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恭看两人的表情还以为是要放他走呢,结果给他唱了这么一出,他怒火冲天,嘴里骂道:“做个鬼!”
“咦!兄弟,既然出生药王世家,怎可口出污言?来人啊,带这位兄弟下去,换上铁甲。”这名将军说完后,叫了四名士兵过来,把秦恭给强行推到了一座帐篷里面。
“你们放手,本少爷自己知道换。”秦恭见自己逃不掉了,只好自己把盔甲歪歪斜斜地穿上。
他却不知道,等自己走后,那名将军又叫了一名獐头鼠目的家伙过来,耳语了一句:“派人去把这家伙的底细给我摸清楚,如果没什么背景,就直接拉到前线去充军。”
“是……”
话说秦恭穿上盔甲后,依旧眼珠乱转,想瞅准机会就逃跑,无奈四名士兵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根本出不了瓮城。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喂!那小二,还认得我吗?”秦恭对着一名愁眉不展的少年叫道。
这少年正是他们巴蜀客栈里的跑堂伙计,他仔细一瞅,有些疑惑起来。
“咦!你不是那名带着大鸟的公子吗?怎么也被拉来当了壮丁了?”小二疑惑地回道。
“好啦,此事说来话长,你身上有没有十两银子,快借我一点,我回去后还你十倍,哦,不,一百倍。”秦恭郑重地说道。
“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跑堂的,谁会带那么多银子在身上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心思吧,我现在都自身难保呢!”
秦恭绝望了。
他只能站在另一支筛选出来的队伍中,一切任凭天意。
那小二很快就排到了文士的面前。
“咦!你怎么这么瘦弱,能举起多重的东西?”文士停下笔来,望着身高五尺的小二。
“小人从小多病,所以身体孱弱,别说举东西了,平时都是东西来举小人啊。”少年报怨道。
文士听了沉默不语,他叫了一名士兵过来。
“你,把盔甲脱下来,让他穿上试试。”
那士兵听到命令后,非常快速地脱下了自己的盔甲,脸上露出惬意之色。
这盔甲重达四五十斤,穿在身上就像顶了个龟壳一样,他们一般都不太喜欢穿这些东西的。
少年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在士兵的帮助下,总算把盔甲给穿上了。
但是,他穿上盔甲后,整个身子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文士叹了一口气,嘴里说道:“身体素质太差,不合格,放出瓮城。”
少年就这样被放出了瓮城。
有了少年的先例,其他的汉子总算找到了出路,全都一边咳嗽,一边扶着腰,走路都变得和少年一般,摇摇晃晃起来。
“军师,我小的时候腰被木头砸过,所以干不了重活。”
“少来,赶紧去领盔甲去!”文士目光如炬,一眼看出这五大三粗的壮汉是装模作样的。
“军爷,我去年的时候在千春楼玩到缩阳,现在都还在用人参吊着命呢,你看……”
“看你个头啊,去领取盔甲。”
又是一名想装瘦弱蒙混的人被赶走了。
这场登记足足进行了一整个白天,而且还有一些平民百姓陆续被赶到瓮城里面。
晚上的时候,秦恭就和这群三教九流的人挤在一个大棚里睡觉,脚臭味、汗臭味、呼噜声吵得他根本睡不着,只能把大棚撕开一条口子,将口鼻露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一大早,他们这一拨新兵全部被骑兵赶着朝北外走去。
很快,就到了城北的大营里面。
这个时候,他们见到了目前为止最大官阶的人,是一名左都卫。
当然,左都卫还是有点水平的,他在台上现身说法,讲述自己如何从一名士卒做到如今的高位,调动了部分人的积极性。
当然,秦恭不在此列。他心里只惦记着怎么逃跑出去,好早日和自己的心上人待在一起。
时当第二天入夜,那左都卫又叫人从教坊司找了一些姑娘过来侍候新丁,让他们着实的享受了一番。
另外一部分新丁最后的排斥心理终于被这种糖衣炮弹磨掉了,全心全意地加入到了士兵的阵营中。
就当众人以为当兵就是过来享福的时候,却见两名高大的士兵押了一名身上带有血迹的人过来。
左都卫见人押到面前后,当着所有新兵的面,嘴里喝道:“这个人,是一名逃兵,在我们军营里吃得好喝得好,临到战事将近,却又不舍得去拼命,按照军规,就地处斩。
他的话一落下,其中一名士兵直接抽出了马刀,然后另一个扯住逃兵的头发。
“啾!”
一颗头颅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上,颈子上的鲜血溅起两米多高。
新兵人刚刚因为狎妓的好心情全部消失不见,全部开始把态度端正起来,他们看向那左都卫的眼神,尊敬中带了一丝畏惧,不再像以前一般肆无忌惮了。
秦恭同样看得心里一哆嗦,如果逃兵的下场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要是逃不掉,岂不是和这家伙一样,要脑袋落地?
这让他的脸色开始惨白起来。
在左都卫的恩威并施之下,一行新兵打起精神,开始随着先头部队朝雁门关进发。
这些新兵蛋子自然是没有马骑的,全部是徒步前往一百多里外的雁门关。
他们原本只是一些小商小贩,有的甚至还是出生于殷实之家,才走了不到四十里,就开始叫苦连天,有的人嫌身上的盔甲太重,就想脱下来丢在地上。
但是他们的这行为很快就让其尝了十军棍,无奈之下,只能哭丧着脸,捂着屁股继续前进。
秦恭还好,他毕竟有点轻功的底子,在里面勉强算个中等偏上,倒也没有挨军棍,但是一直急速行军,让他感觉脚上多了几个大泡。
靴子是用牛皮做成,透气性能还行,可是也耐不住长期行走于沼泽、湿地中啊,秦恭真想把靴子脱下来,把脚放到外面来,用水狠狠地洗一下。
这群新丁哭喊连连地跑了六十里后,再也走不动。
那左都卫见天色已暗,干脆下令扎营结寨。
所有的新丁包括秦恭在内,全部兴奋地尖叫起来,大部分人就趁机把盔甲和鞋子脱了下来,但又每人挨了十军棍。
秦恭偷眼看着那些老兵,他们在听到安营扎寨的时候,脸上非但没有兴奋之色,反而露出痛苦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