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明显是一间下人的屋子,相公有什么事情,非要大晚上将她叫到下人的屋子来。
何欢带着心中的疑惑,缓缓迈开了步子,只是,她离那屋子越近,一阵奇怪的声音就越是清晰。
待走得近了,那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她的耳中,她的身子不由得一颤,眸中浮现几分惊慌。
与韩礼成亲已有几年,这屋内传来的声音,早已为人妇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回过头看向阿泽。
阿泽仍旧站在那里,只是此刻,他看着她的眸中带着几分歉意。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她都明白了过来。
她愣了片刻,而后才又转回身子,靠近窗门,手指轻颤着抬起,在窗纸上戳了个洞。
何欢的眸子透过那个小小的缝隙朝里看去,洞虽小,但因屋内未曾吹熄烛火,她还是将里面正发生的场景看了个仔细。
屋内那张小小的床榻之上,一男一女颠鸾倒凤,难舍难分……而那个男子,正是她的相公韩礼。
何欢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滚落下来。
韩礼对她的誓言言犹在耳,而如今,他就在她的面前,沉浸在了另一个女子的温柔乡之中。
不知何时,阿泽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小姐,对不起。”阿泽低垂着头,轻声道。
闻言,何欢缓缓放下手,转头看向他。
“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阿泽的为人,她再了解不过了。
同样的,阿泽对她也很是了解,否则他就不会拿韩礼当幌子引她到这里来,他知道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信的。
“不,小的也是昨日才刚发现。”阿泽怕她误会,忙解释道。
不过,这对此时的何欢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深吸了口气,仰起头擦拭了下眼角的泪。
“也罢。”片刻后,她的心情似缓和了些,“若是我不知此事倒还好,但如今,既然我已知晓,那我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她的话一落,阿泽心里就浮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何欢就已破门而入。
屋内的两人猛地吃了一惊,瞬间分了开来,李妙更是惊得一把抓过一旁的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
韩礼没有遮羞之物,只能慌忙拿了自己的衣物将自己私密之处遮住。
“好一对野鸳鸯。”何欢冷眼看着屋内赤身裸体的两人,只觉得一阵阵心寒。
闻声,韩礼猛地抬起头来,见来人是何欢,他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为何她还是发现了!
韩礼正疑惑,待瞧见何欢身后的阿泽,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欢儿,你听我解释!”他试图解释,以他对何欢的了解,就算撞破了他的私情,为了何府的颜面,她也不会轻易捅破的。
可是,这次他却猜错了。
此前的何欢可以对他百般容忍,那是因为他是她的爱人,是她的相公,而她也一直以为,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何欢怒极,她真的是失望透了。
说着,她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李妙,嘲讽地笑了。
“原来,我何欢竟还比不上这样的一个小丫鬟?”
韩礼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李妙,见李妙害怕地瑟缩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就挡在了李妙的身前。
“这件事与她无关,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谈一下好吗?”
若是在之前,何欢或许还有可能静下心来听他说,可当她看到他挡在李妙身前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彻底冷了。
他竟已护李妙到了这个地步了。
她的眼眶又红了红,她强忍着,这才没让泪流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她咬了咬下唇,看向韩礼的眸子多了几分恨意,“明日一早,我便通知族内长老,与你和离。”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泽见状慌忙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了李妙的屋子。
“欢儿!欢儿!”韩礼一惊,不死心地大声唤道,可是何欢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此刻,床上的李妙也急了。
“这可怎么办呀老爷!您好不容易接手了何家的家业,成了家主,若是和离的话,您可就什么都没了!”
她这句话无疑说到了韩礼的心里去了。
是啊,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何欢才拥有的,若是与她和离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心下大惊,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韩礼此刻心中已乱成了一团,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墙角的一根木棍,灵光乍现。
他未再多想,简单套上了衣服,一把抄起墙角的木棍就飞速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