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还是要回去,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但我竟然就这样逃了,岂不是太自私了!石迁,快带我回去。”清昭的语气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石迁一想也对,反正他们骑着雕,高来高去的,那些杀手就算看到他们也无可奈何。
一瞬间,石迁打定了主意,说道:“那好吧,但是人不累,雕也累了,让他再休息半个时辰,咱们就回去。”
清昭无奈,答应下来。
其实她心里还是放不下秦恭,虽然这家伙老是喜欢炫富,而且毛病颇多,但对自己的一番爱慕之意却是情真意切的。
南平镇的衙役收到书信,叫他们去打扫南威镖局,说是那里被烧成了灰烬,既然他们在出事的时候不敢去救援,那就在这个事情平息的当口去打扫打扫卫生吧!
二把手是许捕头,他见信之后,就欲将其撕成粉碎,却被九品同知给拦了下来。
“大人,你看看,丁家庄的这帮人太目中无人了,居然叫我们去打扫现场。”那许捕头怒声道。
但那九品同知轻描淡写地说道:“人家有哪里说错了吗?咱们确实只有打扫卫生的份,昨天晚上听到南威镖局的喊杀声,你们不也是全部躲在里面不敢出去吗?”
他一句话便把许捕头给堵了回去。
没办法,许捕头带领着他的八个衙役朝南威镖局遗址出发。
许捕头在九品同知面前不敢发威,但走出衙门以后,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
“妈啦巴子的,我堂堂南平镇的大捕头,居然沦落到去给别人收拾残局打扫卫生了,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衙役许二多是他的堂弟,闻言随他一同大骂那九品同知大人,骂着骂着,他们还把话题扯到了南威镖局的身上。
“我说这南威镖局区区二流镖局,整天到处惹事,这被灭门了吧!我就说,他们是活该。”许捕头怒气冲冲地说道。
“堂哥高见,以我之见,他们早就应该从我们南平镇消失了,每天晚上喝酒喝到半夜三更,吵得四邻不安生,白天都无法正常早起做工,这百姓不做工,拿什么交税啊,不交税,我们怎么克扣,怎么私吞税赋呢?”
这许二多的话受到了其他七名衙役的一致赞同。
他们虽然看起来风光,其实一月的俸禄不过一石米而已,如果不想办法克扣一点,怎么在这南平镇生活下去呢?而且他们大多是三十多岁的汉子,有家有室有老婆,个别的还娶了妾。
就在几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天上却突然投下来一块大黑影,瞬间把他们遮蔽了起来。
一众衙役有些奇怪,怎么大晴天这云来得这么快呢!于是众人齐齐抬头一看。
这一看不打紧,只吓得他们惊声连天。
天上一只巨形大雕正从他们的头顶扶摇而过,光是看那金刚铸成的双爪,恐怕一爪子下来,连木头都会抓得断成两截。
所以,八名衙役加上许捕头,第一时间卧倒在地。
黑影慢慢地在南威镖局的上空盘旋,似乎在勘察着什么?
一众衙役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不由得为刚才的失态而愤怒起来。
不就是一只鸟吗?居然吓得堂堂的衙役全部卧倒在地。
他们站起身来,正要对着天空的扁毛畜生喝骂两句的时候,天上冷不丁落下来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他们睁大了眼睛,倒要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还是许捕头目光税利,嘴里大喝道:“不好,是鸟屎,快闪!”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众衙役全被鸟屎浇了个通透。
这大雕昨天晚上半夜起飞,伤了风寒,拉的全是稀屎。
这稀鸟屎把几名衙役淋了个一头一脸,只把他们恶心得在地上干嚎起来。
大雕上坐的,正是清昭和石迁,他们在南威镖局盘旋一圈,却并未发现任何人,而且地下全是斑斑血迹,经过一天的风干,全部变成了紫黑色。
清昭的心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散发出来。
“小迁子,秦恭他们,他们不会已经……”清昭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清昭姐姐,不要太伤心了,我们要不再沿着这条路寻找一下,说不定……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尸首,也好安葬一番,不枉结识一番的。”石迁连忙安慰道。
“不对,我总觉得秦恭不会那么容易死,咱们再沿着南平镇方圆百里寻找一番吧!”
石迁虽然觉得秦恭他们不大可能从密密麻麻的黑衣杀手的手中逃脱,但是吧,他也不好拂清昭的意,只能驾着黑雕在南平镇的四周寻觅起来。
南平镇的百姓今天可算长见识了,一只巨雕在天上盘旋,飞舞,而且雕的背上似乎还坐了什么人。
寻觅了整整两个时辰,黑雕有点体力不支。
“清昭姐姐,看来秦少爷他们是真的遇难了,咱们……咱们还是继续前进吧!”
听了石迁的话,清昭只是低头不语,他现在正在暗自伤神,所以只能一切由石迁做主。
石迁见清昭没有反对之意,一扯黑雕脖子上的羽毛,就欲朝着北方飞去。
就在此时,在一个山头上,却突然响起了嘹亮的歌声。
“哦哦……迷迷茫茫的山安安,哦哦……浩浩荡荡滴江,啊啊,啊神雕啊,神雕啊……”
这声音又拖又长,而且刺耳异常,唱歌的人不是秦恭,还有谁!
清昭大喜过望,她从来没有觉得秦恭的歌声如此有魅力!
此时,她听到秦恭的歌声后,心里有一种想法——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秦恭,是我啊!”清昭离秦恭还有好远,就开始在雕背上呼唤起来,生怕秦恭就此消失了一般。
按理来说,那么远的距离,对于没有修过内功的秦恭来说,完全是听不到的,但是也不知是因为他心系清昭,或者是有心灵感应,清昭在喊出第一声的时候,他就脸色大变,开始朝着天上不停地观望。
终于,看到了一只硕大无朋的黑雕朝他的方向飞了过来。
秦恭大喜,隔了老远就开始狂挥胳膊,外加大声呼喊。
“我的心上人,你可想死本少爷了,快快下来与本少一聚。”
清昭原本兴冲冲的,还想下去给秦恭一个拥抱,但是听到秦恭这番话后,她不由得犹豫起来。
大雕在天上一个盘旋后,粗壮的双爪准确地落在了地上。
秦恭一个箭步冲上去,双臂一张,就朝清昭抱去。
这样一来,清昭就算想和秦恭正经地说两句话也不能够了,见状之下,她只能躲在石迁的背后了。
清昭看到,在秦恭的背后,立着的是陇南三杰,虽然身上到处缠着纱布,但好歹还生龙活虎地站着,并未有一人殒命。
按照江湖规矩,她现在也算是陇南三杰的徒弟了,于是她轻提布袍,双膝着地,和陇南三杰问了个好。
陇南三杰见清昭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记自己这几个师父,不由得老怀大慰,深感收对了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