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寒的銮驾再过一日就到了长安境内,林之沐三人却依旧在牢里,进出无路。
长安城郊,李暮寒的车队缓缓而入。
城郊内,今日静的可怕。
平日的鸟雀声,虫鸣声,今日竟然全都听不见。
就在这一片诡异中,李暮寒的銮驾走到了长安大街。
街道上,百姓跪在街道两侧,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看帝驾锋芒。
那一方城门眼看就在眼前,过了此地,便应是安全回宫。
骑在马背上的萧相轻轻舒了一口气。
一路上,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天生对危险事物的感知,让他一路上提心吊胆。
就在最前面的车马就要进入城门之时,
一直箭矢忽然从天而降,那箭矢带着呼啸的狠,带着凌厉的绝。
直直冲过人群,向车架的李暮寒而来。
萧相面色一变,大声呵向众人,“有刺客,护驾”
就在一片惊惶中,李暮寒的车銮偏了那么一下。
也就因为这样,那呼啸而来的箭矢直直插在了李暮寒车銮的正前方。
城楼之上,一个黑衣人手拿箭矢,就临风站在城楼最高城墙之上。
城楼本是长安军守护,现在竟由一个陌生人随意而上。
萧相的面色一片苍白。
他眼睛看向那一方城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心中颤抖。
——难道是那城楼竟然已经失陷?
城楼之上,除了那黑衣人的身影,寂静一片,竟再也看不到其他。
那黑衣人头戴面具,面目狰狞。
就如魔鬼一般俯瞰这兵荒马乱的人世间。
就在同时,街道上,屋宇上,大批大批的黑衣人冒了出来,重重叠叠围在李暮寒车驾旁边。
百姓混乱了一片。
有人尖叫着逃开,却被那黑衣人射杀而死。
李暮寒揭开车帘,站在了车銮之上。
他仰头看着那黑衣人,就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李暮寒竟不见丝毫慌乱。
这般气度,即便是站在城楼之上的黑衣人,也不禁叹了一声好。
但是,敌人,很多时候一出生,就已是命中注定的敌人。
这由不得任何人。
一明黄,一暗黑,一高一低两两而对。
一个势在必得。
一个毫不退缩。
“皇上,您不能出来。”
萧相驾马站到了李暮寒旁边,他眼睛看着车辙前方的那箭矢。
那箭矢直没入羽,可见此人功夫修养之深。
皇帝现在将自己暴露在敌人视线下,无意是将自己置身最大危险之中。
李暮寒没有看他,只说了一句,“无碍。”
他声音冷声响起,“全体侍卫听令。”
“有。”
“尽全力保护百姓安全。”
“朕的子民不能让外人伤害。”
“是!”
李暮寒的皇家军,和黑衣人冷冷相对,一时之间竟也没有人再敢轻举妄动。
李暮寒站在车銮之上,声音扬声而起,“你是何人?”
“取回不该属于你东西的人。”
他站在城楼之上,“你们李家坐这个江山二十余年,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不过一句话,李暮寒瞬间明白了。
此人定是前朝余孽。
那人看着僵持而立的众人,他的声音冷声响起。
“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二十多年,我要感谢这二十几年给我的磨难。”
他的眼睛如剑一般看着李暮寒,即便是隔了很远,李暮寒也能感到那一眼的凌厉。
“即便不靠任何人,凭我的功夫,也能顺利将你斩于马下。”
那黑衣人绝不是自吹自擂,二十几年的苟且偷生,二十几年的不见天日,二十几年的卧薪尝胆。
他若再敢不思进取,便天理难容。
他所修炼的功夫,当今天下已是无人可敌。
所以他狂放,他着实有着狂放的资本。
就在众人惊呼中,那黑衣人手执长剑,那长剑带着呼啸的剑势,向李暮寒攻来。
李暮寒面沉如水,却是没有丝毫的退缩之色。
他的人生经历告诉他,无论面对什么,他只会迎头而上,已不会再有丝毫后退。
萧相面色大动,身子一挡,挡在了李暮寒面前。
他是天下之主,即便拼了老命,也不能让他有丝毫闪失。
那剑势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向李暮寒而来,眼看李暮寒就要丧生在这一剑之下。
李暮寒没有动手,他知道,凭借他的功力,无法与这一剑争辉。
就在那黑衣人就要靠近李暮寒之时,说时迟那时快,
东南北三个方向,忽然齐齐飞出三个人影。
一银白,一青纱,一纯白。
刀光火石之间,三把长剑齐齐向黑衣人攻去。
萧相面色一喜,正是云中歌、君天宸和季全非。
人群中,一人面色大变。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袭黄衫的黄参。
她只看到季全非的时候,就知道坏了,此事已不按他们计划发展。
叮~
几人交手错开。
黑衣人站在了地面,他声音冷冷响起,
“凭你们三个?”
