,竟茫然一瞪眼,道:“你……老人家你就是他们嘴里说的西梁老祖?你是我师父?”

  众人都是一怔,冯存忙道:“师尊,师弟从山上跌下,头上受了伤,现在……或许神智有些不清楚。”

  老祖目光一闪,道:“你且说说,你自己是何人?”

  江雨泽怔了半晌,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说自己是江雨泽嘛,但在他们的眼中自己确实那个什么田四公子,于是想了想道:“这里有镜子么?我得看看才能知道我是何人。”

  众人更奇,老祖似乎被他奇怪的想法逗乐了,随即道:“你我师徒又不是歌人舞妓,房中哪来的铜镜?你既要看,那么……胡管家,你去乡里家中借一面来。”

  管家道声“是了”便闪身出了门。

  “你且说说,为何要上药房偷老夫的丹药?”老祖语气又重了一分。

  “偷药?”江雨泽瞪着眼睛道:“我没有啊,我是跟着张教授还有同学们一起到秦岭来做地质考察的,还有那个导游,我们俩一起来到了弓岭,就是玩玩,我却不小心掉了下来,我没有偷药啊……”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冯存见师尊要生气,忙道:“师弟,师尊面前不可胡言乱语,好生说话!”

  不料老祖听到,只是微微一怔似乎不怎么明白,依然是跟冯存一样会错意,随即道:“张叫兽?那是何人?你从出世便在秦岭西梁山中,为何如此说?弓岭,却又是何处?西梁山虽是山势如弓,却从未叫过弓岭……”

  江雨泽见怎么都说不清楚,便又道:“师……师尊,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年代?山中逍遥,不知日月,你问这个作甚?”老祖疑惑地道,想了想又道:“如今天下大乱,礼崩乐坏,哪还有统一的时令?”

  冯存见师尊目视自己,便道:“眼下是周赧王五十年,秦昭王四十二年,齐襄王十九年,楚顷襄王三十八年,魏安釐王十二年,赵孝成王二年,韩桓惠王八年,燕武成王七年。其余宋、卫、鲁等小国,一如乱石堆中数颗鸡卵,不甚了了。”

  江雨泽凭着他简单的历史知识略一盘算,心中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原来现在是战国时代,中国即将统一了,原来我真的是穿越了……”

  众人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正要询问,老管家已经拿了一面铜镜回来。江雨泽忙接过来,却见铜镜背面已经生出斑斑绿色的铜锈,雕刻的花纹也无法辨认,看正面,也是堪堪能够反射些光泽而已,好像是现代的玻璃镜上蒙着一层油垢,江雨泽不禁吐吐舌头,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借着昏暗的油灯照上去,这才勉强看到自己的影子。

  不出所料,镜中早已不是自己熟悉的面容,颊若刀削,眉如剑蹙,五官精致,双目有些茫然,神情天生带着一丝阴郁,江雨泽竟然大吃一惊,道:“哟,我竟然是个帅哥啊……”

  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又闭了口,细看了一阵,抬头问老祖道:“师尊,那我的名字叫什么呀?”

  老祖一直在仔细观察着徒儿的神情,见他一阵茫然一阵欢喜,其中又一跃夹杂着谨慎,竟和共同生活了十余年的徒弟没有丝毫相似,心中更加奇异,见他又不记得自己姓名了,便道:“你名叫田风,井田制之田,风雅颂之风。你父母乃是齐国人,二十年前带你寄居西梁山中,后八年,你父母不辞而别,至今没有消息。老夫便收你为徒,至今十二年矣。”

  “田风……”江雨泽喃喃自语着自己的名字。

  冯存看师弟一片茫然,便道:“师尊,师弟不会是撞坏了脑子,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吧……”

  “哼!”老祖揶揄道:“老夫看他是害怕追究偷药之罪,故意装出呆傻样子。”

  “偷药……”江雨泽瞪大眼睛道:“我偷药干什么?”

  众人都侧目而视,这时侍童小武端了汤药来,也不敢递给田风,站在一旁规规矩矩地道:“老祖,四公子本不想去偷药的,是我担心他明日和大公子比试智谋落败,就出了这个主意。老祖若是惩罚,就请连小武一同惩罚。”

  “竟是你教唆的!”冯存不待师父说话,已经大怒,喝道:“管家,带他下去,重重责罚!”

  管家刚要动手,江雨泽在床上一挣半坐起来,喝道:“不可!偷药的是我,又不是他,为什么要他代替我惩罚?看样子他也才十五六岁,怎么禁得起一阵拷打?要打打我!”

  “他是他,你是你!你俩谁都逃不了责罚!”老祖冷冷地道:“念你重伤,先给你记下,等你伤好了再算!”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冯存却道:“师尊,那明日还要不要比试?”

  “比!他伤的是身体,又不是脑袋,明日比较智谋,后日比较辩论!”老祖说着,已经出了屋门。

  冯存回头看看师弟,也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对自己的侍童道:“小泯,今夜你就留在这里伺候着,有什么事立刻来告诉我。”待小泯答应,也便就出去了。

  江雨泽见侍童小武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也是微微叹气,转脸看向屋顶,喃喃道:“好吧,以后我的名字就叫田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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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战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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