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穆加兴奋起来：“这么说，界门守卫，你也该知道喽？”
孟孤舟缓缓抬起头，直视穆加，说：“知道。”
“很好。”穆加抚掌，“你都知道，那解释起来就方便多了。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就是帮我去给界门守卫设个圈套，让他暴露出他的邪恶用心。”
孟孤舟悄然松了一口气，那一瞬间，他还以为穆加发现了什么。
穆加继续说道：“我看那个界门守卫不爽很久了，但他毕竟是妖界那边的人，我也不能裁了他。”
“他做了什么？”孟孤舟不动声色地问。
穆加一字一顿道：“吃，人。”
过了一会儿，穆加耸肩：“真没意思，你也不害怕？”
“要是我害怕，你会不让我帮你吗？”孟孤舟问。
“不会！”穆加坚决地回答，“我想来想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那只苍鹰恶毒又狡猾，我虽然不能解决了他，但如果我能找到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吃人的证据，我至少可以向妖界那边控告他，换一个守卫来应该是可行的。”
孟孤舟泼凉水：“要是新来的守卫更恶劣呢？”
穆加撇嘴：“到时再说。”
孟孤舟问：“你要我做什么？”
穆加不好意思地笑道：“需要你充当一次诱饵。”
孟孤舟点点头，神色不变。
穆加说道：“要找到苍鹰随意杀害人类的证据，就必须有一个诱饵让他暴露。我肯定不合适，苍鹰认识我，人类更不合适了，除了捉妖师，没有一个人类能在苍鹰嘴下逃生，至于捉妖师，唉，捉妖师的气场太独特，苍鹰老远就能闻得出来，一定不会上当。只有你，不人也不妖，就连我在没有直接接触的情况下也以为你是人，苍鹰就更认不出来了，肯定会把你当人类想吃掉。”
孟孤舟继续点头表示明白，神色淡定得好像穆加不是让他去苍鹰嘴下冒险一样。
“放心，你前脚去界门，我后脚就能到，你只要坚持十分钟，不，五分钟，我一定能赶到，保证你不会在苍鹰手下受伤。你能接受吗？”穆加小心翼翼地问。
孟孤舟顿了顿，却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见到我很开心？”
穆加摩挲下巴，不无好奇地问道：“是什么让你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自信？”
“青青。”
穆加差点惊掉下巴：“青青？她怎么着你了？”
孟孤舟：“青青说你见到我的那次很开心。”
穆加怒其不争地摇摇头：“世界上有一部分特别奇怪的女人，她们有个与生俱来的天性——恨嫁，不仅替自己恨，也顺便替我恨。不知道为什么青青那么热衷希望我带个男人回来，你不要多想，就算我那天带来的是路边一个乞丐，青青也会这么说的。”
孟孤舟说道：“我拒绝。”
穆加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孟孤舟这一次才是对她求帮忙的回答，“那，那我开心还不成吗？”
孟孤舟明确地告诉穆加：“我不会答应以身犯险的。”
穆加发誓：“我保证你不会有危险！我的缚妖索到时候可以借你，以你那天夜里的表现，加上缚妖索，拖延苍鹰五分钟绝对不是问题。”甚至穆加觉得，孟孤舟凭一己之力都可以制服苍鹰。
孟孤舟扭过头去，无论穆加说什么，他都不理会。
“你知道苍鹰吃了多少人吗？我什么都清楚，却拿苍鹰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太憋屈了！”穆加有些激动，看着孟孤舟无动于衷的样子，差点把徐雪峰质问她的那句“是不是死了一两个人对你来说根本无所谓”甩到孟孤舟脸上。
话到嘴边，穆加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何必把自己承受的痛苦再丢给不相干的其他人。孟孤舟非人非妖，帮谁不帮谁，都无可厚非。
穆加无力地坐下，说道：“算了。”
孟孤舟看了眼颓然的穆加。
穆加起身要走，余光却忽然瞥到孟孤舟窗台上摆放的一个盆栽，看上去品种有些眼熟，不由问道：“那盆花哪来的？”
孟孤舟说：“院子里挖的。”
“院子？”穆加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个院子？”
“嗯。”
穆加之前的火气借着这个由头上来了：“孟孤舟，你居然挖我的花都不跟我说一声？这是偷窃你知道吗？”
孟孤舟不解：“我看你房间里也有……”
“整个旅社都是我的，我有一盆院子里的花很奇怪吗？”穆加反问，“我还有钱呢，你怎么不把旅社赚的钱也挖走？”
孟孤舟被质问得有些窘迫，他不想让穆加觉得他就是个小偷，急于辩解地脱口而出：“在我们那，土里的东西都是可以随便挖的。”
“你们那？”穆加敏感地抓住了关键词，“你们那是哪？我倒想知道什么地方都没个财产权啦？”
孟孤舟索性不说话了。
穆加一点儿也不让步地逼视着孟孤舟。
孟孤舟不自在地捧起花：“那我种回去好了。”
“都被挖出来了，种回去还能活？”
孟孤舟捧着茶花，也不管外面还在下雨，找到自己白天挖的坑，将盆里还没有结花骨朵的茶花枝干放了进去，重新培土。
“要是花死了，我就给你当诱饵作赔偿。”孟孤舟湿漉漉地回来，对穆加说道。
“你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近封印的镇守者，从她那里找到封印本源所在，毁了本源，封印也就后继无力了。据我调查，镇守者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对人对妖都十分的不近人情，你要当心。”
一道记忆里的苍老声音浮现在孟孤舟脑海里，孟孤舟看着手上的泥土，发呆了一整夜。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
穆加特意穿过中庭院子去前厅，看到培了新土的茶花，又想到昨晚孟孤舟的承诺，忽然有种想踩两脚的冲动。
三楼角落的一个房间，窗帘被悄悄地拉开一角，贴上来一只眼睛，直看到穆加到了前厅，窗帘才被全部拉开。卿心气势凌人地叉着腰：“哼，穆加你别得意！别以为有什么接引使的称号，就能对我们妖怪能为所欲为，我还就偏偏不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