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得不说,有些事不得不做。
在我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食堂的学生挺多的,仿佛难民在争抢食物一般。打饭好了以后,我站在食堂的大门口,当然,凭我的身躯还挡不住别人的脚步。
一个倩影映入眼帘,虽然和我无关,但我的心脏还是突地加快跳动起来。原来是瑶姐,学校虽小,三年来,我们见面的次数可以用个位数来表示。
她欢笑着和她的女伴抬着热水,经过我面前的时候,和她们班一男生打打闹闹的,我就拿着饭盒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心里有点,不,是非常的不是滋味。我很想过去和她说几句话,但是想想自己和她的关系,脚步挪不了一丁点,话也堵在了喉咙里。
“喂,走啦。”阿锋用手捅了我一下。
阿锋什么时候到我的身边我都不知道,我只是转身过去看她的背影。被阿锋提醒,我才回过神来,有点怒气地走了。
“哈哈……刚才你脸上的表情真精彩。”阿锋笑着说。
“恩?有多精彩?”我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怎么说呢,愤怒中带点妒忌,妒忌中带点不甘,不甘中带着羡慕,羡慕中带着仇恨……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脸上有那么多的表情,今天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哈哈。”阿锋又大笑起来。
“额……没那么夸张吧?”我很是郁闷。
“怎么没有,我说的是真的,我看那个女的被你瞪得都害怕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是个女的都怕你的那种表情。”
“是么?她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我自嘲的笑了笑。
这饭倒是没心情吃下去了。
“啊!啊!我要买斧头!”我大吼一声。
“哎,你别疯啊。我们都是无辜的。”
“就是,要砍就去砍那个男的。”
“靠!是哪个男的!?我们冲下去搞他!”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吗的!现在我就下去削了他!”我气冲冲地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脚步,转过去,“你们怎么不拦我?”
“谁敢拦啊……”
“去吧,我们都支持你。”
“虽然你没他壮,但我们还是站在你这边。”十几只眼睛坚定地看着我,我心里一阵感动。
“好,那我就不去了。”我又走进了宿舍。
“切……”坚定的眼神瞬间变成了鄙视。
晚上的时候,“走!吗的,心情不好,请你们吃糖!”我大手一挥,几个小弟围了上来。
有一句话说,我们是糖,甜到忧伤。我忧伤了,所以我吃糖,我请大家吃,让大家一起分享我的忧伤。
我特别豪爽的买了十颗阿尔卑斯棒棒糖,现在不止是心痛,连口袋也跟着痛了。
“哎呀,这颗糖吃得真爽啊!”阿锋笑道。
“哼!免费的吃得爽吧!”我冷哼一声。
“嘿嘿……”
“十三哥,是哪个人,我们去灭了他!”罗立安伸出舌头舔着棒棒糖打转,样子特别银荡,我看了一阵恶寒。
“行了行了,吃你的,别废话。”吃人嘴短啊,现在的他们净说好话,我的虚荣心得到小小的满足。
晚自习时,我是越想越心闷,有种打人的感觉。
我转过去,盯着罗立安和大个,盯着他们发毛,“干嘛?”
“我想揍你!”我瞄了一眼大个。
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缓缓吐气一句话,“那就和你们说说我的初恋吧。”
此话一说,他们几个人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果然,都是喜欢这种八卦啊。
我扯了扯嗓子,咳嗽一声,“你们想听简单的还是复杂的?”
“简单的。”
“好。简单的就是我向她表白,然后完了。”
空气宁静了几秒,“完了?”罗立安说。
“完了啊,你说简单的嘛,这就是简单的。”我看着他。
“听起来不爽啊,来复杂的吧。”
“好。复杂的就是……”
“从初一说起,当时她坐在我的后面,我只和她说过几句话,我说她长得像一个人……”
“搭讪方式太老土了吧……”罗立安撇嘴。
“啥意思?还想听不?”我有点不乐意了。
“听呀,我马上闭嘴。”说着他把嘴巴捂了起来。
“当时我就觉得吧,和她说话没什么,你们要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内向,很少和女生说话的……”
“哟?谁信啊?”大个笑道。
我冷冷地看着他,罗立安拍了一下大个,“叫毛啊!闭嘴!”大个把头转过一边,一只耳朵还是侧了过来。
“相处久了吧,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慢慢注意她,直到初二完要补课的时候,你们那时也要补课知道吧?就是那个时候,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啊,可是我觉得很开心。也就是那个时候,那个蓝苗苗就看出了我的心思,我真佩服她了,这样也看得出来,难道我那时表现得那么明显?蓝苗苗就把我对她有意思传开了,初中的时候,这种事是最常见的。”
“于是我也知道了那个女孩对我也有点意思……”
“不错,两情相悦啊……”啊锋说了一句。
“悦你妹啊!”我瞪了他一眼。
我又继续说道,“就这样在班里的流言中,过了一个学期,重点来了,在最后那个学期。”
我停了下来,看着他们,“你们有在听吗?”
“听啊,怎么不听,我们是你忠实的听众。继续说下去。”啊锋说。
“十三哥,继续啊!”大个傻笑。
“等会儿,我喝水润润嗓子。”我喝了一口矿泉水,嗓子略有点嘶哑,不错,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个时候,她把她的相片给了我。现在想起来,我就特别想笑。如果不是她的相片,或许、应该、大概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你们不知道,回忆过去是多年痛苦的事情,偏偏记性好,想忘都忘了。
“于是我也给了她我的相片,我最讨厌照相了!于是,我记得那年5月的某一天,当时初三要晚自习,我是拿着班里的钥匙的(因为当时自己比较勤奋,班长任把教室的钥匙交给我),可那些混蛋把我和她锁在了教室里,而且还关了灯。她在我的身边,闻着她的发香,空气中顿时气氛尴尬起来,黑暗中我看不见她的脸红了。我承认,那时我心里比较冲动,黑暗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哼哼……你们是不是想歪了!?”
“没有,绝对没有!”啊锋说。
“我们没想歪。”
心里不想歪才怪,这些牲口。
“我也没干什么,现在想想,有点后悔了,多好的机会啊!真是禽兽!”我自嘲地笑。
“然后到了第二天,中午教室里又是我们两个人,很抱歉的是,我还是没敢说出口,我只好说晚上再来。”
“等到了晚上,我吃完夜宵,去教室。有一个女的说我喝酒了,我真是想笑,我哪有喝酒,神经。”
“我进了教室,又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她背对着我,我心里很紧张(此处略去57个字),然后我开始和她表白(此处略去566个字)……”
“恩?被拒绝了?”罗立安问。
“毛!如果当时被拒绝了,现在我就不会那么神经了。”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晚上的那个女孩。
那是、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