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让你礼尚往来的,”容谨遇扳过乔丝言的下巴,用粗糙的指腹肆无忌惮抚摸她的脸颊,在看到乔丝言堪称恐慌的眼神之后,他却声音低沉的笑了起来:“别担心,虽然我极其想要你,但我还是想要你答应。”
说完他便低头亲了乔丝言一下,又伸手在她胸前的睡袍理了理。
“放心,我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容谨遇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椅子上的乔丝言:“我耐心不多。”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开,往洗手间解决问题去了。
乔丝言在椅子上房间被拷关了三天。
其实容谨遇不仅有手铐,连手枪也有一把沙漠之鹰。前者是在黑市淘回来的,后者却是容父唯一一件留给儿子的东西。
容父容浩天极度爱好枪械,沙漠之鹰就是他的,不是仿真品,而死一把真正的沙漠之鹰。容父对它相当的喜爱,虽然国家严令私人不得持有枪支,但是容父依旧将它收在身边,时不时的就在无人时拿出来擦拭,至于是怎么来的,容父从来没有说过。
容谨遇打靶能够在三十步之外打中红心,甚至移动的红心十枪里面九枪能中,可是他却几乎不碰那把沙漠之鹰。
因为每一次他都会想起来容父离开的时候将沙漠之鹰提前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他。
那一次后,容父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些事情容谨遇想要告诉乔丝言,可是看着她的眼睛,那种明显的疏离淡漠,话却也说不出口了,所以只能变着法子的将她眼底的疏离变成恼羞,淡漠变成情欲。
很久以后,乔丝言回忆起那被铐关在椅子上房间的三天,心里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混合着狼狈的羞恼。
乔丝言咬着后槽牙度过了第一天,心情处在极度的愤怒与羞愧里。
因为情绪动荡太大造成肠胃刺激,甚至把吃进去的两口饭都吐出来了。
但是这种无声坚决的反抗在容谨遇面前没有半点效果,因为容谨遇比她强硬太多了。
不管乔丝言哀求也好、愤恨也好、咆哮也好、咬牙切齿也好,容谨遇始终只说:“你答应,我就放开你。”潜意里的话便是——我陪着你耗。
被铐关了一天的乔丝言,那天晚上也是坐在椅子上睡觉,因为空耗一天,胃里也没有什么食物,全身上下骨头都僵硬住,精神由愤怒转而羞愧明明是极度疲惫却昏昏沉沉的睡得很不舒服。
容谨遇在她睡前又问了一次,见乔丝言半点不为所动,便也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打盹。
睡到混沌的时候,乔丝言恍惚觉得自己失重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人抱起来,然而身体上传来的那种失重的悬空感只是短短几秒钟的事情,甚至没有引起乔丝言的警惕就因为精神上极度的疲惫,再次昏沉着陷入了睡眠。
浑浑噩噩睡过去的乔丝言自然是不知道容谨遇把她的手铐打开了,并且将之抱到了床上,然后紧搂着她,躺在床上舒服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定了闹钟的容谨遇先醒了过来,又把乔丝言从床上抱到椅子上,按昨晚的原样反铐好。
乔丝言很久以后还是一度以为她被铐在椅子上睡了两个晚上,其实并非如此。因为在椅子上她绝对不会一睡一整晚,因为椅背太杠人,人是不可能也不会像在床上睡那样舒服。
同床共枕的这件事让容谨遇很得意,温香软玉在怀的坠入睡梦里,并且乔丝言丝毫没发现晚上的这个秘密。
事实上乔丝言不仅没发现,对于容谨遇她已经不能用愤怒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乔丝言是一个天生善于享受生活中美好那一面的人,更简单的来说,她有着细腻的感情和敏感的内心,这样的她,愿意相信人性中的善良和友好,她聪明而自由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尽量的减少社会对她的伤害。
然而这样的小心周旋却被容谨遇恶意而残忍的对待,如果说一开始她受到了很大伤害,那么现在的乔丝言已经被刺激的有些偏激了。
她并不是一个有着强烈而自我的是非观的人,没有那种觉得世界上不应该有恃强凌弱的人,对于强权主义跟特权阶级,她只是如同看电视剧般一笑置之。
这样的人有善良,善良的以为伤害他人之后就应该诚心诚意的道歉改过,争取原谅。可是一旦转变为偏激后,那么杀了人就应该赔命,就会被奉为经典。
一年多钱的容谨遇打破了她对今后美好生活的正常认知,让她恐慌又绝望。
