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终于有两个侍卫来报:“爷,已经走访了很多人家,那个倒夜香的女人夫家姓李,李氏在前年年底来到京城,听人说老家是离京城不远的曲阳县。已经有兄弟去打探了。李氏刚在京城落脚的时候,住在一个破庙里,庙里还住了几个花子,花子看着她还算有几分姿色,就时常骚扰,后来城里倒夜香的得了重病,就有人找到了她,这才算是有了着落。”
“李氏随后就搬了出去,租住在一个大杂院里。院里住了几个跑江湖卖艺的,自己没空洗衣打扫,就给她点钱,托她照顾。至于女儿……确实是有个女儿,也确实是叫小柔。都说那小孩顶机灵了,见人就笑,别的……再没什么了,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户逃难的人家。”
男人冷笑——普普通通的一户逃难的人家……
若真是这样,会想方设法逃到皇宫,又把皇宫搅的天翻地覆?
他咬牙切齿:“继续去查!”
三天后,去曲阳县调查的侍卫回来了,却依旧是毫无头绪:“爷,这个李氏确实是曲阳县人,他男人叫李富贵,可人却穷的厉害,不止穷还好赌,因为欠了赌场的高利贷,被人挑了手筋脚筋,自个儿承受不住,就上了吊。李氏这才带着孩子来了京城。”
男人垂了眼。
穷赌鬼养出来的女儿,还曾和娘住过庙里,跟花子一样讨过饭……
他想象着方柔身上大家闺秀一样的娴淑气,想象着她细白的皮肉——哪里能是这样一个穷鬼能生养出来的。
这里面一定另有玄机,或者,不该叫玄机,而是阴谋。
一场巨大的阴谋。
他回想着初次见到方柔时的情景,眼眸忽然闪烁出冷厉的光芒:“去找白牡丹,让她进宫。”
他在心里猜测着许多种可能。
也许那李氏和那个赌鬼都是装疯卖傻的高手,隐匿在曲阳县,只是为了等方柔长大,然后送入宫里行刺。
也许……也许真正的方柔已经被掉包。
在李氏掉下茅房被猪咬死以后,被人掉了包。
有人拿另外的一个女孩,替换了赌鬼的女儿。
那个人……最大嫌疑,就是白牡丹。
那么,白牡丹又是什么身份?她是谁?她背后的人又是谁?
他觉得自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还曾和东岸两人专程去听过白牡丹唱曲儿。
白牡丹很快被带进宫里。依旧是眉目如画,身姿妖娆。
见了男人,袅袅婷婷的福了一福:“给万岁爷请安。”
男人冷冷的看她,单刀直入:“小柔是谁?你是谁?”
白牡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颤:“小柔是奴婢在街上买的一个丫头,奴婢是白牡丹。”
男人冷笑:“别的呢?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白牡丹浅浅摇头:“奴婢没有主子,只有妈妈,她是怡红楼的鸨母。”
男人又笑:“好,很好。”
话说完,抬头去看两边的侍卫:“行刑!”
马上,白牡丹的双手被两个侍卫倒剪了,其中一个抽出长剑,拧着眉头,在白牡丹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