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加换上一身简单的新衣服，蓝色牛仔裤配纯白色棉质T恤，清爽得一下子好像能走进风里。
穆加皱着眉挑挑拣拣了半晌，才从脏衣服里找出一块干净的布料，擦去脸上和头发上沾到的血迹，随后手掌心蓬地一下冒出一簇火，脏衣服转眼成了一堆灰烬，四散干净。
拍了拍手心，穆加说道：“好了。”
孟孤舟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但不知怎么回事，还是不敢直视穆加。
上了车，穆加发觉孟孤舟的僵硬和发红的脸颊，抬手放在孟孤舟额头，难得体贴人：“怎么了？不舒服，伤到哪里了？”
孟孤舟急忙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在我面前不用逞强。”穆加笑了，打响轰轰的车鸣声，玫瑰金的汽车在山峦之间划出流畅的线条，像一只画家的笔，轻轻勾勒出来的心思。
快进入外围旅游地时，穆加突然道：“其实我该说声对不起。”
孟孤舟转过头看着穆加的侧颜。
穆加说道：“抱歉啊，我不知道胡一声也在，要不然我不会让你冒险的。”
孟孤舟顿了顿，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穆加正经没两秒，就又揶揄起来，“你是知道我不知道胡一声在，还是知道我不会让你冒险？”
孟孤舟支吾了下。
穆加看到孟孤舟的窘样，忍不住笑起来。
半是为了缓解尴尬，半是真的好奇，孟孤舟问：“你认识那只白虎？”
穆加扯了扯嘴角：“大概五十多年前吧，我接引他进入人界，当时他还是一只小虎，性格却已经极其嚣张跋扈，在人界历练时，吃了很多人，但我没有证据，让他逃回了妖界。我以为这辈子都出不了那口恶气了，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时隔多年，还能亲手教训他。说起来，还得谢谢你。”
孟孤舟扭头看窗外飞过去的风景，琢磨了下措辞，又问：“你很关心人类？”
穆加却一眼看穿了孟孤舟问题的本质：“你是想问我关心人类是不是胜过关心妖怪？我嘛，不是人又不是妖，没什么立场问题。你包括卿心，都觉得我对人类更加偏心，那是因为人类太弱小了。当人类强大到可以欺负妖怪时，我也会偏心妖怪的。”
孟孤舟垂下眼帘，偏头看窗外飞过去的风景，若有所思。
穆加将孟孤舟送回旅馆房间，转身就去自己屋子里拿来一堆药，先喂了一颗养气丹给孟孤舟。
“这几天，你好好歇着，我给你带薪病假。”穆加拿出很大方的老板娘姿态。
孟孤舟点了点头。
他原本以为穆加会很快离开，但没想到穆加拎了一把椅子就在他床边坐下了。
孟孤舟惊诧地问：“你要做什么？”
穆加理所当然地说：“照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