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唇，一双清清亮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爷，姐姐经常教我，让我看到面善的，自己喜欢的，就去求那人要了我。免得在楼子里受苦。姐姐说，我还没开苞，还值钱，还有人要。开苞了，就只能烂死在楼子里。”
男人笑了。笑容很冷：“嗯？所以你就找了朕？”
方柔的身子又抖了一抖。
一个字，便带出了他的身份和威仪。
她拿手去拉男人的手，动作轻柔小心。
手缓缓向上，停留在了她的胸口处：“爷现在能摸到小柔的心。小柔想跟了爷，一是想脱离苦海。二是真的想伺候爷。”
一颗心在他掌心里鲜活有力的跳跃。
男人斜眼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已经将她拦腰抱起，走到了殿内的软塌上。
他把她压在身下，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好，朕给你伺候。”
方柔轻轻点头。
一双手攀上了他的腰间，笨拙的为他宽衣。
男人愣了一下。
他总算是阅女无数的，可即便是楼子里的姑娘，也没见过一个这样放浪大胆。
这疑惑化作了近乎暴虐的疾风骤雨。
她紧紧的搂着他的手臂，狭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不管狂风暴雨，一一承受消化。
结束的时候，他垂眼，看到了塌上一抹刺眼的鲜红。
方柔把手臂温温柔柔的绕上他的腰间，脸上又是满足，又是感动：“小柔是爷的人了。”
他微微叹息一声，起了身。
迅速的穿好衣服，瞟了方柔一眼：“先在这儿休息。”
只一句话，说完迅速离开。
方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掉下两行眼泪。
眼泪朦胧里，又垂头去看那抹鲜红。
多么熟悉的鲜红。
那天，姐姐方贞像他一样躺在床上。被像野兽也像魔鬼一样的男人折磨到奄奄一息。
他像今天一样，穿了一身清冷的月牙白长衫，冷眼旁观。
临走时，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千刀万剐。”
那天，姐姐的血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而她站在人群里，被白牡丹紧紧的捂着嘴，充当了观刑的看客。
听说，爹是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活生生的炸死。
她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
不知道爹临死之前有没有惨烈的哀嚎，倘若有。那哀嚎一定像极地狱中的冤鬼。
从此，想象中的那地狱中的冤鬼嚎叫，便夜夜入梦。
从此，她没了姓。像所有被楼子里买回来的卑贱奴仆，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名字——小柔。
方家满门八百三十六口，只剩下她一个，游走在人间和地狱的边缘。
***
她在书房里里睡到了第二天。
刚刚睡醒，就被人安置到了一座清雅的小院。
小院有一个同样清雅，甚至还有几分高贵的名字：“落月阁”。
院子里两个宫女两个太监，都和她年龄相仿，谦卑而又恭敬的喊她“柔美人”。
她对着四个人笑。笑容又大又灿烂，有几分天真稚气，甚至有几分没心没肺的傻气：“都不要见外，告诉我你们都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