乔丝言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努力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人生,明明就快要熬尽苦难了,明明她看到光明就已经在眼前了,却突然一下子被容谨遇轻而易举的打破,甚至将她推入了痛苦的深渊。
容谨遇的霸道,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当这种不寒而栗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就会转变为仇恨。
仇恨一旦在乔丝言这样人的心里滋生,那么就会更加偏激和执著。
报仇雪恨的想法在灵魂中咆哮着,在乔丝言脑海中所未有的响亮。
这样清晰而强烈的要报仇的想法,像是一种执念被埋在了她最深处,与骨血相连,仇恨像是体内流动的血液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她的心脏。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传达出来的就是要报复。
让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反击回去,要笑着看对方在她脚下痛哭流涕。这样的报复对于乔丝言自己也是一个挑战,将自己变为修罗是需要极大的前期奠定的。
而容谨遇那稻草一根一根叠加起来,这三天的囚禁最终成了压垮骆驼的左后一根稻草,真正的压垮了乔丝言原本单纯的内心。
如果说最初的乔丝言还没有清晰的、想要取容谨遇性命的想法,她只是笼统有个要报仇的念头,要让他身败名裂。
这样的仇恨在于她,虽然对于法律感到很绝望,但是一下子就让乔丝言产生用双手杀死仇人的想法,那显然也不可能。
所以乔丝言还能被拯救,可是现在的乔丝言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到一条路,这条路还是容谨遇送到她面前的,强迫她去走,不走都不行。
一条再没有回头的路。
乔丝言被反铐在椅子上的第二天,就发了轻微的低烧,到了第三天就成了高烧。
这烧不是因为身体上受了损伤造成的,即便是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但最主要的还是情绪上太过激愤,导致精神上的消耗很大。
乔丝言痛苦的三天,容谨遇却很休闲,不但殷勤的弄东西给她吃,甚至是端茶倒水也忙得不亦乐乎,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她,但是并没想起来要去试试乔丝言额头的温度。
以为乔丝言没精神只是因为被铐累了,毕竟同一个姿势维持一天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第二天他还像第一天那样去撩拨乔丝言,但是看对方始终打不起精神来,也只能悻悻的住了手。
到了第二天晚上容谨遇抱她上床的时候才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却因为乔丝言已经昏睡了过去,看她睡得那么沉,便没有忍心把她给叫起来。
所以当第三天早上发现她温度高的烫手时,才算是被吓到了。
“乔丝言!醒醒!乔丝言!”容谨遇深吸了一口气,见乔丝言还是没有醒,用温度计量了一下一下她的体温,三十九度半。
给她覆上了冰袋后,又一个电话把自己的家庭医生宋婷给召唤了过来,宋婷是从小看着容谨遇长大的,去年过五十大寿的时候,容谨遇亲自为她请了一尊麻姑献寿,一斤重的金像。
可以看出容谨遇对她的重视,所以对于宋婷的话是长辈里面少数几个可以听进去的。
当年乔丝言在容谨遇身边的时候,正好是宋婷陪儿子在国外读研的一年,所以对于乔丝言宋婷并不认识,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还以为是容谨遇的情人什么的。
不认识乔丝言,这也是容谨遇愿意叫她来的原因。
“谨遇,她的高烧还是需要去医院挂水的。”宋婷熟练的给她打了一针退烧药,一边拿出几瓶药:“我看她肝火于心,倒有几分郁结成病,就算是烧退了也要注意。”
“嗯,今年能退烧吗?”容谨遇目光落在乔丝言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语气平淡。
“你这孩子当我这个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啊,也不知道你怎么气人家了。”宋婷把容谨遇当成半个儿子看,说话也不顾忌,看了看穿的很家居休闲的人,又看了看床上的乔丝言,措辞道:“谨遇,这姑娘……”
“宋姨,我也不知道。”容谨遇也不瞒她。
“啊?”将药箱收起来的宋婷诧异的抬头。
“说来话长了,等有机会再和宋姨详细说吧。”容谨遇笑了笑。