云中歌乐了,“没想到有人比我还狂妄。”
他看着黑衣人,眼中带了一抹嗜杀,“就凭我们三个。”
方才一击之中,他已经知道对方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在半开玩笑之中,云中歌眼中已是一片认真。
云中歌面容姣好,在这长安大街上,就像误入凡间的妖孽。
偏偏这妖孽还有着拯天救世之能。
君天宸手执长剑,目光冰冷,翩若惊鸿宛若蛟龙。
君云联手,天下还有谁能与争锋。
君天宸、云中歌、季全非三人齐齐向那黑衣人攻去。
众人看着这一战,都惊讶的忘了呼吸。
那是怎样的一战。
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速度是惊人的快,力道是惊人的强势,那招招剑气,让所有人不得不退后。
为面前的几人留出一方天地。
就在君天宸、云中歌齐齐将黑衣人面前的长剑架开之时,季全非手中长剑已向那人小腹穿去。
就在那人愣住的功夫,君天宸、云中歌的长剑已经一前一后,齐齐贯穿了那人的胸口
“怎么,会这样。”
黑衣人到底是低估了这个时代年轻翘楚的力量。
他的实力,放到二十年前,一定是无人与之争锋。
奈何,江山代有才人出。
这个时代,又多了一个君天宸,还有云中歌。
还有无人能掩其辉的季全非。
人群中,黄参面色大变。
她嘴里喊着“十四郎。”
几乎是疯了一般挤开众人而来。
这么一来,无疑暴露了她和黑衣人是一伙的。
就在快要走到那黑衣人跟前时,漫天长箭从天而降,就这样直直插在没有任何防备的黄参背上。
就在离那黑衣人还有两步的时候,黄参向前奔跑的身子,忽然倒了下去。
她嘴角渗出血,眼中渗出泪来。
她一点点爬到那黑衣人面前,拥住了跪倒在地的黑衣人。
她纤手一动,黑衣人面上面具随之脱落。
众人纷纷惊呼,那黑衣人的脸上,腐烂一片,好像是被火烧毁,已经没有一块能看的地方。
黄参却恍若未觉,看着那黑衣人,眼睛中流露出深情来。
她纤细的手指摸着那腐烂掉的脸,看着他。
“我说过的,生不能同生,死定要同死。”
那人移开视线。
嘴角吐出大口鲜血。
他看着黄参,“你这又是何必呢。”
黄参捂住他的嘴,“不管你信与不信,你在黄参心里都是最好的。”
黄参看向众人身后。
那里,林之沐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好像局外之人,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黄参看着她,“恭喜你,又帮皇帝解决了一大危机。”
黄参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她看着林之沐。
“在我临死之前,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林之沐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看着黄参,声音中带着谦谨,“黄阁主但问无妨。”
黄参看着她,语声悠悠,“我想知道,你是如何从那囚牢里出来的。”
囚牢固若金汤,你是如何从囚牢里出来的。
林之沐看着她,事情要从很多天前说起。
长安地震,荐福塔分裂。
飞瀑水干。
佛雕遗失。
这其中虽然我说不上来,但总觉得有些联系。
林之沐看向黄参,语声中带了淡漠。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夹在其中的,仕女阁鼓瑟之死。
我一直想不通,鼓瑟的死和这一系列案件有什么联系。
直到那日,我让丫头收集回了鼓瑟的资料。
黄参看着林之沐,面上苍白一片。
鼓瑟自幼被卖入宫中,后来兵乱,她逃出来被她收留,后在仕女阁长大。
鼓瑟的资料,如果不查,不会有什么差错。
但一旦查了,有心之人便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林之沐倒真不愧是林之沐。
(今天还会有一章,以前思路有些混乱,抱拳了我可爱的小读者,以后不会再出现状况了。以前的章节都是修改以后的章节呢,所以不会有多掏钱的状况发生呢。还是抱拳了,忽然发现有了评论的功能,我去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